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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腰带,仔细查看其胸腹,“把他两只裤腿卷高些。”

周雅人照做。

方道长和磨镜匠也纷纷去给另外两具尸体宽衣解带,虽然模样惨不忍睹,有碍观瞻,但也都硬着头皮细瞧。

三具尸身分别在肘臂、脚踝、腿膝之上、腰腹以及后背发现极小面积的青鳞,大小不过指甲盖的三分之一,跟密密麻麻的血痂混长在一起,有几片还从裂口中扎出来,若不仔细辨别,很难发现。

磨镜匠喃喃:“太怪了,这太怪了。”

“这个地方靠海,渔民常年出海捕捞,”方道长揣测,“是不是染的什么鱼鳞病?”

“虽然很有道理,但是,”磨镜匠出于正常怀疑,“你怎么觉得这就是鱼鳞?”

“不就那些水里游的长鳞么,不是鱼鳞还能是什么?!”

磨镜匠顺口道:“蛇啊。”

他话音刚落,方道长蓦地怔住,几乎目瞪口呆地盯着对方。

方道长像被定住了半晌:“蛇?”

磨镜匠没见过他这种痴怔的状态,应道:“啊。”

“蛇鳞?”

磨镜匠迟疑地点了点头:“也有可能吧。”

方道长突然打了个挺,满脸惊恐又满眼骇然,脸色一青一白又一青,他突然一惊一乍地,激动又慌张,语无伦次起来:“我知道了,石刻。”方道长仓促起身,直接被坑里尸体绊了一下,然后手脚不能地爬了上去,言行无措又激动,“石刻,我刚看到的那块石刻!”

磨镜匠瞧他这副样子,差点以为他被蜃鬼附身了:“老方,你还是我认识的老方吗?”

“快快,我们再去看看那块石刻。”

磨镜匠不肯跟他走:“现在看什么石……”

啪——

毛毛躁躁且磕磕绊绊的老方又摔了个大跟头,磨镜匠都来不及捞他。

这一次,可怜的方道长额头磕在石头上,直接眼冒金星,甚至出现了幻视,隐隐见到了自家道观神坛上祭祀的神祇——这是人祖他老人家显灵了吗?

前夜方道长刚把一颗牙磕松,流了满嘴血,今晚又来个头破血流,磨镜匠都不忍心看:“哎哟老方。”

老方捂住额头,眼神发直。

磨镜匠担心起来:“你可别撞傻了,我说你着什么急。”

老方直愣愣地仰着头,喉头滚了滚:“羲皇。”

磨镜匠赶紧把他捂头的手掰开:“还想着你那羲皇呢,鼓包了,还好伤口不大。”

说着掏出帕子给老方擦血,继而一屁股坐到旁边某块凸出的石头上。

此刻白冤和周雅人已经跟到近前。

方道长也并非眼冒金星产生出幻视,石壁前的确塑着尊神像,神像头颅微仰,神态栩栩如生,掌中执卦盘,中心为太极图纹。而腰腹间生出鳞片,自胯部以下化为修长劲健的蛇躯,粗壮如合抱,以青黑色石雕琢蛇鳞,层叠密匝。

白冤怔然驻足:“伏羲。”

磨镜匠闻言转头,这才注意到身后石像。

人首蛇身,执掌八卦,真是伏羲!

蛇身盘踞一圈,蜿蜒延伸至——磨镜匠顺着起伏拖曳的蛇尾转动目光,低头看到了自己屁股底下。

好家伙,他坐着的那块微微凸起的圆润且有弧度的石头,竟是伏羲的蛇尾。

磨镜匠缓缓挪开了自己的屁股,转而看了看老方摔倒的地方:“老方,刚刚是羲皇的蛇尾绊的你啊。”

老方扭头看了看自己踢到的尾巴尖,俩眼珠瞪直了,继而哭丧着脸,伏地叩首:“弟子莽撞,还望羲皇赎罪。”

白冤:“……”

怎么还拜上了。

周雅人:“……方道长,你没事吧?”

方道长卑微叩首的瞬间,额头那个大包不小心触到冰凉地面,疼得他嘶了一声,哀切道:“多谢听风知关心,贫道还好。”

正说着一线热流从脑门滑下来,磨镜匠立刻递上帕子:“按着按着。”

方道长接过帕子捂住流血的额头。

白冤丝毫没有慰问关心他的废话:“你刚才提到石刻反应这么大,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对对对,石刻。”方道长磕完头爬起来,顾不上拍打膝头和袍袖上的灰,脑子里一团乱麻似的想法呼之欲出,简直不知该从何说起,“怎么说呢,容我缕缕。”

白冤见他一副焦头烂额找不着北的样子,估计把脑子撞出了点毛病,遂先发问:“跟伏羲有关?”

“嗯嗯。”方道长连连点头,“二位都知道,贫道自小在人祖山上修行,顾名思义,人祖山上供奉的,自然是人文始祖伏羲,羲皇。”

周雅人颔首:“不错。”

伏羲乃三皇五帝之首,百王之先,在先民蒙昧时始创八卦,自此文明肇启,故而被尊为人祖。

方道长之所以崇敬听风知,也是因为羲皇听八风之气,乃画八卦的缘故。

“反正现在已经出娄子了,贫道也不相瞒,我们人祖山下镇着一处河冢。”

此言顿时引起了白冤和周雅人重视,难道河冢还跟人祖山有什么瓜葛?

就听方道长道:“千百年间,我们人祖山一直守着那处河冢。谁知几个月前,我出了点意外,结果一个没看住,河冢就被偷了!”

周雅人问:“就是你从太阴/道体出来后,被撞进大河差点丧命那次?”

“对啊。”等他拖着半条命重回北屈时,封镇的鬼衙门崩塌,河冢被掏,方道长站在滔滔黄河边,彻底傻了眼。

他跟县衙的官差熟络,经过一番走访打听,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并且得知在北屈猖狂作案的是痋师和罔象。

而在此之前,白冤和周雅人的确不知道河冢居然有人看守,所以那些打算摸进河冢的罔象才要先解决方道长。

白冤问:“你们看守河冢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一来肯定是为了北屈安全怕有危险,”方道长说,“二来则是因为河冢里埋着跟羲皇密切相关的东西。”

周雅人和白冤同时心头一震,彼此相视一眼,都没表现出来。

伏羲人首蛇身,而那埋在河冢秽土中的则是痋蛇引。

周雅人不动声色,试探道:“什么东西?”

“实不相瞒,具体是什么,其实贫道也不清楚,因为我师父也不清楚,师父的师父也没道明白过,只知此物非常非常重要,足以再现羲皇当年神迹,所有要求人祖山所有弟子,世世代代看守河冢,不得有误。”方道长愁眉苦脸,“河冢千百年来相安无事,没想到到了我方正安这里就出了岔子,是我看守不力。”

家被偷了,他岂能坐视不理,于是一路追寻痋师和罔象的踪迹,一边寻找河冢与羲皇相关的线索,他起码得搞清楚自己丢的是个什么物件儿吧,不然找到窃贼讨要什么?

白冤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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