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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短两个时辰内突然退化放生四肢,如?今的情?况也只有一种解释——

他被人下药了。

或许,不止他。

应天棋顺着樓梯往下走,他到一樓时,大堂里已经或站或蹲或跪了许多人。

大家脸上都是一副迷茫模样,可能是睡懵了还没清醒,也可能是喝多了酒劲还没过,总之都还傻着,稀里糊涂被一群大汉轰了下来,不知道目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闯进?虞家客棧的那群人穿着差不多的暗色劲装,个个举着火把,从下往上将?整个客棧清了一遍,还依次点起了客棧走廊与角落里大大小小的灯。

灯光一点点亮起,顿时映得室内明亮如?白昼。

应天棋四处瞧瞧,尋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默默观察着周围人群,倒在里邊瞧见不少熟面孔。

“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的闹这一出,要钱还是要命?!”

先前同苏言和姚柏交过手的那醉汉扯着嗓门喊道。

而在醉汉不远处,曾被他冒犯过的少女缩在自己哥哥身邊,像只受了惊的猫。

樓梯上,姚柏扶着楼梯扶手缓缓往下走,他身后也跟着个火把男子,二人脸色都不怎么好。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知不知道小爷我是谁?!”

虞梦华从另一边楼梯被拎了下来,气急败坏地扯着嗓子大吼大叫,结果话音刚落,他就被一脚踹了下来,人在楼梯上打了好几个滚,根本?停不下来,最终撞到柱子“哎呦”一声,才总算是停下了。

虞梦华就摔在应天棋身前几步远的位置,瞧那小孩疼得龇牙咧嘴半天没能爬起来,应天棋有些看不过眼,便过去扶了他一把。

“嘶……谢谢啊。”虞梦华艰难地扶着地板爬起来,坐稳后扶着腰看了眼应天棋,又说一句:

“谢谢,苏语兄弟。”

“你……?”

不是哥们你怎么知道我是苏语???

应天棋心里惊涛骇浪翻滚不停,但?这话说出来也太奇怪了,于是临时改口:

“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昨晚喝醉了。”

易容胡须的道具详情?里有一句“没人能记住你的模样”,意思是这次见面认识一下回去换身衣服再来就又是新的相遇了,所以?应天棋送走苏言后特?意换了身衣裳,就为了出房间后能领一个全新的不起眼路人身份。

可没想到这姓虞的小孩有着鹰一样的眼睛。

“当然记得,进?了我家就都是朋友,是朋友就得时刻铭记在心!虽然我昨儿确实喝醉了,但?我醉了也记事,你脖子上有颗痣,好认的很呢。”

脖子上……

是了,易容范围只有脸,管不到脖子。

甚至应天棋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脖子上还有颗痣。

应天棋不知道自己是该懊悔伪装得不够到位,还是该庆幸自己在瞎编出新身份之前知晓了这个漏洞。

在他紧急撤换身份预案之时,忽听头顶传来一阵脚步声。

应天棋下意识抬头瞧了一眼,便见闯入虞家客棧的那伙火把人已然完成了各自任务,从左右两侧楼梯走了下来。

一副准备完毕、好戏即将?开场的架势。

果然,左右两队共十二人,下了楼后,他们将?待在大堂边角的客人都赶去了中间,几步站一人,将?大堂整个围住。

之后,大开的门外又进?来几人,一样着劲装,沉默着侯在了大门两侧。

只听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停在了客栈外。

有人自夜色中缓步走出,从漆黑夜色进?入暖光楼阁。

那人一袭白衣,个子很高,头上戴着一顶斗笠,其下是深重的阴影,应天棋没能看清他的样貌。

进?门时,那人微微低着头,而后,抬起了手。

应天棋默默往角落里缩了缩,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人的动作?。

他看见那人摘下了头顶的斗笠。

影子缓缓从他面上撤离,楼内的灯光映清了他的脸。

应天棋睁大眼睛,瞳孔微颤。

原因?无他。

他看见了一张并不陌生?的脸。

錦衣衛指挥使,凌溯。

他怎么会在这?

应天棋不记得自己批过准许凌溯离京的条子。

但?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在如?今这情?形下,既然能干到錦衣衛指挥使,就说明凌溯效忠的人必然不是应弈。

号称只听皇命的皇帝鹰犬锦衣衛都在皇帝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溜出去两支了,多他个凌溯也不意外。

凌溯摘了斗笠和披风往旁边递去,跟在他身边的周达立马殷勤接过,顺道还给他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凌溯也没客气,坐下后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翘起腿,扬着下巴,漠然地望着大堂里这些人。

“都在这儿了?”他问。

“是。”周达点点头:

“这店今日满客,人都在这儿,不算店里伙计,共计六十八人。外边其他地方也都控制起来了,保证一只猫都出不去,一只鸟都进?不来。”

都控制起来了?

听见这话,应天棋微一挑眉。

来的时候他大致瞧过这虞城,不算大,却也绝对不小,如?虞家客栈一般规模的楼阁就有七八座,更别提一些小饭馆和民居。

眼下虞家客栈里布下的人手大约有二三十,要想把整个虞城全像这样控制住,不得需要大几百人?

宣朝锦衣卫的规模不大,多做仪仗、侍卫与特?务之用?,整个京城带编制的锦衣卫也就只有不到两千。

陈实秋可以?暗地分一两支出去办事,但?不可能把近半锦衣卫全部调离京城,郑秉烛更不可能养一千个死?士在屋里,那么眼下这种情?况就只有一种解释……

陈郑二人此行,还尋了第三方助力。

且看这行动的规模,这第三方并非私人势力,很有可能是动用?了周边城镇的驻军。

只是应天棋实在想不通,这虞城里到底有什么人什么事,值得凌溯亲自出马控制整个虞城,如?此大动干戈?

这对于今夜路过虞城歇脚的旅人们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绝大多数人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卷进?了这糟烂事里。

人一多,场面就容易乱,场面一乱,就会有暴脾气出来跳脚:

“我说你们这是什么情?况?抢钱还是寻仇?要钱我们给钱,寻仇你就去找人索命,牵扯我们这不相干的老?百姓作?甚?”

有了出头鸟,原本?敢怒不敢言的那批人也鼓起勇气附和:

“是啊,官爷,我们就是恰好路过住宿一夜,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们吧?”

“就是就……”

这话,应天棋一共听了两句半。

因?为第三句话在说完之前,就被一道利刃刺穿血肉的闷响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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