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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难过郁结的程度。
所以刚才回来的这一路,他都在仔细分辨感受着,到现在,他已几乎可以确定,他身体里弥漫的这些情绪,并不属于他自?己。
这种感觉从很早以前就有了?,算一算,最早竟要追溯到应天?棋第一次梦到李江铃的时候,往后,便是在听到何朗生替李江铃诉说?爱意的时候,还有……今日,瞧见徐婉卿被白布掩盖的尸首的时候。
奇怪,太奇怪了?。
应天?棋隐隐有个猜测,但现在还无法确定。
所以他叫白小卓拿来一张棋盘,摆好之后,像昨日在京郊小院那样,自?己跟自?己对弈。
应天?棋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跟自?己下了?一下午的棋,机械地抬子落子,一局又一局,连晚膳都忘了?吃,白小荷过来提醒好几次,他也没?起身过去动筷子。
一直等太阳落山,天?色由?红转蓝,应天?棋才结束那着魔一般的状态,长叹一声,闷闷地趴在了?棋盘上,抬手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还是不行。
还是没?法完全确定。
还有什么?办法……
把脸贴在冰冷的棋盘上,应天?棋痛苦地闭上眼睛思考片刻,而?后在某一瞬猛地睁大了?眼睛。
他像是突然满电复活的小人?,一下子弹了?起来,三两下理顺方?才被自?己揉乱的头发,抬手唤醒了?他亲爱的统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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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繁楼。
方?南巳斜斜倚在雅间主座,手边的矮几热着一壶花茶。
室内的茶香味混着甜腻的脂粉气,他座前不远处搭着一张小小的台面,穿着纱裙的少女抱着琵琶跪坐在其上,懒懒拨动着琴弦,人?却未随琴音唱出曲调,而?是低声道:
“大人?,漠安边境那边没?什么?消息,那群人?藏得很深,没?留一点?把柄。”
方?南巳垂眼把玩着杯盏:“河西走丢的玉令是谁的,查到了?吗?”
“查到了?,是琼八的玉令,飞二十三在河西镇上一家当铺中寻得的。”少女答。
“琼八?”
“是,琼八一直在北地游走待命,性?子比较独,不常与我们联系,与他稍微关系好点?的是成三十五,据成三十五所说?,他先前一直试图联系琼八,但一直找不见人?,近日才晓得他出了?事。所以具体情况他也不知?……只知?道琼八先前一直在漠安边境晃悠,却也没?同旁人?说?过自?己在追查什么?。”
方?南巳微一挑眉:
“又是边境?一切倒是都连上了?。”
“是……”少女还想说?什么?,却见方?南巳目光似微微一凝。
下一瞬,她见方?南巳很轻地动了?一下手指,这便心领神会,立马咽下未出口的话,转而?轻咳一声,开口随琴音唱出曲来,衔接得无比自?然流畅。
方?南巳很轻地扬了?下唇,也止了?话头,换了?一个更从容懒散的坐姿,像是当真?在用?心品鉴这繁楼的美人?与琴曲。
直到,他听见屏风后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声响,像是谁刻意找存在感似的,跺了?下脚。
方?南巳像是这才察觉屋里有异,这便同那少女道:
“够了?,下去吧。自?去领赏。”
少女柔声应是,起身时,又留情似的多问一句:
“不知?,妾身下次与公子相见会是何时?”
“再?说?吧。”方?南巳敷衍着应了?。
等少女抱着琴退下,他才看向房中另一侧的屏风,扬声邀请道:
“出来吧。不速之客?”
“你……”
应天?棋听见他这云淡风轻的声调和对自?己的称呼,鬼火“噌噌”直往脑袋上冒。
好……好你个方?南巳!
要不是他突袭查岗还不知?道,自?己在宫里烦得头发一抓一把地掉,此人?倒是悠闲自?在得很,都跑到繁楼听美人?儿唱曲儿来了??!
“方?南巳!有你这样的吗?!”
说?句实话,刚那姑娘的声音当真?好听,温柔清澈,像是春日树梢上化下来的雪水。
要放在平时,应天?棋还能欣赏欣赏,然后真?心夸赞几句,但前提是听她曲的人?不能是方?南巳!
“我怎么?了??”方?南巳扬扬眉,瞧向应天?棋的目光满是莫名。
“你还说?呢?!”应天?棋提起这事儿就不由?得想到昨夜,然后人?瞬间红成了?一颗番茄。
但话还是要硬着头皮说?:
“你昨夜还说?……喜欢我!心悦我!结果这十二个时辰都还没?过,你就坐这儿听上姑娘的小曲儿了??!这是你一个心有所属的人?该干的事吗?你什么?意思?你不是不近女色吗,你不是还要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吗?转头就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我都没?听过姑娘唱小曲!方?南巳你不讲男德我告诉你!”
说?着,应天?棋还一边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
还好还好,这屋里没?床。
“你也未免有些太霸道了?,应冬至。”
方?南巳靠在椅子里瞧着他,等他巴拉巴拉一通话讲完了?,才慢悠悠道:
“昨夜你跑了?,我便以为那是拒绝。谁想你这人?,拒绝了?我,不喜欢我,却还要霸占我,不许我寻欢作乐。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
说?起这个,应天?棋就哑了?炮。
方?南巳这话戳到了?他的痛点?,毕竟昨天?听了?表白就跑的人?的确是他。
但卡壳一瞬,愤怒还是打败了?羞耻。
应天?棋一闭眼一咬牙,豁出去了?:
“谁说?我不喜欢你?!我要不喜欢你,早在你那天?想亲我的时候我就一巴掌呼上去了?!我……我觉得不好意思跑一跑不行吗,你表白那么?突然,我需要时间缓一缓不行吗?!”
“?”方?南巳像是有点?意外。
又像是没?太听清:
“什么??”
“你耳背吗?”应天?棋破罐子破摔,一鼓作气:
“……我说?我喜欢你!我喜欢方?南巳!你怎么?喜欢我我怎么?喜欢你,你能听清吗?!”
应天?棋喊得嗓子都疼了?,定一定神,却见方?南巳还一副有点?迷茫的模样:
“什么??”
应天?棋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再?看方?南巳眸里染上的那一点?点?笑意,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跺方?南巳两脚。
算了?。
这次过来是有正事要做。
先不跟他计较。
这样想着,应天?棋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没?给方?南巳反复品味暗爽的机会,直接大步过去,走到椅子边,一把抓住方?南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