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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一句:
“……我真恨你。”
应天棋愣住。
还没从那句恨中回过?神,属于方南巳的阴影覆盖下来,伴着他身上被热水蒸得暖烘烘的清涩气味。
他……
他他他……
他想?????
这?个充满暗示的靠近实在很难不令人多想。
应天棋心里一紧,下意识偏过?头,在错乱的心跳声中,错开了方南巳下倾的动?作。
而方南巳顺势倒在了他肩膀上,应天棋只感觉有?沉甸甸的重量压下来。
这?是……睡着了?
发生?的事情太猛太多,应天棋到这?时才?想起来分析方南巳身上那股诡异的酒香味。
他往浴池边瞧一眼,果然见边上歪着不少空酒瓶,应天棋扫一眼大?致数一数,竟不下十数个!!
他知道方南巳酒量不错,不会轻易醉倒,但这?十几瓶酒喝下去,大?象都得被放倒吧??
遇见什么事儿要把自?己灌成这?样,失恋了?不至于吧??这?得是受了多大?的打击???
而且,这?人这?是边喝酒边泡澡,泡着泡着还睡着了是吗?!
这?很危险吧,哪有?他这?样的?自?己的命不当命啊!
应天棋心头无名火起。
他用力推了方南巳一把:“你起来!”
肩膀上的人睡得很沉,一动?也不动?。
“起来!!!”
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应天棋真的很想把这?人一把推开不管了,但又怕他摔到水里沉睡着不懂挣扎把自?己呛死。
没办法,他只能艰难地托着方南巳,先?把人靠去浴池边让他不至于溜着滑到水底,再艰难地把自?己和他剥离开,先?手脚并用地爬上浴池,再拖着他的胳膊把人往上拽。
方南巳个头都快一米九了,还是个武将,虽然看着不至于多壮,但人家是精瘦薄肌那挂,虽然穿衣服显瘦,但身上都是实打实的肌肉,平时不觉得,现?在失去意识了落到他头上了才?发觉此人重得没边儿。
碰巧应弈这身子又是个废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要换做以前,应天棋还能骂两句,但现?在他知道了应弈这?副虚弱身子的原因,也不忍心吐槽了,只能把所有的苦和累往自己肚子里咽。
天知道他废了多大?的劲才?把方南巳从水里拖上来。
但光拖上来也不是个事,让他湿乎乎地睡在冰凉的地板上,岂不是更糟心?
应天棋没招了。
他跑到门口去,看了眼,门外一个人也没有。
想叫苏言过?来帮忙,手指头在嘴唇边怼了半天也学不出方南巳那哨子,半个音都吹不出。
实在没办法,应天棋只能把浴房里能用的东西都利用上,什么靠垫软枕什么兽皮毯子,有?形的折吧折吧垫在方南巳脑袋下面,没型的软的厚的就往身上盖别着凉。
应天棋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这?一套工序下来,他嗬哧嗬哧把自?己累得够呛。
“方南巳!”
等终于把这?人安顿好,应天棋跪在他身边,毫不留情地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真是不让人省心!”
说着,可能是觉得跟个醉鬼说话实在没意义还幼稚,应天棋自?己先?笑了。
他身上也只穿了件湿乎乎的寝衣,如果就这?样跑到外面去,带着春寒的风一吹,这?身子肯定得病倒。
反正哪也去不了,应天棋就掀开方南巳身上的兽皮毯子,自?己钻了进去,打算先?在这?暖烘烘的浴房里耗一会儿,等来帮手了再说其他事。
可不知为何,这?种暖融融的、被另一个人的体温与气味包裹的感觉令应天棋十分安心。
他靠在方南巳身边,竟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等再醒,是有?人轻轻拍着他的脸颊:“喂。”
应天棋这?一觉睡得很好,没做乱七八糟的梦,也没想乱七八糟的人,睡得很沉很安心。
所以,被拍醒的时候,他还有?些?迷糊。
等到睁开眼睛看见方南巳的脸,他才?逐渐找回丢失的记忆,一骨碌爬起来,发现?自?己还在方南巳的浴房里。
应天棋打了个哈欠,抬手揉揉眼睛,之后便?看见了面前方南巳一张表情不怎么好的、欲言又止的脸。
“你怎么在这??”方南巳问。
“我?我怎么不能在这??”应天棋睡醒了,有?精神了,火也起来了,开始跟方南巳算账:
“我还没说你呢,方南巳,你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你喝酒就喝酒,泡澡就泡澡,睡觉就睡觉,分开干都没什么问题,但你一起干是什么意思??你泡着水喝着酒把自?己灌醉,万一失去意识滑到水底怎么办,反应迟钝溺水死了怎么办,万一脚一滑重心不稳一头磕死怎么办?多大?人了,你有?点轻重行不行?!”
方南巳就淡淡地看着他发脾气,然后在他一段话发泄完,接他一句:
“死就死了。”
“你……”
应天棋真是被他这?态度堵得无话可说。
他气笑了,点点头:
“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是吗?”
“那你呢?”
意识清醒的方南巳好像永远是冰冷淡漠的,就像盘踞在潮湿石洞里的蛇,远没有?醉酒时那样温暖,笑容也没有?一丝真心。
他盯着应天棋的眼睛:
“你在在乎什么?”
“我……”应天棋咬咬牙:
“你管我在乎什么?”
方南巳没接这?话,他只错开眼睛看向别处,抬手揉揉自?己的后颈:
“我不记得我有?给你写信。”
应天棋知道这?话的意思。
意思是我又没叫你你来干嘛。
“没给我写怎么了,我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这?天下都是我的,我想去哪去哪,你管得着么?!”
应天棋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气什么,反正就是炸毛,就是想骂人。
看他这?样,方南巳微一挑眉:“发什么脾气?”
应天棋越说越来劲:“就发就发,你管得着吗?!”
方南巳不想跟他争辩。
他叹了口气,抬手揉揉鼻梁,可能是头痛,他闭了闭眼睛,皱眉问:
“我昨夜做了什么?”
“你……”
应天棋下意识想答,但刚开口,画面就闪回到交换体温的拥抱、方南巳逼近的脸、在自?己身上蔓延生?长的阴影,还有?几乎要和自?己融在一起的温热的气息。
于是一时又哑了声。
“你说你恨我。”
最终,应天棋也只挑了其中不痛不痒的部分,问:
“你到底恨我什么?都说酒后吐真言,可我对你也不坏吧方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