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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宴时溜出去上个厕所还要先得母后允准?

往外走的时候,应天?棋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他与白小荷离开太和殿,快步穿过連廊,行至殿后一片名为“云池”的小小人工湖旁。

这是应天?棋早就看好的位置,雲池南侧有一小片假山,从假山缝隙中钻过去,有一处被石头围起来?的小空间,没?什么大用,刚好够两个人在那私会。

应天?棋交代方南巳办了件事,需要亲自见他一面,因此早些时候用神奇纸片知会过他,讓他在宴席中途找机会溜出去在那等?着?自己。

假山靠湖,衬着?水汽,又常年不见日光,会比外面要阴冷许多,但这温度放在初夏的夜晚,倒也称得上一句凉爽。

假山里容不下太多人,应天?棋把?白小荷留在了外面放风,自己独身钻了进去。

应天?棋觉得自己把?接头点选在这里实在是个败笔,因为他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地方透不进光,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蚊子在耳边“嗡嗡”叫。

“方南巳。”应天?棋摸黑往前走,边唤:

“……方南巳!”

“嘘。”

耳边传来?一道噤声指令,应天?棋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

身后的方南巳正好点起火折子,小小一朵火焰将二人身处的狭窄空间映亮,讓应天?棋看清了方南巳的臉。

今夜场合较为隆重,方南巳的打扮也難得正式一次,头戴纱帽身穿蟒纹曳撒,本该是利落又好看的——如?果?不是他手持烛火打着?底光突然出现在人身后的话。

应天?棋下意识往后踉跄半步,脚下一滑,后背抵上的冰凉的石面:

“……你没?事儿悄么声儿站别人身后干什么,你属背后灵的嗎?!”

“背后灵?”

方南巳听见陌生?词汇,微一挑眉,重复一句,顺手将火折子卡在了石缝间,勉强算作?灯光。

“就是鬼。”应天?棋没?好气地拍拍自己衣袍蹭上的灰尘。

方南巳抱歉地朝他欠欠身:

“陛下命臣在此与您幽会,臣不敢声张。”

“得了吧你。”

应天?棋翻了个白眼,不跟他扯,只说起正事,抬手朝他摊开掌心:

“我要的东西?呢?”

方南巳从袖袋里取出一只小小的油纸包,递给应天?棋。

应天?棋赶忙接过,打开。

里面躺着?四?只小巧的流雲酥。

应天?棋当即就捏起一块塞进嘴里,把?臉颊顶得鼓起来?一小块。

方南巳瞧他这模样,鬼迷心窍问了句:

“好吃嗎?”

“你尝尝?”

应天?棋夹起一块,没?多想,伸手送到方南巳唇边。

方南巳下意识稍稍朝后躲了一下,微妙地停顿一瞬,才?抬手从应天?棋手里接过那块酥。

但他没?吃,只垂眸打量一眼,輕嗤一声:

“陛下精心挑选地点,特意讓臣在宴席中抽空来?此,就为了与臣一起品一块点心?”

“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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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之后,应天?棋除了关心妙音阁,还对另一件事耿耿于怀,便是这流雲酥。

他还没?把?点心咽下去,一句话说得含含糊糊:

“嗯……跟在瑞鹤园吃到的一样,就是这个没?错。你是怎么買到的?”

“?”方南巳听见这话,似乎有点疑惑。

但他还是答了:

“给掌柜一两银子,他将点心打包,如?此買到。”

“……”

应天?棋咀嚼的动作?微妙地停顿住,深吸一口气才?详细解释道:

“我听说这点心不是搞饥饿营销定?时定?量放送的吗?你那么幸运,一去就有了?你是在那个什么祥雲斋買的吗?”

方南巳察觉到应天?棋话中那么点质疑的味道,于是有些不爽地扬了扬眉梢:

“京城中名叫‘流云酥’的糕点唯祥云斋一家,的确价贵,也難得,寻常人确实买不到,对于臣来?说,却也不如?陛下所言那般难求。”

“嗯?怎么难得,说来?听听?”

“流云酥是祥云斋招牌,唯他一家可做,价格便也因此水涨船高。且此物不售平民百姓,只售达官富商,售卖方式也有点意思,每月逢一开放预订,记名下定?,逢五店家差人将做好的点心送上门……”

“等?等?。”听到这里,应天?棋抬手打断了方南巳的话:

“……你的意思是说,祥云斋在每月初一、十一、廿一记录求购流云酥的客人,然后初五、十五、廿五点心出炉送货上门,是这个流程?”

“是。”

“一直是这样?”

“祥云斋十年老店,有关流云酥的买卖,一直如?此。”

“……”

那就怪了。

如?果?应天?棋没?记错的话,在他出宫入住瑞鹤园的第一日,曾经让白小卓往祥云斋跑过一趟。当时白小卓去买流云酥,报了郑府的名,没?买到,老板告诉他初六才?有。

可若这玩意一直是方南巳所说的这种逢一逢五的预订模式,那当时的“初六”又是个什么名堂?

应天?棋后来?也在郑府吃过流云酥,没?记错的话,那日也并非逢五。

这其中果?真有问题。

应天?棋把?余下的流云酥包好,递给方南巳:

“帮我查查祥云斋老板是什么人、跟郑秉烛又有什么关系。对了,郑府派人去祥云斋买流云酥的日子也帮我留意一下,还有当日郑秉烛的动向。”

方南巳没?接,应天?棋便拉起他的手腕,塞进他的手里。

“陛下拜托臣的事是一次比一次繁琐。”方南巳没?有挣扎,任他摆弄,而后輕轻叹了口气:

“臣要帮陛下盯着?岭东,要照顾帮衬妙音阁,要替陛下安顿草地里捡来?的废物,要盯着?瑞鹤园和祥云斋,还要抽空与陛下幽会。实在分身乏术。”

“啧,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应天?棋自己也觉得自己实在把?方南巳剥削狠了,但谁让他手里就这么一个能用的呢。

随便安抚几句敷衍过去继续压榨罢了:

“啧啧,像朕,日理万机,每天?也忙得不成样子。”

“忙什么?”方南巳对此言不敢苟同,微一挑眉:

“在书房看美人画像?”

“……嗐,哪儿的话?”应天?棋拍拍方南巳的肩膀:

“还有,不许说人山青是废物,友好一点嘛。他的伤养得怎么样了?”

“无碍。”方南巳随口答了,应天?棋听过,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本想结束这次幽会回席继续吃葡萄,但刚一转脑子,他突然捉到了上一句话好像有哪里不合理:

“……等?等?!”

他皱眉瞪着?方南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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