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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跑出来, 对着辜山月直作揖, 作完揖扭头就跑了。

辜山月也没拦人,她皱眉径直走过去,“啪”一下推开门, 阳光携着浮动灰尘一齐泄进稍显昏暗的屋子。

西枫半撑着身体,滴血的手掌发着抖,明显瑟缩了下。

看清辜山月之后,他眼中涌出怒火,拍着床色厉内荏道:“你卑鄙无耻!我绝不会放过你,迟早有一天,我要杀……”

话还没说完,漆白桐跨步跃过去,大袖飞扬,扬手甩了西枫一耳光,干脆响亮。

西枫本就带着伤,刚醒来大闹一通,梗着脖子昏昏沉沉,哪里受得住漆白桐毫不收力的一巴掌。

他头一歪跌回去,又晕了过去。

漆白桐心头一阵畅快,回首道:“现在好了,我去把大夫请回来。”

辜山月看看闭目不醒的西枫,对漆白桐竖起大拇指:“做得好。”

漆白桐面上露出个羞涩的笑。

昨日从辜山月的态度他就看出来,西枫虽然也和乌山玉有关,但辜山月心中的地位完全不能同李玉衡相提并论。

辜山月唯一在乎的是人活着,既然如此,他何必客气。

仗着辜山月重诺就上下蹦跶,妄图刺杀辜山月,甚至毫无廉耻地脱衣勾引辜山月……这样的男人,漆白桐怎么可能手软。

虽说伤重,但西枫身体底子不错,白天醒来过好几次,每一次都骂骂咧咧地闹腾,全都被漆白桐武力镇压,他压根不把西枫当个病患。

毕竟漆白桐自己身上也还带着伤呢,于他而言,受伤都是家常便饭,凭什么被特殊照料。

西枫被他扇得头晕眼花,本来只是身体受伤,这下脑袋也开始晕眩,呕吐不止,人彻底蔫下去了。

漆白桐这才满意地收手,辜山月心肠软,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人物。

内外汤药日日灌着,西枫稍稍恢复,也不闹了,每日阴沉沉地望着窗外,看见辜山月就死死盯着她。

辜山月自然察觉到他毫不掩饰的目光,x没事人一样好吃好喝溜达。

直到西枫又一次在窗户缝里盯她时,辜山月正好吃饱了闲着没事干,转头瞬间捕捉住他的目光。

西枫盯了几天,辜山月都无视他,突然这么直勾勾看他,他一惊,有种地下生物猛然暴露在天光之下的感觉。

他下意识躲开眼神,却又觉得自己失了气势,立马又瞪回去。

辜山月走过来,抱胸站在靠在门框上,西枫清秀面庞恶狠狠地瞪她。

辜山月轻笑:“想杀我?”

“我恨不得剥你的皮,抽你的……”

西枫狠话只放到一半,漆白桐幽灵似的飘过来,站在辜山月身后,默默举起了手掌。

他敢接着说,漆白桐就敢一巴掌把他扇晕。

西枫咬牙切齿:“……无耻!”

辜山月走进屋子里,随意往桌上一坐,居高临下望着西枫。

“皮外伤不论,你这身子即便养好,也拿不起武器,你还怎么杀我?”

她这话其实很诚恳,是想劝西枫知难而退。

但说得太过直接,尤其辜山月那副超然世外不将人放在眼里的样子,完全让这句话变了味,像是一句胜者对手下败将的傲慢羞辱。

西枫小脸气得绯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有本事你杀了我!只要我还活着,我绝不会放弃报仇雪恨!”

辜山月眼神冷下来,漠然落在他面上,修长手指在敲在腰间剑鞘上。

那种打量的眼神,不像在看活人。

西枫瞬间意识到,辜山月动了杀心。

他心头胆寒,狼狈地转开目光。

此时此刻,若是辜山月出手,他必定血溅当场。

可这种示弱的姿态叫他羞愧难当,只能劝自己,忍得一时方有来时。

清脆的敲击声停下,西枫心跳也停了一瞬,余光扫过去,无垢并未出鞘。

辜山月面无表情道:“你能活着,是因为师姐不许我杀你,她把你当做弟弟。”

“弟弟?”

这两个字似乎刺激到他脆弱的神经,西枫已然忘了无垢的威胁,满脸都是嘲弄的狰狞笑意。

“一个欺师灭祖,害死我父亲的人?竟然说得出这种令人作呕的话?”

辜山月眉头跳了跳,手痒得很,很想一剑斩了面前的人。

她磨磨牙:“杀西天昭的人是我,不是师姐。”

“是你还是她有分别吗,你们涿光山师姐师妹亲热一家,她是我血蜃楼的叛徒,也是她亲自带人围攻血蜃楼……”西枫眼眶滴血般通红,恨恨道,“怎么?她留我一命我还要谢她?她自己死了一了百了,难不成我还要追忆缅怀她,去做朝廷的走狗吗?”

辜山月皱着眉,无法反驳。

一直沉默的漆白桐向前一步,同辜山月并肩站着,冷眼开口。

“当年血蜃楼作恶多端,趁着天下大乱朝廷无力监管之际,残害毒杀了多少百姓。你当真不知道西天昭在民间的食人恶名吗?这样的人,即便不是乌娘娘,也迟早会被江湖侠士和朝廷剿灭。你作为其子,尚且年幼,乌娘娘念及旧情护住你的性命,不然只怕你要被群情激奋的江湖中人和饱受迫害的百姓徒手打成烂泥,也难解他们心头之恨。”

辜山月立马点头:“就是这样。”

这种话她想不到也说不出,才被西枫诘问住,但绝不代表师姐就是他口中的无情无义之人。

师姐当年多次规劝西天昭,终究无用

血蜃楼一日日地扩张,抓走的百姓越来越多,练出的各种诡奇药物大范围散播,不知道害死多少人,整个江湖乌烟瘴气,百姓举家搬迁,只为了避开血蜃楼的魔爪。

摧毁血蜃楼,江湖和朝廷都势在必行。

“说得好大义凛然,既然乌娘娘是菩萨在世,那为什么除了父亲,那些从来没做过恶事的丫鬟小厮、照顾我的奶娘,甚至楼中的几岁小童也全都惨死于你所谓的正义之士手中?”

西枫似笑似哭,身上伤痕崩裂出血,吼得撕心裂肺:“所有人!所有人都死了!为什么让我活着!”

这一刻,很难说清楚他到底在恨谁。

少时他恨乌山玉,她在他心中是披着画皮的恶鬼,后来随着年岁见长,他也知晓是非曲直。

可他的一生已然如此,刻骨仇恨是支撑他活下来的支柱。

不恨她,又该去恨谁?

漆白桐沉默一瞬:“那一战有无数人涌上血蜃楼,有人以除恶之名趁机作恶,他们隐匿在人群中,他们该死,但你不能将所有罪名压在乌娘娘头上,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漆白桐没有见过乌山玉,但她在宫中的短短几年间,皇城内卫司刑罚是最轻的,他受的罪是最少的。

乌山玉即便杀师,最重道义的江湖众人也从无微词。唯有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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