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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从沉龙寨回来?的那次, 是从黄山驿站的客房离开,这次的落地?点?自然也与此一致。
现在?看?来?,自己?上次考虑得还是不够全面, 主要是没想到自己?未来?还有使?用这个传送点?的机会,否则他一定不会选择在?房间里結束技能。
毕竟黄山驿站这一天天的客流量也不小, 屋子随时都有可?能住进客人,要是应天棋落了地?刚好跟屋里客人来?个脸对脸, 那还真是尴尬又惊悚。
但现在?说这些也来?不及了, 应天棋只能硬着头皮闭着眼睛等传送。
好在?, 等技能后摇的晕眩感缓缓散去之后, 应天棋没听见?周围有什么声音,眼睛也没感受到任何光线。
他试探着缓缓睁开眼睛,便?看?见?一片幽深的暗色。
还好还好,看?来?他运气还不错,这还是间空房。
应天棋松了口气, 整整衣袍,打算从这空屋子里溜出去找方南巳会合。
他抬步朝门口方向走去,边走边摸着自己?的袖袋,打算在?出去前先把易容胡须摸出来?戴上。
自己?平时随机出现在?方南巳家后墙、卧房、浴房……那至少还在?京城的范围, 单靠人力也不是不可?能实现,随便?编个理由打个哈哈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 方南巳也懒得追问, 一般不会太同他计较。
但这次不一样, 这可?是方南巳骑着快马都要跑好几天才能到的黄山崖,应天棋在?这里萬萬用不得原貌,不然就算方南巳不在?乎不深究,他身边以蘇言为?首的那几个见?过?自己?的近卫也得凌乱好一阵。
可?是, 就在?应天棋努力摸道具的时候,他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腳步声。
腳步很重,走路时还携着有规律的、重物碰撞的声音。
是武器。
“朝蘇那边怎么说?”应天棋听见?一个模模糊糊的粗犷男声问。
“朝蘇可?汗没给明确答复,意思是,还要考虑一段时间。”
“考虑?”那男子冷嗤一声:
“主子给出的條件,谁听了不眼热?朝蘇这位新可?汗,野心不小啊。”
“谁说不是呢?”
“……”
应天棋准备推门的手默默收了回来?。
他感覺,自己?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朝苏,可?汗?
條件?什么条件?
朝苏与南域都是与大宣接壤的边疆部落,一个在?北,一个在?南。
区别是南域比较封闭,自给自足不怎么与外界来?往,与大宣井水不犯河水。而朝苏野心勃勃,自视兵强马壮,每任可?汗都有一颗吞并大宣国土的心,多年来?不断骚扰边境城镇,但基本没怎么成功过?,来?一次就被定北侯李家一脉打回去一次,却?也从未放弃过?。
如今定北侯李家已?然没落,朝苏前两年又上了位年轻力壮的新可?汗,对大宣这块肥肉自然是又多了些想法。
而历史上,朝苏也的确在?宣末大闹了一场,算算时间,也就是未来?两三年的事儿了,和?方南巳的掷燭之乱差不多是同期进行。
这么一看?,宣末还真是一场世纪大混战。
内有方南巳造反,外有朝苏来?犯,虽说最后应瑀勤王救驾殺了方南巳平了掷燭之乱,但之后却?陷入了无武将可?用的局面,导致朝苏連破数关直逼皇城。但最后的赢家也不是朝苏,因为?还没等朝苏軍队殺穿边境,岭南那块突然起了一支义軍,颇有天命之子的气勢,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抢先殺入皇城取了应弈狗头,自立为?帝。
应弈的统治太过?黑暗,朝中早已?腐朽破败,赋税徭役压得民间叫苦不迭,百姓们自然视这支义军如天神一般。
他们有了民心,迅速整顿前朝余孽,带兵抵抗朝苏,連连大胜,最终将朝苏逼退回漠安以北,算是結束了这场乱局。
这便?是宣朝的结局。
再往后,便?是白姓澧朝的故事了。
这些事情?发生在?引熙15年末,距现在?还有三年。
所以应天棋一直覺得这些问題还不急,至少优先级远不如拆散郑秉烛和?陳实秋的小团伙,因此一直没有急着去思索对策。
再说,应天棋从来?也不觉得这事儿有焦虑的必要,毕竟朝苏可?汗起兵与否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提前个一年半载练兵囤粮、努力按照史书里写的朝苏进攻方位做好准备而已?。
但现在?看?来?……事情?好像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刚才门外那几个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中原有什么条件需要和朝苏提,有什么交易需要和?朝苏做?
就算有,也轮不着这位“主子”吧?
应天棋心里顿时冒出了个可?怕的猜想。
……难不成,朝苏动乱并非可汗单方面试图称王称霸攻城略地?,而是有人与他里应外合共謀利益?
那事情就很恐怖了。
说明什么?说明应天棋身边又多了一头暗狼。
那男人口中的“主子”是什么人?
不可?能是陳实秋或者郑秉烛,因为?他们两个人能得到的已经不会比现在?拥有的更多了。
但此人的地?位必然不会低,否则也不可?能与朝苏可?汗通信談条件。
那他们能談什么条件?
自然是携手图謀应家江山,一个在?外骚扰,把局勢整得危险了紧张了,里面的暗狼才好浑水摸鱼,最后事成了大家一起分。
这样一来?,如果倒着去推……历史上最终是谁得利?自然是澧太祖白尧。
但这不可?能,因为?白尧是应弈他爹应崇华发落的一位罪臣的后代。
家族没落之后,白尧自己?进了军营当大头兵,算算时间,现在?他还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呢,根本不可?能培养出足够与朝苏可?汗谈判的势力。而且他上位后一度对朝苏穷追猛打,除非是卸磨杀驴,否则根本不像穿过?同条裤子的样子。
这样一来?,应天棋能想到的可?能性,又都说不通了。
应天棋本来?高高兴兴来?找方南巳,结果一下子被这么大个噩耗砸了脑袋,一时有些无法接受,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哭的是从今天开始,他不仅要愁怎么对付陈实秋,还要愁怎么揪出与朝苏可?汗联系的那位暗狼。
笑的是,至少这事被他提前知道了,不至于临了被人捅一刀。
……想想就头痛。
应天棋一门心思都在?这事儿上,却?没注意方才谈论此事的那些人何时走到了门外。
眼见?着乌泱泱几道影子投到了门窗上,应天棋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推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