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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神,纷乱的脚步声被关去了墙外,他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是被人?拽进了某宫的角门里。

应天棋刚才心一慌整个闷着头乱跑,根本不知道自?己人?在哪。

现在突然被捉,他下意識想挣扎,却被捂着嘴扣着手臂动弹不得。

“别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落在耳边,应天棋愣了一下,定睛去瞧面前的人?。

竟是应瑀。

见?他冷静下来,应瑀松了手中力道。

宫墙另一头乱声未歇,应瑀拉着应天棋往園中假山的方向推了一把:

“去躲一躲。”

应天棋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误打误撞找到了舜华殿来。

侍卫们在舜华殿一带跟丢了人?,自?然是要进来查问一番的。

但舜华殿里住着的好歹是个王爷,他们也不敢太?嚣張,只例行问过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听见?可疑的动静,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便带着人?離开了。

等?人?走?后?,应天棋才从假山后?面出来。

借着園子里的长明灯,应天棋看清了应瑀的装扮。

低调的玉冠,还?有一身暗色锦袍。

这么晚了,打扮得还?挺齐整。

但应天棋没?空细问,他真有些站不住了,抬手扶着应瑀的手臂:

“……阿兄,你这宫里可有信得过的人??”

“有……”应瑀垂眸打量着他,突然皱皱眉: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应天棋看不见?自?己,自?然不知自?己现在脸色和嘴唇惨白,额角还?起着细细密密的冷汗,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地死去。

“麻烦你讓信得过且口风严的宫人?备轎,就说我召你去乾清宫吃酒叙旧……”

应瑀并?不是个蠢笨人?,他自?然明白应天棋的意思是讓自己想办法在不惊动更多人的情况下送他回宫。

于是半个时辰后?,等?宫外的乱声散了,舜华殿备好了轎子,应瑀以陛下召见?为由上了轿。

但只有他和身边一两个心腹知道,轿中除了他,还?有一个应天棋。

应瑀没?问应天棋为什么三更半夜出现在舜华殿后?墙还?引来那么多?侍卫,把他送到乾清宫后?,应瑀在暖阁里略坐坐、将戏演全后?便带着人?回了舜华殿。

而?应天棋被白小卓扶回了寝殿,脱外袍时,白小荷见?他状态不大对劲,上手帮了一把,而?后?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隔着衣裳试了一把他手臂的温度:

“陛下怎么发起热了?”

“啊?”白小卓吓了一跳,也顾不上什么主仆有别,一把拉住应天棋的手试了下温度。

果真是滚烫的。

“怎么了这是……快傳太?医吧!”

“……别。”应天棋抬手止住慌里慌張的白小卓:

“别声张,我没?事。”

说罢,应天棋艰难地把自?己挪到床榻上,扯了把被子往身上盖了一角。

白小荷站在旁侧犹豫片刻,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上前几步,用指背试了下应天棋额角的温度。

“发高热很危险,不论陛下要做什么都得先为龙体考虑。还?是传太?医过来看看吧?”

白小荷从来都是顺着应天棋的意愿,很少反驳或者拒绝,若是平时,应天棋纵着她也无妨,但现在不行:

“不……今晚不行。我捱一夜,等?明日,若无好转,你们再帮我传太?医。但切记,来的一定要是何朗生,只能是何朗生,低调点?,勿要惊动太?多?人?。”

二?人?各退一步,白小荷虽然依然觉得不妥,却也没?有继续坚持。

她只抿抿唇角,低声同白小卓道:

“哥哥去将殿里殿外值守的人?换批可信的,陛下病了的事暂时不要同其他人?说。”

“哦哦,好。”

白小卓虽然没?心眼子,脑子也时常转不过弯,但他有个听话的优点?,尤其听陛下和妹妹的话。

得了指令,他立馬出去安排了,白小荷也没?闲着,去后?面打了盆冷水,泡了布巾贴在应天棋额头上。

应天棋半合着眼睛任她忙活,还?有空笑一句:

“不用这么紧张,发热而?已,死不了人?的。”

“会死的。”白小荷皱着眉,帮他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

而?后?抿抿唇,犹豫道:

“……奴婢家里以前有过一个小弟弟,就是有天半夜突然发了高热,只过一夜,就那么夭折了。”

“……”

白小荷说了这话,应天棋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也实在没?有心力去安慰。

他闭了闭眼睛,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应天棋自?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模样。

他前几天断了肋骨没?病倒,拖着伤在见?不到光还?又?脏又?臭的地牢里待了四?天没?病倒,每天吃不饱也没?病倒,说白了是因为计划还?没?走?到最后?一步、还?有一口气?吊着。

只要想着馬上能抓到郑秉燭的把柄了,就算是死了也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但现在一切全毁了,连丁点?希望都没?有了,撑着那口气?还?有什么意义?压力和绝望一起来临,人?也就这么垮了。

谢慈当时告诉他的办法其实很实用,也是目前的最优解。

瓦解二?人?联盟,挑拨離间,联合弱的先干掉强的。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这二?人?间只有纯粹的利益勾连。

只要和利益有关,那么就算再坚固的联盟也能找见?插针的缝隙。

可是相反,如?果一段关系里掺进了感情,那外人?就再没?有精准操控的余地。

尤其这个人?是郑秉燭。

陈实秋和郑秉燭的这段关系,就地位和权力来说,陈实秋是绝对的上位者。如?果郑秉烛是为了金钱地位不得不讨她欢心逢场作戏,那一切都还?好说。

可郑秉烛不是。

因为应天棋见?识过瑞鹤园里那间屋子。

当时他脑子没?转过弯来,现在得到答案后?回头再看,才发现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勾缠在身上的女子披帛、不停在掌心摩挲的金镯、满屋子盛放的牡丹……陈实秋宫殿的园子里便种?着大片大片的牡丹花,这似乎是她最钟爱的一种?花。

再说,在这个时代背景下,人?到了郑秉烛这个位置,有个三妻四?妾都是常事,可郑秉烛没?有,三十多?的人?了连正妻也无,根本不近女色,洁身自?好到了有点?离谱的程度。

应天棋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那方面有点?问题,或者取向比较小众。

却没?想到还?有另一种?可能——

他心里有个深爱的人?。

他没?法将那人?明媒正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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