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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问……奴才不大敢说。”

“哦?”应天棋来了兴致:“为何?”

“之前奴才可能会觉得张问可怜,但昨日,奴才在繁楼听?了一出?《琵琶记》,为戏中人感慨时,陛下却告诉奴才,戏文所写和原本的故事有很大出入。有人的罪行被掩埋,有人的苦难被美化,奴才便覺得,下次遇见这种事情,在知晓全貌前?,不可再随意表态了。”

孺子可教也!

应天棋没忍住为白小卓拍拍手:

“可以啊小卓!有悟性,有前?途!昨儿我那一番话,真真没白说。”

夸完白小卓,略一停顿,应天棋又道:

“我也覺得此事有不实之处,还?得细查。如若这张问当真情深,为何郑秉星死后?他立马躲了起来?难道他也怕郑家人怀疑他、怪罪他?不过……郑秉燭既然幫郑秉星摆平了一切,那他肯定是知道内情的,过去这么多天,郑秉燭没怀疑张问,有也从没找过张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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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方南巳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无论张府还?是张家别院,都已曝在郑秉燭眼线之下,连出?门采买的婆子身后?都有人跟着?。若非陛下微服出?宫逗留了这段时日,京城怕是要好?好?闹一场‘匪祸’了。”

“哦——听?这话,看来方大将军在这京中的消息也很灵通啊。”

应天棋弯了弯眼睛,与?方南巳对视一瞬。

瞧见对方眸底神色的那一刻,应天棋觉得方南巳应该是懂自己意思了,但为免自己高估了与?方南巳的默契,他还?是多吩咐一句:

“方大将军,领朕口谕,去将张问捉拿归案,暂押大理寺,等我亲自提审。”

方南巳漫不经?心低头一礼:

“臣遵命。”

-

“咔——”

屋内燭火搖曳,都聚在桌案一处。

应天棋伏案,捏着?一把?小刀,借着?烛火做着?精细活儿。

他手边摆着?一只小小的木匣子,其他地方七零八落地散着?些成色一般的钗环。

应天棋用小刀的刃尖把?首饰上充作镶嵌物的忘忧凝挨个撬下来,积在匣子里,竟也攒出?一座小山。

“陛下,烛火伤眼,歇歇吧。”

白小荷端着?茶点进来,放在应天棋手边,顺便摇醒了坐在一旁打?瞌睡的白小卓。

“嗯。”应天棋随口应了一声,自己敲下发钗上最后?一粒忘忧凝,把?它放进木匣里,丢了小刀拿手帕擦擦手,捏起一块点心送进口中。

这是应天棋没吃过的口味,味道很淡,口感细腻,奶香和茶香叠在一起,融得恰到好?处。

应天棋扬扬眉,垂眸瞧了眼手里的点心,又看向?白小荷:

“这是什么点心?还?挺好?吃,你们也尝尝。”

白小荷抬手接过应天棋递来的点心,略作回忆,才答:

“流云酥。”

听?见这三个字,应天棋微微一愣。

这就是先前?郑府小厮提过的那个供不应求、小卓去了还?没买到的、传说中的流云酥?

他重新认真打?量一眼手里被咬过一口的点心:

“这是从哪儿得的?”

“郑大人差人送来的。”顿了顿,白小荷又添一句:

“奴婢验过,无毒。”

应天棋失笑:

“不是这个,郑秉烛再?蠢也不会让我中毒死在他府上。只是这点心难得,上次小卓去那糕点铺子都没买到,想买还?得定日子,我总觉得这里边有点问题……罢了,先不说这个,小荷,去传一声,让郑秉烛到我这儿来一趟。”

白小荷闻言,却未领命:

“回陛下,郑大人不在府上。”

“不在?”

“是,方才奴婢去后?厨取点心,厨房的丫头婆子们正用晚膳,奴婢见桌上菜式精致不似仆从饭食,便多问了一句。原是郑大人今夜出?门,不在家用晚膳了,便赏了他们。”

应天棋有点意外。

这大半夜的,郑秉烛能跑哪去?

难不成是听?说方南巳将张问捉拿归案,兴师问罪去了?

也不必这么着?急吧?

“……那没事了。”

国师大人日理万机,应天棋没太在意,左右自己要同他说的也不是多重要的事:

“不在就不在吧。”

他拿起桌上的木匣,放在烛火下端详片刻,突然长叹了口气。

白小荷抬眸看他:

“陛下?”

“没事儿,我就是心里想着?一件事,始终没有落地,正好?,现在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应天棋挪挪椅子,瞧着?面前?二人,犹豫片刻:

“若我为了自己想帮的人,将他们所犯的罪名强加到其他人头上,是不是有些……”

应天棋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词,便将后?半句化为默默。

之后?,白小卓没有说话,白小荷倒是很快道:

“陛下是天下人之主,陛下想如何做,都是应当的,无人敢置喙。”

“嗐。话是这么说。”应天棋笑着?摇摇头:

“可若我拿权势压人,随意颠倒黑白,胡乱定罪让人頂锅,不也跟那郑秉烛郑秉星变成一样的人了吗?今天刚信誓旦旦说完人不该分三六九等、谁的命都是命,一回过头却要拿一个人的命去抵其他人的命,我这脸真是被自己打?得生?疼……”

这次,白小荷也安静了。

应天棋从屋里这死水般的静默中品出?了那么一点东西,正思索着?,却听?白小卓弱弱开口:

“……奴才能说一句吗?”

“当然。”应天棋回过神:“你说,说个十句八句都没问题。”

“嗯……奴才觉得,如果被安罪名那人是个无辜之人,白白替旁人頂罪,自然是不该的。”

应天棋点点头,又问:

“那,如果那人本就劣迹斑斑,做了很多错事惡事,又当如何?”

“那么他做的错事惡事,与?他要頂的这项罪名相比,孰轻孰重呢?”

白小卓说得很慢,但很认真:

“如果这项罪名要他去死,但他做过的惡事罪不至死,那我觉得还?是不应该。但如果他惡劣到去死也不为过,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逃脱了……就像今日说的那郑秉星一样!郑秉星指使张问强迫婉娘,后?来又致他惨死,他本该受到惩罚,他哥哥却帮他逃脱了责罚。这是他造的孽。后?来,他被人捅死在妙音阁,不管刺客是不是在为婉娘申冤报仇,这都是因?果轮回,大快人心!先前?我想那刺客真讨厌,藏东藏西,为何不快点投案让陛下早早结案不必再?奔波劳累,但现在我真想为那刺客拍手叫好?!”

白小卓是个心思和感情都很单纯的孩子,没那么多心眼子,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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