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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僵在原地,不知道是惊恐还是什么,下一刻,他的视线就被筑起的浪峰盖住了。

她会死吗?林木最后想。

第110章 破天象 风者,天地之使

风扫横波, 腾跃千丈,浪脊如山刃撞向虎影。

当虎爪捅破肚腹至背脊后透出的瞬间,白冤只觉烧红的铁刃绞进腹腔,周遭的洪涛声大到她耳鸣。

白冤失重般被象征天象的虎影一脚踏进长河, 视线在急坠中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像一片枯叶。直到裂石的怒涛劈过来, 却轻柔又谨慎地将她卷进浪潮, 连起伏都是平稳且毫无冲击的。

白冤遥望青冥,繁星当空, 这本该是个风平浪静的安稳夜, 她卧倚房梁之上,在歌舞升平的喧嚣中虚度一场, 饮汾清,听弦音, 吻红尘。

也算尝过人间各种滋味。

她这一生,从未设想过自己的结局,天地之万物, 生死皆难料。就像她并未料到有人为了捕杀她, 处心积虑在风陵搭了这一方刑台,借天道之刃施于刑,屠有罪。

虎影被如刃般的浪脊冲撞之际, 贯穿白冤肚腹的利爪猛地抽出, 鲜血开闸似的从捅穿的裂口漏出来。

白冤躺在起起伏伏的横波里, 顺道赏了会儿夜空星辰,直到一只血淋淋的手揽过来,颤抖着将她捞上岸。

白冤。

周雅人的声音堵压在喉咙里,根本喊不出声。

当白冤对上周雅人泛红的眼眶时, 没来由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竟然生出几丝无奈:“没死呢,哭早了。”说话间,白冤抬手压住肚腹,冰霜瞬间冻住伤口凝住鲜血,“你先憋会儿,等我死了,再哭也不迟。”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思胡说八道:“你做……”

白冤将前腹后脊的贯穿伤彻底封冻住,在其肩头借了把力撑起身,盯着在怒涛中挣扎的虎影,不需片刻,那落水的畜生就能立刻蹿上天:“待我收拾了那孽障……”

“白冤!”周雅人攥紧她手腕,“你先喘口气,我来对付它。”

她很清楚周雅人的状况:“不用白费力气,这本来就是为了斩我的天象刑场,星耀照罪,那七宿白虎,即便你我累死累活都是杀不尽的。”

林木和连钊不知何时疾奔而至。

林木胸膛起伏,呼吸急促:“难道就没有破解天象的办法吗?”

“破天象?”要不说这小孩儿天真可爱呢,居然能说出破天象这么大言不惭的话来,白冤笑问他,“谁能摘星辰?”

林木瞠目,被这句谁能摘星辰给彻底问住了。

白冤忽而又想起来:“不过倒是有这么一位。”

林木不过脑子,脱口:“谁?”

“共工怒触不周山,天倾西北。”故而日月星辰皆偏移。

林木都急得不行了,她居然还说这些没用的上古传说。

没等林木反应过来,且听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白冤和周雅人同时腾跃而起,掀起的风浪如同滚雷,山呼海啸般扑向虎影。

白冤踏浪而行,奔涌的浊浪在她脚下冻成数百根冰锥长刺,再被推波助澜的周雅人振臂掀出去,尽数扎向暴戾无匹的凶兽。

嘭嘭嘭——

扎向铜皮铁骨的无数冰锥爆裂,大河之上的夜空下刀一样,在星辉的照耀下雪亮刺目,溅飞的冰锥时不时插入石崖河滩。

林木惊骇地看着那两人,好几次虎影的獠牙差点刺进白冤咽喉,将她脖子咬断,虎爪则削断听风知一戳墨发,继而撕裂了他的衣襟,无一不是死里逃生。林木被一幕幕险象环生的场景骇得冷汗直流,铆足了劲绕着河岸狂奔:“师兄,流云师兄,快想办法。”

虽说天象不可破,但此阵不是人为布罗的吗,人为的怎么就不能破了?林木知道流云师兄受天师倾囊相授,最擅阵法,迄今为止,什么样式的阵法都难不倒流云师兄,这次也绝对难不倒师兄,他一定会有办法。

刚才连钊师兄说什么在天成象,在地成形,此阵是引星力布罗的天刑,一旦运转,就算白冤把这座刑台砸个稀巴烂也无济于事,因为这个阵法的精髓不在地,而在天。

因此他才会口不择言地问出如何破天象?

而白冤那句“谁能摘星辰”仿佛是在嘲讽他无知又白痴,林木咬紧牙关,没功夫跟那邪祟计较。

要是天象都能破,那么白冤和听风知也不至于此了,除非,连钊师兄方才说:“除非天亮。”

天亮了,此阵所引的白虎七宿自然就散了。

这一点白冤和周雅人当然也十分清楚,可他们能耗到天亮吗?

林木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弱到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跑得太急,他的所有注意力全在听风知和白冤身上,没留意脚下,一失足陷进断裂的木栈中,尖利的木茬直接划破了小腿。

划伤一点皮肉都这么痛,何况那邪祟被虎爪捅穿肚子,即便伤成那样,她还一声不吭地将伤口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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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忍着疼痛将小腿拔出来,刚弯腰去拔扎进肉里的木茬,就听远处的于和气喊劈了音:“听风知!”

林木豁然抬头,就见锋利的虎爪剖进听风知胸膛,就在刺破衣襟扎进肉里一寸的瞬间,白冤一把拽住虎影后腿,狠狠往后一拖。

与此同时,虎尾猛地斜抽在白冤身上,本就撕下层皮的脖颈顿时皮开肉绽。即便如此,白冤依旧死死抓着这畜生的后腿不撒手,拖着虎影直砸而下,斜撞向崖壁!

这一撞,山石崩塌,地动山摇,烽燧台震颤嗡鸣,磷火灯嘎吱嘎吱摇摆不休。

笑面人已经收了油纸伞:“知道她难杀,没想到这么难杀。”

他身边的黑衣人早就被这种惊心动魄的场面震慑住。

“白冤!”周雅人急坠而至,将伤痕累累地白冤捞进怀里。

她的白衣被血浸透了,肚腹冰封的伤口也在往外渗血,周雅人甚至不敢鲁莽揽她——原来白冤浑身寒凉,血也是热的。

“可惜触的不是不周山,”她也不是共工,她没那么大能耐,能折天柱,绝地维,让天倾西北。等打完这一场,白冤想,她就不打了,反正怎么着都打不死这头畜生,何必浪费力气,怪累的,还把周雅人折腾得半死不活,这人身子骨本就孱弱,要是白搭一条性命,不划算。

“说起来,”白冤压低眉眼,面色透白,再次将撕裂的伤口冻起来止血,“我也活够了。”

“什么?”周雅人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这句,一时有些怔然。

况且,她俩这点交情才哪儿到哪儿,周雅人没必要为她枉送性命:“你就别来蹚这浑水了。”活着不好么,白冤止住血,伤口处染红的冰碴子簌簌而落。待虎影翻出黄浪之际,白冤猛推周雅人一把,手上的血迹抹在对方衣襟上,天象要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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