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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信步走了走,眼角的余光蓦地捕捉到?前方宫殿门处,一抹熟悉的浅碧色裙裾在月光下一闪而?逝。
是苏宝林!
周璲的心?骤然狂跳起?来,方才被强压下去的燥热与冲动,此刻如野火燎原,再也遏制不住。
他假意?到?了更衣之?处,挥手屏退左右侍从,低声吩咐他们在原地等候,转头自己却悄然往那倩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御花园内花木扶疏,亭台楼阁在月色下投下幢幢暗影。周璲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绕过几丛开得正盛的秋菊,果然在一处太湖石堆叠的假山处,看到?了那个似在欣赏月色,又似在等候什么的窈窕身影。
“宝林好雅兴。”
苏宝林似乎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看清来人,眼神?中流露出惊惶与羞怯:“王、王爷?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婢妾……只?是贪看月色,这就回宫去了……”她说?着便欲行礼离开。
“月色虽美,怎及宝林颜色之?万一?”周璲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笼罩在假山的阴影里。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娇艳欲滴的脸庞,看着她因惊慌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想起?方才在殿中她那含情脉脉的劝慰和那一瞥风情,心?中那股要将眼前这个属于皇帝的女人彻底征服、压在身下的欲念疯狂滋长。
念头闪过,他一把攥住了她纤细滑腻的手腕。
“王爷!不可!放开婢妾!”苏宝林的声音带着哭腔,奋力地挣扎。
可她越是惶恐推拒,那柔弱无骨的反抗,反而?更激起?了周璲骨子里的暴虐与占有欲。
“有何不可?此处月色正好,又无人打扰,宝林既倾慕于本王,怎能不抓住此天赐良机?”周璲低笑一声,满心?焦渴如火,哪里还?管什么君臣礼法、宫规森严。他手臂用力,不由?分说?地将苏宝林打横抱起?,几步便闪入假山深处一个隐蔽的石洞中。
出宫建府前,他也曾在此处幸过先太后宫里的宫女,可惜皇祖母觉得那宫女太狐媚,不肯把她赐给他,反倒将人杖毙了。哪怕是疼爱他的皇祖母,也不能全然由?着他的性子,可见,只?有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才能获得一切。
眼前的女子,方才还?在陛下面前柔情款款,此刻便被他抵在幽暗潮湿的假山山洞之?中,恍惚之?间?,周璲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拿到了那个位置。而今,他不过是于假山之?中,与自己的后妃寻些野趣罢了。
*
与此同时,皇后宫中亦是灯火通明,席面精致华美,却远不如前殿男宾那边热闹喧嚣。
老王妃坐在皇后下首不远处,席间?却总是不自觉地关注着坐在后头的青娆。
后宫家宴以品级落座,今日?的宴席匆忙,来的几乎都是各家的正妃,青娆的品级不占优势,自然就落在了后头。
见她容色虽佳,却有宫人按例奉上色泽诱人的果酒,老王妃眉头微蹙。
她招来身后侍立的嬷嬷,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便有宫人悄无声息地走到?青娆身侧,将她面前那盏果酒撤下,换上了一杯温热的红枣桂圆茶。
这细微的举动并未逃过坐在上首的皇后的眼睛。
皇后的视线在面善的青娆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落在她面前那杯明显不同的茶水上,再联想到?周绍此番立下大功,而?庄氏是他的宠妾,连这回去淮州都?一路随行……
皇后心?中微微一动,一个猜测悄然成形:莫非这庄氏,竟有孕了?
她心?中有着猜想,也很高兴周绍府上又开枝散叶,本想随意?问问庄氏一路上有什么见闻,见状也就不问了,不愿给她招来太多注目。
席间?,裕亲王妃祝氏一如既往地带着祝家嫡女的倨傲。
她轻摇团扇,得意?洋洋地对着皇后笑道:“娘娘,此番淮州之?事,虽是成郡王与曹将军功劳卓著,但祝家听闻夏氏猖獗,亦深感义愤,暗中也是出了不少力,只?望为陛下分忧,为朝廷除害呢。”
青娆本低眉垂目地坐着,听到?这话,宽袖下的手却悄然握紧,一股强烈的厌恶感涌上心?头。
那些从夏迁口中拷问出的供词清晰无比——正是祝家二爷的刻意?挑唆,才让夏迁铤而?走险派人追杀周绍!祝家哪里是出力?分明是想借刀杀人,退一万步说?,也至少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祝氏还?真是厚脸皮。
皇后还?未发话,河间?王妃却似笑非笑地看过去,故作惊讶:“倒不知晓,这里头竟还?有祝家的功劳?素来只?听闻祝家门第煊赫,与夏家比邻而?居,倒不晓得祝家竟如此忠心?耿耿!”
她话锋一转,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只?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祝家人口众多,皇嫂也要多上心?才是。否则,若哪天祝家也出了夏家那般胆大包天的纨绔子弟,闯下泼天大祸,恐怕到?时,皇嫂想收场,就没?那么容易了。”
祝氏一贯瞧不起?郑氏,认为她不过是旁支出身,比她家世?差得多,此刻被她当众这般绵里藏针地顶撞讥讽,顿时气得柳眉倒竖,脸色阵青阵白,捏着团扇的手指骨节泛白,恨不能立刻撕了郑氏那张温婉含笑的脸!
席间?气氛骤然降至冰点,皇后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含笑着让老王妃尝尝御膳房的新菜式。
青娆看在眼里,暗中啧啧称奇:从前这两位虽然也爱在宫里掐尖,可当着娘娘可不敢这么大胆,如今河间?王妃都?转了性子,看来,他们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两王斗得愈发厉害了啊。
老王妃与裕亲王妃等人虽是同辈,可她年纪大些,从前又时常伴着皇后娘娘,情分不比寻常。她便也笑着接过皇后的话,赞叹道:“许久没?进宫给娘娘请安,御膳房的手艺真是愈发精进了,可惜妾身远在襄州,想吃京城这一口,实在是难。”
皇后就笑眯眯地看着她:“这算得上什么难事?绍儿平安归来,是大幸事,你纵然爱在襄州住,也该陪陪孩子,便在京城多住些时日?再回去。”
气氛也就慢慢缓和下来。
此时,在郑氏耳边低语了几句。郑氏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起?身,向皇后告罪:“娘娘,宫人来报,说?我家王爷在前头似乎多饮了几杯,有些不适。臣妾放心?不下,想过去瞧瞧。”
皇后颔首应允。
郑氏匆匆离席,跟着引路的宫女,沿着宫廊朝前殿方向走去。
行至御花园外围一处较为僻静的假山石林附近时,一阵压抑而?怪异的声响,夹杂着细碎含糊的呜咽声,隐隐约约从假山深处飘了出来。
郑氏心?中念头急转,面色却未变。宫中秽乱之?事并非没?有,她如今在外一举一动都?代表了王爷的形象,不好多生是非,便要加快脚步绕开此地。
然而?,她却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