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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怎么不高兴?”

对上少女认真关切的目光,宋玉昀冷峻的眉眼微柔,“无碍,在想公务。”

“真的吗?”

阿姣觉得不太像,阿兄在书房处理公务的样子她见到过,认真凝重,可不是现在这番有点生气的样子。

“自然。”宋玉昀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事情有些棘手,阿兄在想怎样才能将伤害降至最低。”

他这么说,阿姣便似懂非懂点点头。

翌日,冷风四起。

昨日还有些毒辣的太阳此刻被乌云遮挡的严严实实,东边的天色有些许阴沉,风卷着黑沉沉的残云渐渐朝着头顶压来。

阿姣为了哄生气的裴衔,说过今日要带着木剑去给他看一眼。

摸着剑柄另一面的‘衔’字,她暗自琢磨着,等给裴衔看完之后再回来上色,阴晾个几日就该差不多了。

还不知裴衔的生辰宴安排在哪一日,但她打算和他商议一下,若他担心阿兄有意不让她和他走近,那她回来便和爹娘阿兄坦诚布公。

虽然与裴衔初识时连她也觉得他是个恶劣又挑剔的倨傲小公子,可认识那么久,他几番出手相助,还救过她的命,很好说话很好哄,并非表面那样是个不好接近的坏人。

而且现在早早和爹娘通个气儿,等她去赴裴衔的生辰宴之时,也不至于让爹娘和阿兄后知后觉感到生气。

不过自己回来之后就要向爹娘开口,只简单想象一下那个画面,紧张和无措就一下蜂拥而上,阿姣已经开始感到窘迫和羞耻的滋味有多煎熬。

将自己心思情愫向爹娘摊开说明是一件非常困难,又极为难以启齿的事。

但,总得走到那一步,她得勇敢些坚定些,爹娘才会相信她呀!

深吸一口气将木剑放入长匣收起,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书案上的纸笔,阿姣的动作不自觉顿了下。

笔尖轻蘸浓墨,少女默背着方才打好的腹稿,谨慎郑重地在雪白宣纸上落笔。

生怕自己写错字,她一笔一划格外认真,“爹娘,阿兄,我心悦于裴衔,我们初识于张府。”

*

正院,二夫人往宋二爷的腰后搓着药油,有些无奈,“你说你这下马车还能闪着腰,也不仔细着点脚下。”

宋二爷趴在软榻上,轻叹一口气,“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话音方落,屋外隐隐有闷雷滚动,他看着窗外风雨欲来的天色,想起一事来,“方才我见谷雨去让马夫套车,要落雨了,阿姣这是要去哪儿?”

“你管那么多,孩子想去就去。”二夫人将手上残留的药油擦去,示意宋二爷可以起来了,“有马车也有伞,总归淋不到,让她出去玩就是。”

宋二爷将衣带系好,听见屋外有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走进,一抬头,是身着官袍匆匆回府的宋玉昀。

他有些纳闷,“你今日不是要忙公事,怎突然回来了?”

二夫人闻言也从内厢走出来,一眼就看到青年手上拎着一支长箭,“何处来的箭,你拿着它作甚?”

玉面郎君身上沾染了些许潮意,满目寒意,“骁国公府的箭羽。”

“?”宋二爷有些不解地接过利箭,“裴家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敢青天白日就对你下手?”

“……”宋玉昀闭了闭眼睛,“宋玉洛死了,但帮她劫走阿姣的人还未捉到,那人把这支箭送来了,说明是裴衔救了阿姣。”

宋玉洛中箭而死,那日三人相遇时他也曾动摇过一瞬,但因为裴宋两家多年恩怨,加之阿姣所做的是一把木剑,便从未想过裴衔能和阿姣有过深的交际,故此仅仅是动摇了下,依然认定阿姣心仪之人是沈樾。

而他曾查到过沈樾似乎和一家酒馆女儿两情相悦,因此才放弃插手阿姣的少女心事,只想让她渐渐远离两人便足矣。

宋玉昀下颌紧绷着极力克制着怒气,是他犯了蠢,答案就在眼前却不肯相信,“所以那日阿姣出府去见的人是裴衔,带她四处游玩,去了四海街的人也是裴衔。”

“怎可能。”二夫人脸色一白,“裴家小子怎可能主动救阿姣,他娘出家十载不肯归京就是因……”

二夫人话未说完,宋二爷猛地一拍桌子,“坏了,阿姣现在出去该不会是要去见裴家那小子吧?”

玉归院,书房里十分安静,唯有笔墨在宣纸上划过的细微声响,还有少女几不可闻的默背声。

这一张草稿的内容并不多,是为了趁早背个滚瓜烂熟,免得坦白时太羞耻慌张让自己脑子空白,但阿姣写得很仔细,紧张到手指有些僵硬。

她蜷攥了几下,又甩了甩,才重新蘸墨,“……如我所说的事事件件,我与裴衔乃是两情相悦。”

一个‘悦’字还未写完,天空忽而炸了一声响雷,吓得阿姣一个激灵,手抖将最后一笔拉出一道浓墨痕迹。

墨水在雪白的宣纸上渐渐浸染散开,格外丑陋,她柳眉拧成一团,纠结着要不要重写一张,便听到谷雨在外面说了声,“姑娘,马车套好了!”

阿姣咬了下唇,最后吐出口浊气,“来了。”

算了,这草稿只是她自己看而已。

将墨迹吹干,仔细折叠几下放入袖中,她抱起长匣走出书房。

天空灰沉沉的,空中开始落下星点雨滴,谷雨替她打着伞,两人踩着逐渐打湿的青石板加快脚步,谷雨轻轻提醒一声,“姑娘,二爷和二夫人在前面。”

阿姣一抬头,便见爹娘伞也未撑,两个人急切的一前一后朝她而来,她下意识将木匣藏于身后。

“……爹,娘。”

宋二爷一眼就看到她身后的长木匣,“阿姣,你拿着这个要去见谁?”

阿姣见宋二爷和二夫人对长匣如出一辙的反应,心尖一颤,“我……”

雨落得有些急了,远处的阿兄执伞而来,离得近了阿姣才发现他竟是身着官袍,显然是急匆匆从大理寺赶回来。

这阵仗让阿姣无措的紧咬着唇,紧张的目光从爹娘和阿兄之间流转,最后把长匣从身后拿出来,怯生生道,“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第33章 确认 不会动心

少女肉眼可见的局促不安, 二夫人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温柔解释,“阿姣莫要慌张, 爹娘只是担心你, 并非要训诫阻拦。”

“京州儿郎个个出类拔萃, 年少怀春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可总得让爹娘心里有个数,这样我们也好安心。”

阿姣闻言看了眼没有反驳之意的爹爹和阿兄, 忐忑之色稍稍褪去, 随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的心事早就被察觉了个干干净净, 白皙的脸颊渐渐红透。

亏她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想来刚搬到府宅那一日阿兄问起长匣里的东西,分明是明知故问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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