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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四姑娘在?悄悄探听英国公府的消息那日起,她就疑心青娆姻缘被毁是四姑娘的主意,等青娆的信里也隐隐透出这?个?意思后,她就更是恨极了?四姑娘。
表面上一副厚待下人的模样,却平白断了?手底下人的生路!何等虚伪!
虽说?青娆后来?得了?王爷恩宠,可四姑娘转头就进府做了?王妃,每每想起青娆要在?她手下讨生活,青玉便恨得不行,寝食难安。
奈何世族之女?的身份与她们?隔着?鸿沟,她也只能忍了?又忍,直到庄家脱籍,成了?良籍,开了?府,她才觉得稍稍能挺直脊梁,只想着?能早日成为二妹的依靠。
青玉扫了?一眼侧间被哄睡了?难得安稳的顺哥儿?,摇头道:“也不知道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能长大,到时候考个?功名做了?官,说?出去,你娘家也是官身,就没人再敢拿这?个?说?嘴了?。”
说?者无心,青娆却眼角微酸。
她正得宠,又有了?侧妃的名分?,旁人见了?都艳羡她的富贵日子,只有她的家人,她的姐姐,看着?她身居高位,却担忧她不便对人言的苦楚和屈辱。
她握紧了?姐姐的手,笑?着?道:“如今哪里还有人敢说?我的不是?这?府里上上下下,除了?老王妃和王爷,可都要看我的脸色过活。”
说?这?话时她语气故作骄横,但她倒也没有说?大话:正院自打从寺中?回来?,便被王爷以在?寺中?受了?惊吓病了?为由关了?起来?,而她有朝廷册封的侧妃名位,名正言顺接过了?主持中?馈的权柄,在?府里说?一不二,自是今非昔比。
青玉瞧见她眉目中?不再遮掩的恣意,再不似当日姐妹在?王府重逢,满府张灯结彩,她却隐含一缕若有若无的忧虑与焦灼,心中?也是一松。
是啊,她们?已让那劲敌狠狠跌了?一跤,此番,对方若想再翻身,怕是难了?。
往后的日子,想必是云开月明,坦途在?望。
姐妹俩本就同丫鬟打了?半上午的双陆解闷儿?,此刻叙话一二,便也沉沉入睡。
第145章 封官
归府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檐角悬着的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青玉抱着孩儿从马车上下来,乳母小心在旁搀扶。她抬眸便瞧见自家夫君郑安正守在鎏金门灯下,身影被暖光拉得颀长。她眼睛一亮,唇角不自觉扬起,也?顾不得仪态,略提裙裾便加快脚步奔向他。
恰在此时,忽见一中年文士自西边巷口转出?,径自走向郑安。那人身着茶色暗纹直裰,手持一柄竹骨扇,虽是?文人打扮,眉宇间却带着几分世故。他口中喋喋不休,眉飞色舞间自带一股不容拒绝的热络。素来在外人跟前沉静如水的郑安,此刻英挺的眉宇间却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不耐。
青玉缓下步子,心中了然。自打他们庄家脱籍立府,门户渐显,便不乏有人试图借机攀附成郡王府的权势。瞧这文士衣料讲究却行止冒失,想来又是?个自以为是?、强人所难的访客。
她心中不豫,面上却未显露分毫,只抱着孩子走近,声音轻柔地?打断了那人的话语:“夫君,今日顺哥儿在外头有些不舒坦,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
借孩子的由?头,自然是?要将郑安引入府内。寻常稍有眼色之人,此刻便该顺势告辞了。
哪知那文士闻声,非但不退,反而侧目看来,目光在青玉身上一扫,竟开口便是?训斥:“你一个妇道人家,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倒来惹在外行走的主君心烦,成什么样子!”
青玉表情一顿,柳眉就竖了起来。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打有了顺哥儿性子温顺了些,却也?只是?对着孩子,又怎会忍受外人莫名其妙的苛责?
不等她反唇相?讥,那人却像是?被踩了尾巴般,陡然色变,声音猛地?拔高?:“你方?才称他什么?顺哥儿?”他猛地?转向眉头紧锁的郑安,痛心疾首般斥道,“荒谬!尔孝道何在?怎敢为晚辈起这等僭越的名讳!简直不知所谓!”
青玉愣住,郑安的耐心却已?彻底告罄,他面色倏地?沉下,眸色冷冽如冰,如同毒蛇般盯着男人:“这位大人,慎言!郑某早已?言明,大人您认错了人。既非亲非故,这孝道二字,从何谈起?”他伸手,紧紧握住青玉微凉的手,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另一桩事?......说来本是?街坊皆知,若大人您孤陋寡闻,郑某也?不妨再告知您一遍——
“我是?庄家的赘婿,不是?什么主君,顺哥儿,乃我妻青玉之子,自然也?姓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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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便没有再理?会气得发抖的男人,冷声吩咐护卫不许他靠近庄府,径直带着妻儿进了府。
徒留郑康顺面色铁青地?留在原地?。
时间回溯到五日前。
明德侯府内,熏香袅袅。
明德侯夫人郑氏正在挑剔侯府绣娘给明德侯新裁的衣裳,她的陪嫁嬷嬷林氏从外头进来,附耳同她道了几句。
郑氏竖起眉头,将绣娘打发走了,便将茶盏重重地?往茶几上一搁:“林嬷嬷,你也?是?老人了,说是?随意嚼主子的舌根,你该知道下场!”
林嬷嬷立时跪了下来道不敢,却坚持道:“老奴老眼昏花或许是?糊涂了,不如夫人唤来我那不成器的二儿子亲自问上一问……”
郑氏脸色虽难看,到底应了:她是?郑氏女,自然不是?瞻前怕后的性子,若真是?被自己的夫君欺负到了头上来,也?该早做应对,而非捂住耳朵,伤春悲秋度日。
很快,林嬷嬷的儿子荣义便进了正院。他身量瘦高?,模样机灵,口条也?顺,三两句漂亮话便哄得郑氏怒容敛去,耐着性子听他娓娓道来。
荣义在侯府外院做采买,虽不是?近身伺候明德侯,却也?洞悉侯府的人情往来和侯爷近来的动向,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差事?。
据荣义说,近来侯爷行事?有些古怪:与河间王一脉的官员来往变少,从私库里支出?的应酬银子却变多?了,前些时日,还从库房里取了好几件专给婴孩使用的金锁玉器走,亦没有登记在册。
荣义心中好奇,有一回便借了采买的由?头跟上了出?府的人马,却见侯爷在茶楼与一位年轻人相?谈甚欢,一副对待亲近子侄的样子,细看那人眉眼,倒与侯府的大爷二爷有几分仿佛。
他有心找茶楼伙计打听,伙计倒也?不知那年轻人具体底细,只知道他家似乎近来有添丁之喜。
荣义不似他老娘那般妄加揣测,言辞间并没有夸大,可这反倒更让郑氏的心揪了起来。
当?年她嫁过来没两年,侯府老太太就让她打理?中馈,等生下嫡长子,她也?能很顺利地?往外院安插人手,从未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