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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房间的门重新被推开,白霖蹦蹦跳跳地进来,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人。
是方南巳。
方南巳一身紫灰色的布衣劲装,额上绑了根布条,大概是想乔装一下?押运货物的伙计,但因为自身气质太盛,倒显得像个水匪头子。
他手上还端了个托盘,走?到床边,将托盘放下?,应天棋才?看见盘中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
方南巳什么话都没说,只抬手端起碗,递给应天棋。
应天棋抬手想接。
但好几天一直躺床上睡着?,一口食物也没吃过,他连起身都费力?,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方南巳目光落在应天棋打着?颤的指尖。
想了想,他还是把碗收了回来。
应天棋接了个空,微微一愣:“做什么?”
“若你摔了碗,还得再去?盛。”
方南巳拎起汤匙搅搅白粥,舀起一勺,垂眸吹吹凉气,送到应天棋唇边:
“省点功夫。”
应天棋有片刻的怔愣,但也没迟疑太久,很?快便低下?头就着?方南巳的手将那勺粥含进口中。
温度刚刚好,粥里加了点盐,带着?淡淡的咸味。
应天棋把食物咽下?,抽空哑着?嗓子打趣一句:
“喝个粥还能让方大人亲手喂,我的荣幸。”
方南巳很?轻地嗤了一声,意味不明。
“……我们现在已经在闽华江上了?”
应天棋喝了几口粥,总算是缓了些?精神,轻咳两?声,问起正事。
“是。”
“我睡了几日?”
“快四日。”
这么久?
应天棋很轻地皱了下眉。
他垂眸思索片刻,正准备再说点什么,但抬眸时,他余光瞥到在场另一道人影,这才?后知后觉,他们身边还坐着一位小观众。
应天棋将视线转向白霖。
见小?孩还在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瞧得十分认真。
“你看什么?”
这小孩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盯着?别人看的时候,存在感格外强。
“我想我娘亲了。”白霖突然伤感了起来:
“以前,我娘亲也是这么喂我的。后来她说我长大了,让我自己吃饭,我不听,只想依赖娘亲,每次,只要我一撒泼打滚,娘亲就会继续依着?我……直到她不在了,我才?学会自己吃饭。”
“……”
这话一出?,空气中又弥漫起诡异的静默。
白霖却?对这古怪的氛围浑然不觉,只又问:
“哥哥,你也要早点学会自己吃饭啊!不然等……”
“……咳咳!!”
应天棋险些?被呛到,赶紧咳着?打断了这危险的后半句话。
这么大个人了一直让人喂饭也确实不好看,刚才?几口热粥下?肚,力?气也恢复了些?,于?是应天棋立刻抬手接过碗:
“我自己来吧。”
接碗的时候,应天棋和方南巳对了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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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南巳大概懂了他的意思,于?是他将目光转向白霖,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小?鬼,苏言刚说要给你雕一把木剑。”
“真的?!”
白霖一下?子从方才?的忧伤老?成感中抽离,瞬间来了精神。
方南巳没应他的话,只淡淡道:
“你去?看看。”
白霖几乎是从小?板凳上跳了起来。
跑出?去?的时候,方南巳还不忘瞥他一眼:
“带上门。”
“好嘞!”
“砰”一声,门被合上,小?孩跑走?了,房间内一时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应天棋手里捧着?粥碗,却?没再喝,而是先开门见山确认一句:
“他爹是白尧?”
方南巳点点头:“是。”
“你们在哪找到他的?”
“秽玉山。”方南巳微一挑眉,从床边站起身,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闲闲靠在椅背里。
那姿态,就像是告诉应天棋,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是。
顿了顿,他续上了方才?那个答案:
“那晚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们接到周十五的传信,赶去?秽玉山,从十名死士手中救下?他。据他自己所说,他原本和母亲还有妹妹一起住在岭北。数月前,白霖的妹妹白霜夜半高烧,白尧的妻子、二人的母亲沈颜送白霜去?寻郎中,结果遇见山中落石,双双殒命。
“白尧一直在外未归,行踪隐秘,白霖始终联系不上他。直到前段时间,白尧派人回岭北办事,托他们顺道瞧瞧家里人是否安好,白霖才?把家中祸事告知于?他们,求他们带自己去?见白尧。妻女双亡是大事,白霖无了依靠一直受邻居照顾,也不是办法,于?是那些?人权衡之后,还是决定带白霖去?秽玉山见白尧,但到了秽玉山,他们却?没能找到人。”
应天棋顺着?他的话想了想:
“因为白尧已经离开了,他们正好扑了空?”
“是。”方南巳点点头:
“运气不好,没见到白尧,还正面碰上了郑秉烛的死士。带着?白霖的那几人分为两?路,一路带着?白霖离开,一路断后,但都没能跑掉。半路一直盯梢的周十五出?手帮了一把,他们便把白霖托付给了周十五,但周十五带着?孩子处处不便,只能将白霖先藏在树洞里,自己去?引开注意拖延时间。”
“……最后呢?”应天棋皱了下?眉,语气略显急切:
“周十五还活着?吗?”
方南巳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无声的答案,然后略过了这个话题:
“白霖知晓的事就到这里,之后就遇见了我们。我猜,周十五正是在躲避追杀的途中匆匆送出?信条。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山中拖了多久,总之,一直到我们赶到秽玉山,那群死士也没找到小?孩。我们也是解决了人之后搜山搜了近一日,才?在山南的树洞里找见这个孩子。”
一连串的巧合,才?造就了如今的情形。
想想也有道理,都说得通。
应天棋无意识地用指腹摩挲着?碗的边沿。
这个孩子出?现在此地只能是意外,凌溯不知他的存在,白尧不知他的到来。
否则那一夜,凌溯就不会仅仅只用屠城来威胁白尧了。
“……”应天棋垂眸,犹豫片刻,又问:
“你知道白尧在做什么事吗?”
方南巳点点头。
“说说看。”
“?”方南巳瞥了他一眼,答得很?利落:
“准备起义,谋反?”
“……?”
应天棋原本想接这话,开口前却?是一顿。
他突然意识到,方南巳这个答案是不是说得有些?过于?肯定了?
或许是应天棋目光里的疑惑太明显,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