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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吼,把不远处牌楼前的那群老头引了过来。
看着赵冬成告状似的跟村长族长们说明经过。
李放歌眼前发黑。
遇上大麻烦了。
村长和族长们注视她的眼神逐渐放光,李放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得赶紧想好说辞,让这些人相信她家里没有余粮。
还没等她想出主意,村长就清了清嗓子,开始给她戴高帽:“十里八村都知道,李掌柜可是咱村里的大善人,对流民乞丐都乐善好施,自然不会亏待了自家乡亲。”
与其说感到恶心,李放歌更是觉得心慌。
当年这群人逼迫她殉夫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慈眉善目好生相劝的嘴脸。
现在他们要她的钱粮,比要命好一点,但她还是本能的心跳加速,双手发抖,冰冷的掌心全是冷汗。
“若是能帮,我肯定是想帮的,但我家粮仓已经因为布施吃空了,还没来得及补齐,如今这周围的商铺都关门了,也没法给乡亲们弄来粮食。”她尽量保持嗓音平稳。
“那你还有余粮送乞丐?”赵冬成在一旁大声质疑。
李放歌干咽了一口,低声解释:“家里的粮食勉强够我熬过半月,这些余粮也可以交给村长处置,您看着给需要的人。”
“吃空了?”村长眯起眼哼笑一声,“我去问问王家米铺,你几时在他家买的粮,买了多少,便能知道你平日施舍了多少粥米,又剩下多少。”
李放歌捏紧拳头。
脑子里飞速思索反驳之策。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忽然传来年轻男人恼火的嗓音——
“你们何故聚集于此?不是让你们别出门了吗?”
顾青遮提着长剑快步走入人群,皱眉斥责:“妖患随时降临,我早已出言警告,不听劝的,出事别来找我。”
“诶哟!道君息怒!息怒啊!”村长瞬间换了一副巴结的嘴脸,佝偻着后背,抱拳作揖,急忙讲明缘由——这是避灾前的募捐会谈。
顾青遮不耐烦地听完解释,余光瞧见那个经常给他送食物的年轻小寡妇,此刻也站在一旁。
她怀里抱着个大麻袋,脸色惨白,浑身微微发抖。
“李夫人?”顾青遮眉头没有舒展,但语气变得温和,提剑上前一步,低头细细观察她神色,像对她说悄悄话,“出什么事了么?”
李放歌惨白的脸极速转红,心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她已经想不出能比此刻更尴尬的窘境了。
如果顾青遮知道她隐瞒家中余粮,不肯接济村民,这两年来,她给他捐赠的粮食的慷慨假象不就被戳穿了?
他可能会猜到,她的热心肠,其实只是对他见色起意。
一个克夫还好色的寡妇。
不等李放歌说明状况,村长先一步解释:“咱们李掌柜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既是商讨捐粮,李掌柜必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顾青遮侧眸看一眼村长,又回看向李放歌,似乎想听她亲口解释。
她一个女人站在一帮老爷们堆里,怀里紧紧抱着个麻袋,脸色苍白,眼神闪烁,感觉有些古怪。
“这麻袋里是你要捐的粮食?”顾青遮没回应村长,依旧看着李放歌。
“不是!这一麻袋只是李掌柜要捐给镇上那些流民乞丐的粮食。”赵冬成说。
顾青遮这次没斜眼看插话的人,嗓音低沉沉地逼迫这小寡妇回答,“是这样么?”
“是的。”李放歌把怀里麻袋的重量偏向左胳膊,腾出右手迅速理了理被吹乱的碎发,尽量体面地抬头与顾道长交谈,“我打算去镇上看看,有没有流民没着落。”
“不用去看。”顾青遮对她说,“我中午已经去你们县衙门吩咐过了,县老爷派人把附近流民先安置在寺庙里,会有救灾的粮食帮他们度日。现如今人心惶惶,你独自一人抱着粮食出去走动委实不安全,回家去吧。”
“明白了。”李放歌矮身行了一礼:“多谢道长提醒。”
“诶!村里的灾粮还没商议妥当呢!”赵冬成见李放歌转身就走,立即上前堵住去路,却被矮他一头佝偻后背的村长父亲抓住胳膊往后扯。
村长对儿子轻微摇头,使了使眼色。
他这不长脑子的儿子实在没眼力见。
看顾道长对李放歌这语气态度,就能看得出,两人私下该是有些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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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放歌这寡妇极为精明下作。
当初克死了钟老三全家,她都能觍着脸不肯以死谢罪,还不顾乡亲们的指指点点,摆个地摊抛头露面,混口饭活下来了。
偏这女人又极为擅长笼络人心,每日几把米熬粥布施,就赚了个善人名号,叫他这个村长也得给她好脸色。
这么多年来,老钟的族人出什么事,这女人都铁石心肠一毛不拔。
如今刚好遇上妖患,可算是有正当由头让她出点血了,可千万不能再被她推脱了。
这顾青遮对她态度尊敬,可见平日里该是收了她的好处。
若是叫她抓住机会当着顾青遮的面哭穷,顾道长心里偏着她,兴许会信了她的话,一锤定音,到时候就不好再上门跟这寡妇讲道理。
不如先把李放歌给放了,找机会在带人上门与她私下商议,绝不能当着顾青遮的面听她狡辩。
然而,儿子赵冬成毕竟年轻,他觉得全村的族长聚集于此,连顾道长也在,这是逼迫李放歌慷慨解囊的大好时机。
他没懂村长的眼神,直挺挺地还拦在李放歌面前,只疑惑地用眼神看着用力扯拽他胳膊的父亲,“爹?你干啥?我这跟李掌柜论理呢。”
“你要论什么理?”顾青遮突然转头,狐疑地注视赵冬成。
完了,村长瞪了儿子一眼,气得喘气都急促了。
“要闹灾了,得让村里各大族长从族中粮仓富余的家里捐点粮食出来啊。”赵冬成理直气壮的说:“是我们照兴村的传统——每逢遇上灾年,家里有余粮的,都会捐些粮食,存放在我爹后院的地窖里囤着,到时候有困难人家,就分一些熬过去。”
顾青遮反驳:“这不是灾年,是妖患将至,怕的是杀身之祸而非饿肚子。已经跟你们说了,只需躲上半个月,待我宗师尊联手修复结界,便一切如常,你们在这里到处走动才要命,都别瞎忙活了,赶紧散了,没我口令,不准出门。”
赵冬成惊呆了,一脸委屈地转头看向父亲。 w?a?n?g?阯?f?a?b?u?页??????????é?n????????????????ō??
他还没揭露李放歌私藏大量粮食却不肯接济村民,这顾道长居然就免除了全村的捐赠。
照老规矩,有粮捐粮,没粮捐钱,都得流进村长家里。
到时候支出的账目很好动手脚,管它闹的是什么灾,这都是村长家敛财的好时机。
竟被这顾道长一句话断了财路。
“这怎么行!这是我们村的传统……”
“别说了!”村长忍无可忍呵斥儿子,“顾道长都说了,只需闭门半个月,你还在这里多嘴!都散了,散了。若是出了事,老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