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3


祝夫人心急,不得不重新考虑走旁的门路。

自然最便捷的那条路子,就是与祝家做了姻亲的嘉武侯府。

想到上回不请自来的荣王,嘉武侯夫人笑意颇浅。

**

出了上院转入蓼香汀里,祝夫人脸上的表情便冷了下来。

“你如今有了身子,怀的是嘉武侯府最宝贝的金疙瘩,你婆婆这却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想请她做个中人,出面相邀昌邑公主,这是什么难事吗?越国公夫人与宋家三太太是表亲,昌邑公主是你大嫂葶宜郡主的亲姑母,沾亲带故,同气连枝,有什么开不得口的难处?”

祝琰坐在炕前,捧茶不言语。

祝瑶起身扶着母亲,推她坐在炕桌旁,柔声劝道:“娘,您小声些吧。二姐姐是晚辈,凡事只能听命于嘉武侯夫人,她是新嫁妇,还要瞧大房的脸色,日子过得本来就不易,您何苦迁怒于她?”

祝夫人瞥了眼静默不语的祝琰,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腔怒火稍息,伸掌按住祝琰的肩膀,低声道:“你有了身孕,正是该荣享优待的时候。你妹妹的婚事,你身为胞姐,不能坐视不理。”

祝琰闻言轻笑,抬起头目视母亲,“您希望我怎么做?我去给婆母下跪哀求,要她出面替妹妹说和?娘,您既一腔心血为妹妹筹谋,如何却看不清,这般强求高攀,只会落了下乘,叫人家误以为,我们祝家的女儿嫁不出,要哭喊着去求人家垂青?”

作者有话说:

----------------------

第22章 前夕这话无疑触痛了祝夫人最敏感……

这话无疑触痛了祝夫人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祝家在京近二十年,祝至安一无家族护佑,二无师门托底,做到五品郎中,全凭个人一身本事。

宁德九年,浙东举子祝至安踏入京城礼部贡院参与春试,意气风发,势要一展所长,辅佐明君。同年四月殿试,点中探花,赐翰林院编修。十三年,随大学士杨昭同行抚治山西水患,慧黠勤勉,任劳任怨,回京后擢为给事中,以为终于能在官场大展拳脚青史留名;十五年,跟随当时的太子赵潜前往江南查访官银私铸案……

谁能想到赵潜却死在了回京路上,同行办差的一百一十名官员,获刑的获刑,被贬的被贬。自此被一脚踢出权利圈外,默默无闻韬光养晦至今。

祝至安这一生起点很高,一手丹青年少成名,浙东俊杰,探花之才,一入京城就是亮眼的存在。他自问这一生不缺才华本事,勇气手段,唯独缺少了点运气。是运气不好,才会急转直下,从一颗熠熠生辉的官场明珠,堕落成蒙尘的鱼眼。

祝夫人一路跟随他走来,如何不明白他的苦,他的难?丈夫心中的痛楚无法消解,渐渐迷信命理之说,当年送走次女,她虽痛彻心扉,却没有出言阻止。后来长女与人为继室,为了家族兴旺,她也只能忍痛答允。

她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丈夫好,为祝家好。

即便女儿心中有怨,不肯原谅,总有一天她们会明白她的苦心。

祝家好,她们的将来,才能更好。

眼前,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摆在面前。荣王瞧中了她的幼女祝瑶。

这些年,她没少听人说风凉话,说祝至安与她最大的本事就是生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好女儿,大女儿祝瑜的夫家帮着祝至安挤进六部,擢为五品郎中。又凭这层裙带关系,把次女祝琰塞进了嘉武侯府为二公子相看的人选里。

外人如何说,她管不了,她一心为儿女筹谋,为丈夫分忧,为祝家尽心,她何错之有?祝琰作为祝家最大的受益者,她有什么资格同外人一起指责她攀附?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娘一片苦心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几个人的将来打算?”祝瑶见祝夫人气的脸色铁青,忙上前将她扶着,递茶过来给她饮。

祝夫人推开她手里的茶,冷笑一声,望着祝琰,“高攀?强求?你以为,你今天的荣华日子是怎么来的?”

她站起身,指着房中精雅的陈设,“你这一屋子的金银锦绣,怎么来的?”

“你肚子里这块金疙瘩,又是怎么来的?”

她重重拍了下案几,震得茶水飞跳,“若不是我舍了颜面四处求恳,若不是我东奔西走替你筹谋,你以为你凭什么坐在这儿与我说这样的风凉话?”

从祝琰回京以来,与祝夫人相处这么多次,这还是头一回,母亲在她面前发火。

她坐在那儿没有动,微微扬起脸来注视着祝夫人的眼睛,“嬷嬷和婢子们就守在门外,还请母亲注意身份。”

她这话说得凉薄而冷淡,半点没有因为母亲发火而愧疚惧怕的样子,惊得祝瑶睁大了眼睛。

祝琰掏出手帕,轻沾着几案上被泼洒的茶水,缓声道:“我知母亲和妹妹心急,但当下实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她淡淡抬眼,“母亲能否坐下来慢慢说?”

祝夫人抿了抿唇,不满她端然安稳的模样,但听她似有相商之意,又想听一听她的理由。

祝夫人扶着祝瑶的手坐下来,接过祝瑶重新斟上来的茶,目光落在幼女纯净秀美的脸上,见她满眼关切温存,到底不忍她担心,强行压住了火起。

她这三个女儿性情都不同,大女儿视她为仇人一般,每每说不上两句话就翻脸走人。二女儿不理解她的难处与她生分,还不比隔房的祝采薇和她亲近。幸好身边还有这么个乖巧伶俐、懂事温柔的幼女,总算心里有点安慰。

侧旁祝琰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如今方得知有孕,月份还浅,座胎不稳,婆母着我万事不可劳心,只紧着安胎休养。我这时候去求,只怕婆母心中不悦,反对成事不利。”

“再者,婚配之事,向是男方主动,女方应和,便是我们想要这个机会,也需得做出矜贵持重的姿态,否则坏了名声,即便心想事成,也会叫人对妹妹生了轻视之心,日后与世家走动往来,留了话柄给人,难免要受些闲气。”

“难道这些年母亲经受的那些委屈,还忍心叫妹妹再受一回吗?”

祝夫人闻言,掀起眼帘望向幼女。这是自小养在她身边,最疼爱的一个孩子,她苦心经营,也不过是为了她能有个好前程,希望她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她自然不愿她的人生蒙受任何阴影。

祝夫人叹了口气,说话的态度也软了下来,“那依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祝琰淡淡道:“由我婆母出面,走越国公夫人的路子,始终与昌邑公主、与宫里头隔了一重。我听洹之说,六月十二千秋节,太后娘娘带领宫眷入望星楼礼佛,品阶高的外命妇们也将同行。”

祝夫人眸子里瞬间闪过一抹锐芒,但很快又消逝不见,“你是宋家二奶奶,只怕没机会与太后同登楼。咱们祝家又进不得宫……这算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