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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算参与?,但嘉阳长公主与?端仪皇后交情甚深,应沨与?白尧又有竹马之谊,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站在太子一队。后来太子倒台死在狱中,长公主为此同先帝闹过一场,具体发生了什么旁人不知,但先帝在那之后就发落了他们一家,只给长公主本?人留了半分情面,没问她?的罪责,还准她?继续留住公主府。只是,家里出?事?不久后,长公主一病不起,很快便撒手人寰。”
这剧情,倒是和应天棋知道的那部分对上了,还补充了更多细节进去。
懂了。
应天棋兀自点点头?。
他懂了,理顺了。
白尧和应沨年纪相仿,从小一起长大?,母辈也?颇有交情,好得就像一家人。
结果应沨出?事?之后,算他半个亲妈的嘉阳长公主为他出?头?不成,还搭进去自己一家。
白尧也?被祸事?牵连,大?老远从京城被赶去了岭北,但心中一直记挂着自己枉死的兄弟,而同样记挂着应沨的,还有远离京城隐姓埋名的诸葛问云。
两个人不知怎么联系到了一起……是想谋反?
推到这里,应天棋开始有点迟疑了。
因为他觉得有哪里稍微有点说?不通,好像不太合理。
如果把自己代入这个处境中,如果自己是白尧,那他的进度恐怕不会那么快,不会一上来就合伙谋反,中间应该还有一点循序渐进心态转变的过程。
比如,白尧和诸葛问云自身其?实并没有受过皇室的直接迫害,受到迫害的是应沨,他们为的也?是应沨,这么一来,他们的仇恨应该不会立刻挂在新帝身上。
如果好兄弟和挚友不明不白冤死了,应天棋觉得自己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查清当初这事?背后究竟是谁动?的手脚,要为他报仇、为他翻案。而在谋划这些事?的途中,世道乱了,别说?为前太子翻案,皇家自身都难保,家国内忧外患,百姓水深火热,在这种情况下,再将“翻案”目标转为“谋反”,就顺理成章多了。
可方南巳又说?在秽玉山找见一些东西能证明白尧确实意图谋反……
应天棋想不通。
罢了。
反正这些都不是重点。
应天棋思?索片刻,感觉到手中的粥碗的温度正一点点流失,这才?想起自己还有顿饭没吃。
他将疑惑暂且放去一边,捧起碗拿起勺子,专心大?口大?口把食物往肚里咽。
方南巳坐在旁边,瞧他这认真炫饭的模样,有点意外地微一挑眉。
毕竟应天棋从虞城出?来时状态很差,方南巳原本?以为,按应天棋那拐弯担责的性?子,估计得纠结自责低落好一阵,具体表现为话变少人不笑茶不思?饭不想叹气变多。
但现在看?他这样子……
不知是不是方南巳的错觉,看?起来,应天棋似乎并没受虞城那事?太多影响,大?哭过一场后,他看?起来除了消瘦憔悴不少,状态和以前也?没什么大?的分别。
既如此,方南巳也?不必避讳了。
他直接开口问:
“你的疑惑我帮你答了,那现在,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聊聊我的问题?”
“……”应天棋动?作一顿。
他大?概能猜到方南巳要问什么。
这太容易了:
“你想知道虞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陛下圣明。”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短暂整理过心态之后,应天棋将自己在虞城那一天两夜发生的事?、认识的人,拣要紧的从头?到尾同方南巳讲了一遍,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实情,唯独隐去了最后屠城时自己作为“旁观者”的视角,只说?自己躲在了隐蔽处没被发现。
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刚好在一碗粥见底时讲完。
“所以,你觉得这一城的枉死魂,都是因为你给郑秉烛编的那句诗?”
方南巳听过故事?后,微一挑眉,问。
“是。”
“现在呢?”
“什么?”
方南巳瞧着应天棋:
“现在还这么想?”
“自然。如果我当初没搞出?那些事?,今日惨剧也?就不会发生。”
“不见得。”方南巳轻轻扯了下唇角,像是个不大?愉悦的笑:
“按你所说?,凌溯没能从白尧口中挖到情报,一气之下屠了虞城。但中间怕是有省略的部分,比如,他拿虞城里这些人命威胁白尧,但白尧没有松口,这才?有了后续之事?。”
“是这样。”应天棋没太懂方南巳的意思?,却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道:
“……其?实我在想,白尧为什么没有松口。明明他心存大?义,明明黎民百姓在他心里那么重要,明明连多一个无辜的人都不愿牵连……凌溯的威胁对他来说?其?实很狠绝,可那时为何没起作用……”
“很简单。”方南巳接了他的话。
“嗯?”
“因为他在心里权衡过后,觉得若是自己让凌溯如愿,未来,会因此死去比眼下多千百倍的人。眼下和未来,他选未来。就像他知道自己已入死局,所以……”
说?到这,方南巳似有些犹豫。
略一停顿后,他才?说?出?后半句:
“自己和你,他选你。”
第112章 六周目
这一点, 应天棋何尝不懂?
白尧知自己已落入死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想保住云落云霞他们,也想保住应天棋,所以?才会选择自己站出来?面对凌溯。
但应天棋一直没想通的是,自己和白尧, 说白了?也就只那一两日的交情而已,阵营又属对立, 白尧何故会那么信任自己,信自己能替他行未尽之事??难道就因为自己与他聊天时那几段话?说得比较好听??
按应天棋先前知道的信息,得到的故事?未免有些生硬,但如果把他刚才推出来?的可能性重新代入进去?……也就是说, 如果白尧和自己从一开始说的就不是同?一个目标, 那事?情就会变得通顺很多。
把统乱世?救万民的担子轻易移交给别?人,看起来?或许是有些不大合理。
可如果白尧对“目标”一词的理解和表达出的意思,从始至终都是‘还应沨一个公道’呢?
所以?他从应天棋口?中试探出对应弈的看法后很快选择了?信任, 信任这个人能代替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因为他是应沨的挚友,而应弈是应沨的亲弟。
应沨端方持重, 是君子中的君子,对亲友手?足的爱护是出了?名的,而应弈一个宫女生的皇子,在外人眼里就是个连龙椅的边都摸不到的孩子,未来?能得块封地远离京城当个没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