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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果大的银杏花由七朵小小的银杏花组成,重?重?叠叠缀在一块儿,迎风颤动。

虽不是什么名?贵的首饰,若放在寻常百姓家,的确也是精致得能作为聘礼的物件了。

“这东西,瞧着不像府里的制式,怎么会在这匣子里?”

就?见她微微低垂着眼,轻声笑道:“这是妾入府时带着的家中物件,想着若有不衬手的时候,也能拿来当银钱用?。”

可?那簪子却?没有丝毫受损的痕迹,显然,并没有作为银两的等价物被用?过。

周绍就?似笑非笑地道:“这么看来,这匣子里果真没什么好?物件,难怪你惯常不爱戴。”

“下头的人不会伺候人,你也不该太纵容。”他右手反扣在桌面上敲了敲,声音薄凉得不带一丝温度,“来人,把?白?露押下去,打三十板子。”

门?外,立时便有身形强壮的内使冲进来,架着白?露拖了出去。

杜薇吓了一跳。

王府里的板子可?不是随便挨的,这三十板子下去,白?露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别说是在主子跟前继续伺候,就?是能活下来,就?算烧高香了。

王爷这样吩咐,分明是想要了白?露的命!

杜薇不太明白?,白?露究竟是怎么开罪了王爷?王爷素来也不是为了些许小事发作下人的人啊!

青娆听见这话,心里那颗大石却?骤然放了下来。

周绍这么说,意思很明确了。

正院和她之间,他选择了保全她,于是,便要置背主的白?露于死地。

她是不会看着白?露就?这么白?白?断送了性命的。

她给丹烟使了个眼色,后者怔了怔,虽有些不甘心,但还是依命去了。

“你们?都下去吧。”她开口道。

等外间的门?被离去的仆从带上,她望着神情冰冷,没有看她的周绍,盈盈拜了下去。

“王爷,虽不知白?露是哪里开罪了您,但望您看在她从前伺候过先王妃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吧。”

周绍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她甚至不问那丫鬟犯了什么错,便径直抬出了陈阅姝,这是打定了主意要保全她啊。

他知道,因出身的缘故,庄氏一直待下头伺候的人很宽容,却?没想到,她连基本的疑心都没有施与?,就?敢大喇喇地为人求情。

“即便是她起了异心,你也要保她?”

闻言,原本一脸恳求的美人露出讶然神色,但她没有纠结太久,就?苦笑着道:“身为下人,命如草芥,许多事都身不由己。总归我如今好?好?的,想来她即便有事瞒着我,也没有酿成什么大错,便如从前正院里犯错的丫头一般,撵去庄子上也就?罢了,如此一来,也不会伤了先王妃的颜面。”

好?好?的?

若是他容忍不得她与?其他男子先前的情投意合,在她与?齐和书见面后,她可?知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周绍愈发觉得那枚簌簌款摆的银杏簪很是碍眼。

心中窝着火,却?到底顺了她的意思:“罢了,到底是你的丫鬟,你要撵出去,便随你。”没要了那丫头的命,但将人撵出去,也够给院子里这些人紧紧皮了。

周绍便看着她欢喜地道谢,忙不迭地起身出去吩咐下人,过了片刻才笑眯眯地转圜。

他见她像只蝴蝶般扑回他的身边,讨好?地抱着他的腰身撒娇,十分的怒气就?转成了三分,手掌捏住她光滑的皓腕摩挲,却?不由想起方才那人牵着她手腕的模样,怒火重?新被点燃。

“下人有事瞒着你,你呢,是不是有事瞒着本王?”

他忽然将人狠狠往自?己怀里一送,顺势咬住她白?皙的耳垂,有些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贴在她耳畔问:“齐家哥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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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从明日起,这药浴就断……

周绍自认并非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心胸狭窄之人。

后院的女眷里,如丁氏之流出?身的,在被老王妃挑选出?来成为他房里人之前,家中或多?或少也?暗中安排过门当户对的姻缘,只是因缘际会,最终未成罢了。

更何况方才当着那秀才的面?,她已经剖白了心意,毫不迟疑地道出?对自己?的倾慕,他又何必刨根问底,非要逼她承认那人的不同?

但他反常地如同一位锱铢必较的商贾,丝丝毫毫也?想计较清楚,却偏偏并不清楚究竟要计较些什么,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在烧,眼前仿佛有一画卷徐徐展开。

卷中仕女正是豆蔻年华的青娆,她眉眼溢满笑意,抬眸羞怯地看着少年人为自己?戴簪……

就见面?前人闻言面?色一白,慌乱地往后缩了缩,开口甚至有些结巴了:“您……您方才听见了?”

这份慌乱令周绍抿紧唇瓣,眼神微沉,语调却愈发温柔:“何必这般害怕,本王又不会吃了你?。”

熟悉周绍的人却知道,他这模样一看就是风雨欲来了。

但白着脸的美人儿?瘪了瘪嘴,一副委屈模样,半是恼怒半是伤心地望着他。

“王爷是疑心妾与人有私情?”

周绍微怔,还未作答,就见她一张小嘴噼里啪啦地控诉起自己?来。

“妾凡事行得正坐得直,自打成了您的人,没有一日?不是在想着您的。不知王爷是从哪儿?听了些风言风语,专程安排了今日?的事,可见是疑心妾了。不知这结果,王爷可满意?”

他眯了眯眼睛,冷声开口:“庄氏……”

她只是妾室,竟敢如此质问他,实在是太没规矩了些。

对方却并不理会他,一双盈满雾气的眸子?更红了,打断他的话,接着道:“王爷翻箱倒柜要找的,就是这簪子?罢?既然如此,可见王爷疑心未消……那今日?在藏书楼中,若是妾与人执手相看泪眼,王爷便能想也?不想地赐了妾三尺白绫了罢?”

周绍额上青筋直跳,不用去想象,只是听见她口中说出?这样的字眼,便让他满面?怒火,呵斥道:“你?放肆!”

就见那小姑娘放了狠话,下一瞬却抹着眼泪抽抽噎噎地哭,竟是怎么也?止不住。

他心中微动,到底不忍心,闭了闭眼,大掌按住姑娘家瘦弱的脊骨将她拥在怀里,不自觉纵容地叹气道:“方才还张牙舞爪地,怎生又这般作态?”

她推搡着要从他怀里挣开,周绍却不让,嗓音带着些安抚意味地道:“不要再哭了。”

她眼眶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兔子?,抬眸望向他的样子?却写满了倔强:“妾怎么能不哭?一身荣辱都系在您一人身上,满心满意都指着您过日?子?。可遇上事,您却问也?不问,就在心里定?了我的罪,妾最大的指望都没了,还能不伤心?那也?太没心没肺了些。”

这话就叫周绍想起她在齐和书面?前,夸他果决有担当的词句。

明明对方只是个蝼蚁,与这样的人相比,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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