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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丢了?进去。
猫儿凄厉的尖叫、剧烈的挣扎溅起一片片火星,男孩想逃,可陈实秋蹲在他的身边,捧着他的脸,逼他直视这一切。
然后在铜盆安静下来后,命人用铁钳捞出狸猫的尸体?,丢在他面?前,温声问:
“还?想要吗?”
男孩摇头,终于?挣脱了?她的手,后退几步,再不看那团漆黑。
那夜过去,乾清宫少了?很多人。
除了?男孩身边那个老太监,当日接触过那狸猫的宫人都消失了?,又换了?一批新的顶上。
听说,他们都死了?。
还?听说,那小狸猫是太妃养的玩物,不知?怎的跑了?出来,才?被他瞧见。
然后小狸猫死了?,太妃也死了?。
“我是皇帝,是天下最尊贵的人,我想要什么?……就得不到?什么?。
“不仅得不到?,他们还?会以极其凄惨的方式离开我身边。
“我不可以养狸猫,不可以有爱吃的茶点,一盘菜只能吃三口?,不能更多。
“我也不能有亲近的人。有个爱笑的宫女,前一天同我说,树上的花叫桃花。她的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再后来,我无师自通,若想不失去,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得到?。
“我好像拥有很多东西,很多人都羡慕我。可我拥有的其实只有一个冷冰冰的王座。
“我以为我再也喜欢不上任何东西了?。
“因为我的喜欢是一种诅咒,连我自己都退避三舍。
“可我,控制不了?这诅咒的发生。”
应天棋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可能是第一视角的代入感太强,他觉得窒息。
而等应弈不带情绪的叙述到?了?这一句,应天棋也大概能猜到?接下来是什么?剧情。
画面?在加速过后,又缓缓放慢,最终回到?正常的流速。
是初春,在宫中特设的课室。
这里总是冷冷清清的,点着颇有距离感的檀香,除了?在旁侍候的奴仆,就只有一个夫子,一个皇帝,和皇帝的伴读。
皇帝已?是一个小小少年,他的伴读同他差不多大的年纪,模样端正,气质儒雅。
这是太医院院判何大人家的孙儿,何朗生。这是从官家子弟里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已?陪伴少年许久,但少年性子阴郁孤僻,喜怒无常,同他交流很少,大多数时候,他们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
那一日,少年如以往一般,低头敷衍夫子要的文章。
可在淡淡的檀香味里,他闻到?了?另一丝味道?。
“公主殿下,怎的来得这样晚?”他听到?夫子的质问。
公主?
少年是九皇子,也是父皇最小的孩子,只有两个姐姐。如今二姐嫁人,六姐早夭,这皇宫里哪还?有能同他一起念书的公主?
不过很快,少年就有了?答案。
他想起,母后似从刚回京的定北侯身边讨了?个女孩过来,封了?公主,养在膝下。
这样重要的事,他竟有点忘了?。
但也没关系,他从来不关心这些。
少年的笔尖仅有一瞬的停顿。
很快便续上了?方才?没写完的文章。
他听见女孩在身后不远处轻笑:
“夫子莫怪,学生刚入宫,今日第一次来课堂,不小心迷了?路。不是有心的。”
而后,有一片浅青色衣角掠过余光。
少年清晰地闻见一丝花香。
“见过陛下。”
少年微微一愣,抬眸看去,瞧见女孩含笑的眼睛。
而后,女孩又朝夫子一礼:
“见过夫子。”
她咬字很轻,笑容很明媚,好像生来就该活在春夏里。
这样的生命力,令少年想到?了?御花园中流连与?花朵间的蝴蝶。
女孩是长欢公主,比少年要大一岁,自小在边关长大,性子活泼好动,常惹得夫子吹胡子,但却十分聪明,夫子的问题和布置的文章总能拿到?甲等,因此就算她犯了?错,比如迟到?、打瞌睡、上课走神……夫子也不忍苛责。
少年与?长欢公主的交集并?不多,除了?课堂,再无其他。
这小课堂一共四?位学生,除了?少年自己、长欢公主、何朗生,还?有公主伴读,一个姓徐的姑娘。
徐家姑娘性子安静,不爱笑闹,少年对她印象不深,倒是长欢,一天到?晚在耳边聒噪个没完,要人不记得她都不行。
后来,少年知?道?,长欢与?何朗生家中是世交,二人幼时便见过,此时于?宫中再见,自然更聊得来些。
“我不喜欢她。”
剧情中,突然听见应弈的声音,令应天棋一愣。
“她很吵,爱笑爱闹,像聒噪的鸟雀,像飞舞的蝴蝶。我不愿看见她,也不愿听见她的声音。可是她似乎有种能力,就算我万般不愿,也不得不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又或者说,我怕她。
“我怕她靠近、怕她冲我笑、怕她唤我陛下。
“课堂变得很煎熬,有她在身边、闻见她味道?的每个瞬间,都变得很漫长。”
“你看起来怎么?总是不开心,陛下?”
又一日课堂结束,少年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少女拽了?下袖角。
她笑得很好看,浅青色的衣裙衬得她肌肤雪白:
“你总是不参与?我们的闲聊,为什么?呢,为什么?不同我说话,也不同我笑一笑呢?”
“大胆!”
少年声调严厉,从她手中挣开袖角,少女却一点也不怕:
“别生气嘛,陛下,陛下生得这么?好看,怎么?不笑一笑呀?”
这边关长大的野蛮丫头,胆大包天,平时在耳边叽叽喳喳没规矩也就罢了?,现在竟不知?死活地同天子说这种话,还?敢拉拽他的衣裳?
少年觉得,自己当就地发落了?她,让人拖她下去,打五十大棍,打得十天半月下不来床。
显然旁边两个伴读也的确怕他会这么?做,他们瞧着这二人,满脸担忧。
但少年咬咬牙,最终也没开口?。
他一甩袖子,大步走了?。
旁人觉得他是被气走的。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叫做“落荒而逃”。
长欢像个梦魇,任他越想甩开,就被缠得越紧。
他不想见到?她,甚至连课堂都不想再去。
可世事不遂人意,当天下午,少年便在御花园再次见到?了?她。
彼时她着一袭浅青衣裙,蹲在一片芍药花丛间。
少年本不想靠近,想绕路走开,可却似控制不住腿脚,违背意愿,朝她走去。
长欢看见他,竟也不觉意外,只冲他笑了?笑,说:
“朝苏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