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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以?药泉培元,施针固本。少说三月,多则半载,方算安妥。”

说罢收起衣袖,膝行?退步,“回皇上,今日脉已诊毕,微臣即刻便回话去了。”

赵成点点头,漫不经心翻着书,道:“太皇太后面前,便如此照实说。”

太医忙顿首道:“微臣省得。”

赵成不再言语,那?太医方退至殿外,匆匆去了。

杜容站在外头,躬身跨步进?来。

“禀皇上,扬川八百里加急的奏报,天不亮就送进?西宫去了。”

这“西宫”指的是太皇太后居住的宁和宫,在清正殿西后侧。

赵成没说话,听杜容续道,“适才杨阁老等几位大臣,应命进?宫来,此刻正在外壁候着。”

杜容静候片刻,一直没得上首回应,他亦不再言语,悄然?退了出去。

杜容走?后,赵成丢开?手里的书,从榻上坐直了身子。

他沉静的眉眼被一片阴影笼罩着,远远瞧不真?切。

上回端阳节一事,已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以?她的聪慧,不会瞧不出,信是他命人给的,要她安心,知道宋洹之还好好活着。只是战事吃紧,前线每一瞬都在死人。

最?近太皇太后盯得他实在很?紧,虽能暂时不去后宫点卯留宿,但打着关?心他病情的旗号,时时派人前来过问。就连边关?战况,他也不是第一个知晓。所能掌握到的情况,均已是经传了几手的消息。如若那?些人更?狠绝一些,他便可能如她一样,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是个俯首帖耳的傀儡,高座在王座上,假意扮演着至高无上的尊贵。

第122章 所谋

“娘娘,好像是襄国公过来了。”

御花园里,乔皇后伏在亭栏上,正?百无聊赖地手执纨扇撩着湖面的水。

听见宫人说?话声,她慵懒地转过头来,在瞥见父亲身?影的一瞬,暗淡的眸色明显亮了起?来。

她牵着裙摆飞快起?身?,正?待跨出?亭子,却听身?畔掌事姑姑轻咳了一声,提点她道:“娘娘,仪态——”

她刚起?兴的小脸垮了下去,这些?日子本就不?大痛快,宫里实在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难得能在后宫撞上一回父亲,却只能远远隔着君臣的距离,说?上几句体己话都难。

乔翊安和?几个老臣刚从西宫议事出?来,遥遥看见凤驾,几个臣子颇有眼色地借口先一步离开。

乔翊安依旧是往日一副带笑的模样,缓步驱前,停步在丈余之?外。

他俯低身?,朝亭中?金红的身?影施礼,“微臣叩见皇后娘娘。”

每当这个时候,乔皇后心里都有股说?不?出?的难受。

她不?忍受父亲的礼,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勉强受拜。

“国公请起?。”她别过头去,艰难挤出?疏离的称呼。

乔翊安谢过恩,含笑道:“娘娘这会子,可是要回宫去?微臣身?上的差事刚了,正?可护送娘娘一程。”

宫里相见,多数时候要避嫌,哪怕她有千句万句话想说?,往往父亲一个不?赞成的眼色,她便只能强忍着,沉默地送他离开。像今日这般,他主?动?提及要陪她走一段路,还是头一回。

乔皇后有些?意外,脸上明显多了抹雀跃神色。她回过头,蹙眉将喜色压下,沉声吩咐左右,“本宫与国公叙话,你们不?必近随。”

宫人们答得迟疑,却也不?能不?依。外臣在前,不?可公然不?遵懿旨。

乔皇后走在前头,乔翊安落后半步,紧紧跟在她身?侧,阳光斜向照来,乔皇后垂首,望见自己足底踩着父亲的影子。

方才那么相对一顾,她瞧见父亲风采卓然的面容有了风霜的颜色。耳鬓墨色的发间,何时生出?几缕银白??

这一瞬,乔皇后是怨恨祝瑜的。

那个被她称作母亲的人,不?经她同意就走进他们的生活,又不?经她允许擅自离开。

父亲也是伤心的吧?

她在闺中?时虽顽劣骄纵,可对父亲和?祝氏间的情感,也是有几分?明白?的。

父亲待其他女子,与待她,从来都不?一样。

某个午后歇觉醒来的时候,她透过细珠帘子,瞧见她那么清高孤傲的父亲拥着祝氏耐着性子说?软话。

她和?弟弟那么轻易的接受了这个后娘,如何不?是受父亲的影响呢?

“听说?琴姐儿病了,从入春至今,一直没见好?”

家里的消息纵有意瞒着她,也总能从一些?细节里被她敏感的捕捉到?。

“不?妨事。”乔翊安笑道,“吃了药,慢慢养着总能好,小孩子家,身?骨弱些?,也是寻常。娘娘不?必记挂。”

他说?得轻松,这些?日子却也为了琴姐儿受了不?少折磨。

受伤的“母亲”避而不?见,最难接受的就是琴姐儿,咳嗽的旧疾本已好了多半,又为着母亲的疏远而伤心,把嗓子哭得坏了。整夜整夜的不?肯安睡,饭吃得也很少。

乔老夫人急的不?行,用尽了法子总是哄不?得,恰祝夫人几番递帖子进来,便勉强同意祝夫人和?祝瑶来陪伴琴姐儿几回。

想到?祝家,乔皇后很难不?迁怒她们。祝琰更是祝氏受伤毁容的人证,一切都与她脱不?得干系。

“前两天,嘉武侯府那位进宫,私下与我递话,要查探她丈夫的行踪。”

她到?底年岁小,心里藏不?住事,想到?这里便向父亲抱怨起?来。

乔翊安平静听着,好脾气地回问,“那你怎样答?”

乔皇后脸色有些?阴沉,低声道:“能如何答?别说?我本就不?知,就算知道,这个节骨眼上,难道还把宫里的消息往外递?”四?周都是盯着她一举一动?的人,若是祝琰乱传出?去,太皇太后岂能轻饶她?

乔翊安笑了下,语气温和?地道:“娘娘行事说?话谨慎小心,这很好。”

话锋一转,他又说?:“如今皇上后宫诸位空悬,娘娘虽为皇后,一无妃嫔侍奉,二无子嗣环身?,又有太皇太后坐镇西宫,主?事内廷。宋少夫人为重臣内眷,又算娘娘外亲,对宫里的事,多少是了解的。她求信于娘娘,依娘娘之?见,是她无计可施胡乱讨情,还是另有所谋,借此事试探其他人的心思?”

乔皇后正待奚落祝琰几句,别过头瞥见父亲含笑的眼睛,她心里骤然一顿。

“您的意思是……”

对方明知她处境艰难,空有皇后头衔,手无半点实权,不?去求助外面的通好之家、姻亲重臣,却来求助她。若此时祝瑜还在,也还勉强说?得通。好巧不?巧,祝瑜离京,两家离心……

对方却仍执意来求见她。

那么她想要试探的,是谁的心思?

太皇太后,还是皇上?

乔皇后想到?那日端阳节,在琳琅苑里赵成一反常态的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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