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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瞧得分明,郡主怎么可能会答应?

“我会和王妃一道,慢慢劝她的,淳之?走了,不能再白白折损了葶宜。留在这片伤心地,她要?如何畅快过余生?”七年婆媳,葶宜一直待她孝敬顺从?,在她心里,早把葶宜当成亲生的孩子一样疼。嘉武侯夫人叹了声,“祝氏那边,你多照应,她怀着孩子辛苦,叫张嬷嬷多开解着她,往后……罢了,往后的事将?来再说,先别给她太大的压力。今儿这些话,就只你跟我知道便罢,再不要?对旁人提起。”

嬷嬷心里突突跳个不停,总觉得不安生。劝郡主改嫁?郡主那样的性子,岂会顺从??怕只怕又引出别?的误会来,到那时,可真是家无宁日了……

但夫人爱惜郡主的心,她能明白。这样的话她不敢在夫人跟前说。

夜深了,两侧屋檐下昏暗的灯火映着长街清冷的路面。

乔家的马车缓慢奔行在路上。

乔翊安闭目倚靠在车壁,听见侧旁传来悦耳的铃铛声,和嗒嗒的马蹄声响。

一辆没有徽记的马车追上来,与他的车驾并行。

乔翊安挥开车帘,朝外探出头去,“怡和郡主,这么巧。”

对面车内帘幕卷起,露出一张艳媚的妇人脸,“乔世子这是打哪儿?来?让我猜猜,是清风馆,还是明月楼?总不会是万花楼吧?”

乔翊安笑了笑,“哪儿?也不是,特在街上闲逛着,专等郡主您这样的美妇人送上门儿?来。”

惹得对面妇人红了脸,朝他啐道:“去你的,连我的嘴上便宜也敢占,不怕我丈夫砍了你的脑袋?”

乔翊安笑得越发柔和,手腕搭在车窗边上,愉悦地敲着节奏,“我可没占着什么嘴上便宜,别?说嘴上,就是手都没能摸上半边儿?……”

怡和郡主哼了声,刷地落下了车帘,车内传出她娇软的声音,“乔翊安你这个人,真是胆大包天不要?命。”

男人收回目光,扫一眼她身后肃穆跟着的府兵,“这么晚在外,郡主是去接姜大人?”

对面传出一声冷笑,“要?你管!”

他笑了两声,垂下睫毛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耐烦,“明儿?的事还得辛苦郡主。”

对面静了片刻,又卷开了帘子。妇人半探出车窗,清风吹送,两车并行,她垂在两鬓的长发几乎撩到男人脸上,压低了声道:“宋洹之?闹这么大动静,总不会就为了把官职丢了吧?对他有什么好处?担着彻查之?名?,还能行走各部,四?处查证,丢了官职,处处束手束脚,他到底图什么?”

乔翊安伸指,绕弄着飘到腮边的长发,“我若说不知,郡主信不信?我同你一样,都很期待,他的后招是什么。”

他和宋淳之?遮遮掩掩的那件事,又是什么。

他弯了弯唇角,俊逸的脸像蒙着一层纱,叫人瞧不真切那笑。

缓缓坐回车中,指尖凑在鼻端,似在回味妇人长发上的香气?,风卷着帘子,将?他的侧颜遮掩,听他幽幽说句什么,却辨识不清明。妇人有些失望,坐回了车里,对面的车帘没再掀开,连那个男人的脸也看不见了。

车内,乔翊安握了下袖子,那册彩绘的书卷还沉甸甸的躺在里面。他低笑了声:“宋洹之?这个人,可比他哥哥有意思多了啊……”

翌日?是太后的千秋节,原应大肆庆祝,早在多月前,便修建望星楼以供太后率内外命妇礼佛,延请天龙寺主持高僧,登楼讲经。修筑西京昶春园,四?周引以活水,呈环形湖面,植荷叶连天,作以休暇避暑。

只是义臣新丧,天家为表心意,命仪程从?简。

朝臣家眷只在殿外磕头致礼,广场上设宴,由臣工自便。

进入内廷的只有皇室宗亲,各公侯伯府贵眷。

太后在后妃、公主、各公侯伯府夫人陪同下登望星楼。怡和郡主慢了一步,拦住将?要?离席的皇帝,哭道:“求皇上赐怡和一死!”

“嘉武侯次子、七品龙御卫宋洹之?,横行霸道,目中无?人,昭昭日?下,强闯营禁,凭皇上一道御赐牌子,强拿我夫姜巍入兵部受审。念其长兄新丧,本不欲与其为难,谁知他竟大言不惭,言我夫与其兄长受难一事有关,意欲重刑逼供。更在我夫营帐,栽赃所谓‘罪证’若干。”

“怡和身为长公主、承恩公之?女,虽于社稷无?功,总是皇室宗亲,我夫昔日?为国征战,落得一身伤患。怡和受不得这冤屈,忍不下这口怨气?,今日?被?欺凌至此,实?在无?颜苟活,求皇上赐怡和一死,免徒留世间,为他人耻笑!”

她话音刚落,便有数名?勋贵跟着跪下来,“宋洹之?嚣张跋扈,倒行逆施,搅得朝中无?一日?安宁。臣等无?不受其害,求皇上明鉴,严加惩处!”

皇帝蹙了蹙眉,瞥一眼身后一直默然不语的宋洹之?。

他站在一片树荫下,面容映着斑驳的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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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平指着街前一间铺子,对车内的人道:“今儿?太后的千秋节,各地藩王、宗亲都要?入宫贺寿,皇宫附近禁严,远近铺子都强制歇业。广平街那头热闹些,大医馆多,大姑奶奶说的那间叫顺朴堂的生药铺子,坐馆大夫很出名?。早年太太跟大姑奶奶抱恙,也是在那儿?抓药。”

祝琰“嗯”了声,坐在柔软的垫子上闭眼养神。

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着,孕后不仅没有补养得胖起来,反倒清减了不少。

祝瑜替她约了二堂兄,今儿?就在那间生药铺子见面。祝瑜身为宁毅伯世子夫人,今日?要?入宫贺寿,安排了人手守在铺子里,替她照拂祝琰。

当日?二堂兄上门吊唁,人多事忙,顾不上跟她说私己话,她在大伯父家住了十年,几个堂兄待她算得上好。只是各自忙着不同的事,他们又不常在内院,到底照拂得有限。

祝琰是感念着这份恩情的,送嫁、致哀,两次从?海州来京,愿承这份辛劳,就不容易。

街上人流如织,热闹非常。皇城左近不营生,几乎所有的游人都挤到了广平街上。

梦月撑了伞,遮住被?扶下车的祝琰,跨入药堂内,二堂兄就迎了上来。

祝振远打量着她:“二妹妹,你瘦了。”

洛平瞥了眼外头,低声道:“奶奶跟祝二爷楼上说话吧,这间铺子是安平侯府内眷的产业,大姑奶奶跟侯夫人打过招呼了。”

祝振远叫梦月扶着祝琰,温笑道:“要?不是你家现下不方?便,也不会叫你冒险出来,现下觉着怎么样?”

祝琰笑了笑,“瞒着不告诉你们,就怕你们跟着担心。我没什么事,那天扭着腰了,些微有点疼,倒不要?紧,已经找郎中瞧过了,没大碍。二嫂嫂怎样?到这个月份,肚子显怀了吧?”

祝振远笑道:“六七个月了,肚子大得像扣个簸箩,娘叫人瞧过,说肚子里是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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