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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心转意。

中午这顿饭,辜山月一见到李玉衡坐在桌上,带着漆白桐就要离去,李玉衡还没来得及开口,漆白桐却先拉住辜山月,把人劝了回来。

他倒是要看看,李玉衡要整什么幺蛾子。

漆白桐和辜山月坐下,口中说着:“我没事的,只是吃顿饭而已,殿下又不会在饭桌上对我动手。”

辜山月一听脸色更冷。

李玉衡:“……”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白镇乐呵呵地招呼毛红儿坐到他身边,率先岔开话题:“玉衡上次来万花蝶谷,是好些年前了,如今再见,都长这么大了。”

李玉衡勉强收住情绪,露出个得体的笑:“是啊,那回我身体有恙,姐姐担心得不得了,带我来寻谷主医治,我记得当时姐姐还受伤了呢。”

虽然是回答白镇的问题,但他字字句句都是对着辜山月说的。

辜山月眉头微微皱着,没搭腔。

漆白桐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这些事他听再多遍,也不能无动于衷。

他垂眸,夹了块烧鱼送到辜山月碗里:“这鱼烧得好,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辜山月吃了口,认可道:“不错 。”

漆白桐又给她夹了一块,笑着压低声音问:“那比起我烤的呢?”

“你烤的更好吃。”辜山月答得毫不犹豫。

漆白桐轻笑,唇边露出虎牙:“那下午我再多烤些给你。”

虽说他压着声音,但同在一个桌上吃饭,旁人怎么可能听不见,反而因为声音压低身体靠近,两人显得尤为亲密,带着一股旁人插不进去的融洽氛围。

李玉衡眼睛都气红了,漆白桐就是在挑衅他。尤其他那双虎牙,更是明晃晃的讽刺。

他筷子戳着米饭,在心里咒着当时怎么没下手再快些,掰漆白桐的牙。

“姐姐,你尝尝这个,这是绿豆糕饼。”李玉衡不甘示弱,把他特意让人下山买的绿豆糕,送到辜山月面前。

辜山月眉目一动,看向那碟子绿豆糕,那是师姐喜欢吃的东西。

漆白桐也看向绿豆糕,又在用这招,偏偏这招就是好用。

果然不出他所料,辜山月没有拒绝,吃了一块。

李玉衡紧盯着她,脸上立马露出乖巧笑意:“姐姐,味道可好?比起涿光山脚下那家如何?”

“不如涿光山的好,师姐最爱吃那家。”辜山月给出评价x。

李玉衡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也这样想,那家最好吃了,我也很爱吃。”

辜山月“嗯”了一声,没有再动那碟子绿豆糕,李玉衡一直同她搭话,辜山月偶尔应一两声,便能让他极其欣喜。

漆白桐沉静地坐在她身旁,似乎并未被影响到,仍旧给她夹菜添汤,细心照料,只是目光滑过李玉衡面庞时微冷。

这人真是碍眼。

“白桐,你我也是多年未见了。”白镇突然开口,感慨道。

漆白桐收回目光,朝他抱拳道:“昨日多谢师父出手相救。”

他恭敬模样让白镇愣了下,摆摆手道:“算不得什么,我也没教你什么,何必叫我师父。”

漆白桐垂首 :“师父当年恩情,漆白桐不敢忘。”

白镇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你跟我出来,我同你说几句话。”

辜山月和李玉衡同时看过来,李玉衡眼底带着喜意,辜山月直接发问:“说什么话,不能在这说?”

白镇啧声,嗔怪道:“你个小丫头,把人看这么紧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他?”

辜山月不说话,每次漆白桐稍稍离开他,回来时就一副惨样,辜山月都没法不慎重。

漆白桐微笑,拍拍辜山月的手背:“没事,我去去就回。”

两人起身走到屋外树下,微风吹拂,白镇摇着扇子:“当年见你时,你才十来岁,盛京一别,没想到你我还有再见之日。”

漆白桐轻点头,语气温和:“师父,我把你当做师父,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白镇摇扇的手一顿,又自顾自地接着说:“我更没想到,当年皇城内卫司最沉默寡言守规矩的少年,居然在十几年后和江湖剑客双宿双飞,实在是叫人意外。”

提及辜山月,漆白桐眼底多了抹暖意。

“是啊,我也没想到。”

他本来该按部就班地毒发,悄无声息地死去,就像从未来过,可他遇到了辜山月,从此天地变化,他获得了一场珍贵的新生。

白镇目光落回他脸上,带着审视:“我看得出来,她很在意你,那你呢?”

辜山月最直白简单,说什么就是什么,做事清楚明了,但白镇知道漆白桐是个心思很深的人,多年不见,即便是他这个师父,也不敢断言漆白桐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我视她为神明,甘愿为她存活,她若离世,我即刻自戕。”

漆白桐说话时神态并不激奋,极其平静,平静地有些吓人,眼瞳幽幽带着股莫名的癫狂。

白镇沉默,片刻后,长叹一口气:“也是奇了,你们两个脾性经历八竿子都打不着,怎么就爱上了?”

漆白桐嘴角轻勾,嗓音近乎虔诚:“上天怜我。”

白镇笑,嗓音悠远:“当年皇城内卫司七百个孩子扔进山里,最后只活了你一个,我给你取名漆白桐,是祭奠之意,也望你洁净,如桐木挺拔。后来见你性子越发孤僻,又觉得是不是这个名字起得太重,‘七百童’压在一个孩子身上……如今再看,我倒是放心多了。”

他慢慢地说,漆白桐静静地听,听完道:“我很感激当年师父的照拂,你教了我很多。”

在一个所有人都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白镇做过他的师父,他已经算是幸运。

白镇无言,折扇合拢轻拍漆白桐的肩。

漆白桐抬目,看向白镇,目光中存着一分探究:“师父只说这些吗?”

白镇微愣,随即笑了:“你小子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以为师父要为李玉衡说话。”漆白桐抛出这一句。

当年不明,过后他自然想得明白,他这位潇洒师父留于黑暗的皇城内卫司,是为了乌山玉。

就如同辜山月一般,李玉衡对于白镇而言同样分量颇重。

所以他才跟白镇出来,想要听听白镇究竟要说什么。

白镇惆怅一笑,无奈道:“情之一字难解,你们仨个顶个地犟,哪里是我劝得动的?”

尤其辜山月那样的性子,说不听打不过,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倔驴一头,谁能改变她的想法?

李玉衡能惹得辜山月对他变了态度,都让白镇为之一惊,心里更明白她们二人是不可能的。

如今他只希望,小辈之间的关系别那么僵,别叫乌山玉见了伤心。

漆白桐心头提防稍稍放松,露出一个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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