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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都不错,在他们离婚后,她的春节发过节日问候,江文心有回复她,让她一人在外照顾好自己,言语里,没有对她提离婚的事有介怀。
乔殊问候江文心,并在第二天去病房拜访,送去鲜花跟水果,也是尽一份心意。
乔振凯在重症监护室昏迷四十天后突然醒来,各项数据也在逐渐趋于平稳,观察一天后,转到普通病房。
乔家人乌泱泱一堆人全涌来。
乔殊抱着手臂被堵在门口,大伯母手搭在她的肩膀:“小殊,你暂时还是别进去,老爷子现在情况还不稳定,只怕看见你会不高兴,难免影响到血压。”
这句话虽然掺杂算计跟排挤,但的确不无道理,她没打算进去,在外面听到老爷子说话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听起来清醒有条理,她放下心,准备回酒店。
“小殊呢?她怎么不在。”
声音细弱苍老,但咬字清晰。
乔殊停步,屋内的人回头,大伯母更觉意外,她侧身叫住她:“老爷子叫你,进去吧。”
她怔愣一秒,深呼吸后走了进去。
这四十天里乔殊虽然风雨无阻每日会来,但老爷子陷入昏迷,他们不会有任何对视,也不会有交谈,更不会有争吵,两年了,她还是时常会想起他们争执的晚上,她心情就像此生不会停的潮湿雨季。
人是奇怪动物,情感与理智交织,她不觉她有做错什么,却还是遗憾,他们爷孙之间的情分再也回不去了。
乔殊怀抱着复杂情绪,看向病床上老爷子,他还插着呼吸管,氧气管贴着他的干枯的唇,他说话受阻,断断续续地:“到我这来。”
脚步变得僵硬沉重,她几乎是拖过去的,她勉强笑笑,叫了声爷爷。
乔振凯抬起手,又没什么力气,只能放弃,看她愣神无措的样子问:“吓坏了?”
乔殊鼻腔泛酸,闷闷地嗯一声。
乔振凯虚弱地扯起似笑的弧度,他说:“让他们回去,我没事,人太多,都去做自己的事,医院的床我不习惯,你叫黎妈替我拿毯子。”
他像以前一样跟乔殊说话,将事情交代她去办。
病房内其他人颇为诧异,乔开宇挠头搞不清楚的状况,他只当这场病让老爷子醒悟了些什么,过往一切不再追究计较。
乔开宇说:“爷爷,公司里的事情您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任何问题。”
乔振凯点头,又嘱咐几句后,跟其他人聊几句,表明自己没什么问题,在他说话时,乔殊给黎妈发完消息后一直沉默。
“则珩呢?”乔振凯再次看向乔殊,“怎么没看见他,还在国外?”
意料之外的人名突兀地冒出来,病房里跟着静了片刻,所有人反应一致,乔殊愣过两秒:“……您怎么突然问他?”
乔振凯缓了缓说:“我看遍所有人,都没看到他的人,随口问一句,你是不是没跟他说我住院的事?”
乔殊沉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又吵架了?夫妻间有磨合正常,注意分寸不要闹僵。”乔振凯话说得太多累了,闭了闭眼要睡一会儿。
屋内人各怀心事退出去,病房门关上,乔开宇皱着眉问乔殊:“老爷子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夫妻,什么吵架,他忘记你们已经离婚了?”
后半句压得极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事对老爷子就像是一根鱼刺,时刻扎在他胸口上。
“我不知道。”乔殊同样一头雾水,“找医生。”
乔开宇恍然:“对,找医生!”
“失忆了。”
医生给出的解释是当时脑出血的位置,在颞叶内侧的海马体附近,出血导致神经细胞受损,出现逆行性遗忘,患者通常会记不起出事前几分钟、几个小时,几天,甚至更久时间的记忆。
具体遗忘的时间,在医生跟老爷子进行对话后得出结论,老爷子记忆停在两年前初夏时节,这两年多的时间变成了一片空白。
按照时间推算,他忘记了那次争吵,也忘记乔殊跟郁则珩离婚的事实。
乔开宇抓上医生的手臂,焦急地追问:“有什么办法想起来吗?”
医生无奈道:“我只能告诉你有这个可能。因为神经细胞死亡是无法再生的,我们可以把大脑想象成交通网络,因为神经细胞死亡造成这部分断开连接,出现交通瘫痪,但大脑有强大的代偿能力,可能会开辟另一条小路恢复交通。这些跟患者恢复情况,年龄以及后期训练都有很大关系。”
也就是短期内,老爷子都不会记起来,而以他的年纪,以后也很难修复。
乔殊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她扯起几分苦笑,原来是因为忘记,在老爷子现在的眼中,她还是那位听话乖巧的小孙女。
接下来几天,乔殊跟乔开宇轮番跟老爷子提这两年里发生的事情,但都默契地没提乔殊离婚的事,当初老爷子反应历历在目,他现在身体虚弱,谁也不敢轻易去激怒他。
只是闲暇之余,乔殊想到等一切都被想起来后,在这片温馨平和之后,又会是什么局面?
她双手托腮,目光幽深暗淡。
—
江文心本是每年例行体检,因查出胃部有个小毛病,被郁则珩强行要求住院,做完所有详尽检查,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后才被允许出院。
出院时,郁则珩又来病房替她办手续接她回家。
江文心只住几天,一只旅行袋就足以装满她的行李,只剩下一些果篮跟鲜花,她望着一大束像小太阳的向日葵道:“小殊来看过我,花跟果篮是她送来的,她知道我住院特意来看望。”
郁则珩并无反应,让助理去办理出院手续。
江文心想下床,郁则珩过来搀扶,她握着他的手臂,轻声说:“已经两年,虽然你们已经离婚,也不用老死不相往来,好聚好散吧。”
郁则珩抿唇,扶着江文心手臂,低声说一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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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着眼睫,眼底是冰冷的,一开始就是算计跟利益,从没有好过,又怎么好聚好散?
江文心换下病号服,出去时想到乔家老爷子也在同一家医院住着,最近刚醒来,两家曾经是亲家,就算他们离婚后,也依然有合作关系,于情于理,她也该探望。
“你买上花跟水果,我们去探望乔老爷子。”
郁则珩并无异议,按照她的要求买回东西,再提上送过去。
江文心跟郁则珩来时,乔殊拿着史铁生的《病隙碎笔》在念,她声音清脆悦耳,字正腔圆,最后那句“苦难既然把我推到了悬崖的边缘,那么就让我在这悬崖的边缘坐下来,顺便看看悬崖下的流岚雾霭,唱支歌给你”,在掀起眼睫,看到那双冷淡的眼睛后停下来。
乔殊合上书页,长发挽成松散的麻花辫垂在胸前,她身后窗户被推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