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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疑有他, 点着竹杖往前去。

而就在他身后数丈开外的阴影中站着个女人,静静窥伺着他的一举一动。

“听风知?”女人轻蔑低喃,“耳朵好像不怎么好使,你不是说他很厉害么?”

说着她偏过头来, 看着被铁面人死死捂住口鼻的陆秉,正脸红脖子粗地瞪着双眼,死死盯着周雅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雅人——

雅人——

他被堵住口鼻,只能在心里歇斯底里。

雅人——

陈莺欣赏着陆秉这副见到故人却想喊喊不出,急得青筋暴跳眼含热泪的模样,很是开怀:“我看他好像又瞎又聋的,都不知道老朋友就在身边。不过他刚才回头了,明明我们就在他面前,可惜啊,他看不见。”

陆秉眼泪簌簌而下,淌在铁面人死死捂着他口鼻的手背上。

陈莺蹲下身平视陆秉,惊讶道:“呀,哭啦,一路上要死不活的,跟丢了魂儿似的,这会儿见着老朋友就这么激动么。别看啦,人都已经走远啦,他又不是来这儿找你的,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陆秉被挑断手脚筋,瘫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痛苦绝望地盯着周雅人离去的方向,直至无影无踪,他没想到他和雅人能以这样的方式相错而过。

在陆秉被憋死之前,铁面人松开手,无声无息地看着对方瘫倒在地,哑声呢喃:“雅人……”

陈莺抬起一根手指刮掉他鬓边的热泪:“真可怜,你与其指望他,不如来求求我。”

陆秉恶狠狠瞪向陈莺,眼神若是能杀人,陈莺早被陆秉千刀万剐了。

她却一点也不恼,反而愉悦极了:“我喜欢你这个眼神。阿聪你看看,他像豺狼还是虎豹?”

阿聪擦着手背上的湿痕瞥其一眼,并未理睬她这种荒唐的癖好。

陈莺丝毫不介意,她捏着陆秉的下巴扳正他的脸,觉得这张脸长得真是英气硬朗,她在北屈城待了近半载,以前怎么没见着呢。

扮良民确实鲜少跟官府的人打交道。

陈莺用指甲刮过陆秉的脸颊,掌心蹭湿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陆秉忍无可忍:“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的声音粗哑得厉害。

“你问现在?还是以后?我想干的事情太多了,不知道跟你说哪件。”陈莺漫不经心道,“若是现在的话,我想让你求求我。”

“做你的春秋大梦,”陆秉宁死不屈:“你不如一刀杀了我。”

“杀了多可惜,你皮相这么好,我肯定不能浪费掉。”

陆秉听不懂她的胡言乱语。

陈莺笑道:“你若是惹我不高兴,我就把你做成尸囊衣。”

陆秉惊愕地望着她:“你说什么?什么尸囊衣?”

“陆捕头,这不是你亲自督办的案子么,就像沈家人那样,把他们血肉蛀空,我就能做成一件尸囊衣。”

陆秉蓦地联想到被血蛭吸光血肉仅剩一把骨头和人皮的死者,突然一夜之间诈了尸:“你做这个干什么?”

“你有所不知,那大河底下有一群水鬼,需要这么一身尸囊衣上岸。”

冷眼旁观的阿聪此刻朝她打了个手势,陈莺便说:“罔象不就是水鬼吗,有什么区别。”

阿聪显然不赞同,陈莺便妥协道:“好好好,是罔象,你那么较真儿干什么。”

果然前前后后这一切,她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即便陆秉早有怀疑,但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这个心如蛇蝎杀人如麻的女人,手段竟会残忍如斯。

所以那夜父亲看见陈莺亥时回沈家是为了取尸囊衣。

“真的是你,你就是那个痋师?!”

陈莺露出些许诧异之色:“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捕快,居然还挺有见识,谁告诉你我是痋师的?刚刚过去的那个矇瞽,听风知?”

虽然陆秉没作答,她也知道是那个瞎子:“果然不简单,居然断出了我的身份,他还说什么了?”

陆秉根本不愿跟她透露半个字,痛斥道:“沈远文是你的丈夫,那是你的夫家,你竟将他们全都做成尸囊衣。”

陈莺冷哼一声:“我管他是谁,胆敢犯到我的头上来,不就是找死吗?!”

“你……你究竟为何……”

“你不知道为何么?”陈莺反问,“陆捕头,我以为你已经查出来个七七八八了,不然怎么会勾结太行道那帮臭道士撵得我东躲西藏。”

陈莺俯身垂目,拨开陆秉凌乱的额发,欺近了直视陆秉哭到微红的眼睛,她这么近距离瞧着,忽然有些心软,便耐下性子,细声软语道,“我呀,本以为嫁了个如意郎君,能跟他过几天花前月下,郎情妾意的快活日子。谁知道那沈远文竟是个花天酒地的浪荡货色,里外不是个东西,我一片真情就这么喂了狗。他爹娘袒护他,居然让我忍,不忍便斥我妒妇。陆小爷,你说这一家子老老少少,他们怎么敢的呀,谁给他们的胆子啊,难道他们家大业大就敢这么有恃无恐吗,竟敢欺到我的头上来?!”

“所以你就杀他们全家?!”沈远文纵然混蛋,但沈家上下罪不至死吧。

面对陆秉正义凛然的质问,陈莺柔弱道:“陆小爷,难道你不同情我的遭遇么?”

他该同情的应该是命丧她手的沈家七口人命吧。

陈莺做出一副受害者的可怜样儿:“陆小爷,我可是遇人不淑,被骗了感情呐,他沈远文敢负我,我不过是让他偿命而已。”

陆秉只觉此人心狠手辣。

陈莺的手绕到陆秉脑后,蓦地一把攥住他头发,让其被迫仰起头直视自己,“还有你,你也是,你一小小的捕头竟来围堵我,你怎么敢的呀?!”

仅此一语,陆秉的眼眶再次通红,他想起了躺在血泊中的父亲和祖母。陆秉狠狠咬紧牙关,才能强忍着不让眼眶里溢泪。

“你知不知道,女人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你们这些人,是真不了解我的脾气。”陈莺用最轻柔的语气,凌迟着陆秉,“若不是你横在中间碍事儿,绊住我的脚,耽误我出城,让那帮太行道的臭道士挡我的路,我至于缩头乌龟一样没有藏身之处?!你让他们挨家挨户的搜,我躲哪儿都不消停,索性就去你家坐坐了,你自己家里怎么忘了搜呢?”

陆秉几乎咬碎牙齿,猛地朝陈莺撞过去,奈何被对方狠狠抓着头发一扯,反手便在陆秉脸上甩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她没留情,扇肿了陆秉半张脸。

陈莺站直身体,将陆秉的脑袋踩踏在脚下,居高临下睥睨他:“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阿聪没忍住朝她比划了几个手势。

陈莺毫不在意地开口:“他敢反抗,我就挑了他的手脚,他敢咬我,我就拔了他的牙。”

阿聪继续打手势与她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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