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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苦日子,其母便跟一个赶脚的男人跑了,独剩下目不识丁的王三虎。

为了混口温饱,才刚过十二岁的王三虎不得不走上父亲的老路,跟着同村叔伯下到数十丈深的炭井讨生活。后来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小煤窑经过数十载开采,终于这天被人们挖塌了。

当夜守在矿井下的三五个矿徒送了命,唯独王三虎命大活了出来,但是肋条被石头砸断了三根,扎伤了肺腑,找丁郎中治好后就卖不了力气活儿了,只能从小煤窑里滚回家,时不时帮乡亲们放放牛羊,三天两头得个馍,好赖能活着。

王三虎可能觉得自己童年过得太过凄风苦雨,所以到死都对这段经历耿耿于怀,也不分个主次和轻重,一股脑给白冤“倾诉”了个悲惨童年。

所以她才会来到这里。

白冤缓缓说完,没等周雅人发表意见,最后一根银针直接扎在了他的睡穴上。

一口气吃不成胖子,遇到事也急不来,周雅人却恨不得没日没夜不闭眼,非要熬到精疲力尽,就算铁打的人也受不住,何况这些事一件又一件接踵而至。

白冤抬眸瞧着他偏头昏睡,兀自静坐片刻,打算过半刻收针,目光下意识觑见周雅人燎伤的手背,想起黄小云坟前那颗枯萎烧焦的古树,心想:这算哪门子的因果?

第69章 曹大力 “这些都是严刑逼供的手段。”……

约莫睡够半个时辰, 周雅人便被一阵惨叫惊醒,接着就是一阵砸锅甩铁的噼里啪啦。

他应激般猛地起身下榻,忍着突然袭来的眩晕感,丝毫没有表露出半分不适, 寻到声源处看见了白冤。

除此之外, 这屋子里还多了个人。

周雅人:“怎么回事?”

白冤:“这人从灶膛里钻出来的。”

原来烧饭的灶膛肚内别有洞天, 这人鬼鬼祟祟顶开一口大铁锅, 刚冒头就被白冤薅菜萝卜一样抓着头发给薅了出来,当即疼得惨叫连连:“啊啊, 谁, 饶命,饶命啊, 你、你们什么人?”

那人蹭了满脸黢黑的锅灰,压根儿辨不清样貌, 体格倒是精壮有力,只是个子有些矮,且浑身带伤, 衣服上侵了大团大团的血污, 这副样子着实可疑。

白冤将其按在灶台上:“你又是何人?”

那人拧着脖子反抗,力气不小,却也没撼动一个女子的力量, 反而觉得自己胳膊都要被对方拧折了:“你们擅闯民宅, 是想行偷盗不成?”

白冤扫了眼他手腕上的可疑勒痕, 应是被捆绑所致,难道此人是被谁五花大绑扔在灶膛下的地窖里,然后费尽心机割断绳索想要逃跑,结果刚冒头就被她逮个正着?

白冤心思几转:“说谁擅闯民宅?怎么, 这是你家?”

那人挣脱不得,伤口还在挣扎间裂开了,实在苦不堪言:“当然,当然是我家,你是什么人,来我家里干什么,还不把我放开。”

白冤力道丝毫不减:“既然是你家,放着大屋不住,偷偷摸摸躲在地窖干什么?见不得人?我看你才是来行窃的贼吧?”

“你休要倒打一耙,这里就是我家,你管我住屋子还是住地窖,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就……我就……”

“你就如何?”

“我就喊人了?!”

“好啊,你喊,正好让乡亲们来认认脸,给你做个证。”

那人作势要喊,本以为这擅闯民宅的二人会心虚阻拦,结果并非如他料,对方是真的毫不在意,在等他把村民招呼过来。

这可如何是好?

他不能嚷嚷。

白冤等了片刻:“怎么不喊了?”

不喊就是怕声张,这人倘若不是贼盗,就必然在忌惮什么。

“这里就是我家,凭什么还要让别人作证,你们到底什么人,闯进我家干什么?”男人气愤,“入室抢劫吗?”

白冤不是埋汰他:“那你跟我说说,这家徒四壁的土窑洞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让我抢?倒是你这一身伤,怎么弄的?”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惶恐,极快的遮掩道:“关你什么事,你放开我!”

“落谁手里了,没少活受罪吧?”

此话一出,男人条件反射的打了个战栗,手臂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显然是在害怕,白冤戳到了他的痛点。

周雅人往前几步,站在了男人面前:“你不妨与我们说说。”无论是语言还是语气,他跟人说话都比白冤客气。

“你放……”男人一抬头,见了对方便愣了,“公、公子,怎么是你?!”

白冤蹙眉:“你认得他?”

男人连连点头:“认得!认得!”

白冤又问周雅人:“你认得么?”

周雅人侧耳,仔细辨别声音,隐约觉得这声音是有些耳熟,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初入此地,应该不会有相识的人才对:“您是?”

既然印象不深,就不会是多么相熟之人,也可能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男人连忙套近乎:“公子可能贵人多忘事,对我没什么印象了,但我鲜少见过像你这般相貌堂堂的人,自然记忆深刻。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去北屈的途中,曾经在一间破庙里同宿过一晚,当时我还让那小姑娘给你送过一碗热汤。”

周雅人在破庙里领受过几名脚夫的好意,自然不会忘记:“我想起来了,原来竟是这位大哥。”

“就是我啊,就是我。当时夜里天冷,正当化雪的时候,我熬了一锅粥让大伙儿都暖暖身子。”

“确实如此,承蒙照拂,没想到我们还能这般有缘。”

“对啊,真的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上,你当时好像说从长安来访友,竟是来咱们封口村访友么?”

“我只是途经此地来此借宿,本以为主人不在,未经同意便贸然住下,不承想原来家中有人……这是您家么?”

“是啊,这真是我家啊,我没骗你们。”

周雅人略微顿了一下:“白冤,放开他吧。”

白冤依言卸了力,可她刚一松手,脚夫便软骨头似的委顿下去,灶台边淌了一摊血。

他其实早就是强弩之末,奈何刚冒头就遭了挟持,脚夫拼力顽抗未果,精力便随着伤情流失,直接两眼一花。即便如此,他也挣扎着往灶台上爬,想要爬进地窖去。

周雅人立刻上前搀扶,嗅着脚夫身上那股血腥气:“您伤得不轻,得先进屋处理伤口。”

脚夫却死死扒着灶台不放:“不,不行,我不能出去,不能出去,我得回地窖去,你,你们不要告诉任何人,别说见过我。”

周雅人搀住他:“为何?”

脚夫抵抗道:“不要说,一定不要说,我屋里备了些伤药,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送过来,我不能去,我不能被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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