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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
亦有丫鬟如?护犊的老鹰般横在二人?之间,面?色不善地呵斥他:“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对庄夫人?如?此无礼?”
庄夫人?。
这三个字如?一记重锤落在他心上?,他满面?的欣喜僵在脸上?,才看见她云鬓上?熠熠生光的珠翠和身上?繁复华丽的缎子。
“你……如?今是成郡王府的女眷?”
青娆的目光则落在北侧那面?崭新又宽大的屏风上?。
北面?亦有一道殿门?,只是寻常时候不会轻易开,若是有人?此刻躲在那十二扇的屏风后,殿中说话的人?如?无防备,恐怕很难察觉。
可外院并不在陈阅微的掌控之下,将她引来藏书楼的余善长?,也不可能放着一言九鼎的周绍不去巴结,反而舍近求远地去为陈阅微做事……
她心里明白了那架屏风后是什么光景,因紧张攥起的拳头也悄悄松懈开来。
她点点头,声音很冷静:“是。”顿了顿,又道:“不知王爷今日请了外客,冲撞了。”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开。
可齐和书好不容易才再次见到她,哪里肯就这样?放她走?
他隐隐有预感:今日若是就这样?错过?,他恐怕再也难见到年少时爱慕的女子了。
于是他快步上?前拦住她,隔着衣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丹烟被唬了一跳,正想大力推开他,却听自家主子无奈地开口?道:“齐家哥哥,你这又是何苦?”
她怔了一下,没想到夫人?似乎和这个行为无状的书生很是熟悉,一时间心口?狂跳,明白了什么。
她试探地去看夫人?,得了她一个眼神,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出去,守在了殿门?口?。
这地界离承运殿很近,对方又是外男,她得替夫人?盯着些,免得被王爷撞见了说不清楚。
丹烟心里发急,生怕夫人?当真对那男子有情,这种事情万一被人?发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夫人?一向聪慧,怎么也不该在这样?的大事上?犯糊涂才是啊!
殊不知,她胆战心惊生怕遇见的周绍,此刻就孤身坐在那道漆画屏风后。
他面?色沉沉地抬起眸,隔着朦胧的屏风也能瞧见殿中二人?交叠在一起的袖口?。
齐家哥哥。
她倒是叫得亲近。
齐和书却是一听这熟悉的称呼就微微红了眼睛。
当日的一切实在突然,他还?没做好准备就不得不另娶他人?,到最后,她甚至不愿意再见他一面?,只使了小贩夫过?来归还?他与送她的那银杏簪价值等同的银两,一副再无瓜葛的样?子。
他很是伤心了一阵,却也明白,她性子执拗,如?此行事,定是不愿再与他有牵连了。
他对不住她,也无颜再见她,所以只是将那匣子银子束之高阁,再也没打开过?。
但如?今不同了。
他望着她,深情又温柔地道:“青娆,过?去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明白你,如?今为人?妾室定然不是你想过?的生活,只要?你一句话,我?愿意带着你远离这一切,我?们……”
“住口?!”
青娆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蠢到在成郡王府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明白隔墙有耳的道理吗?
她的确因希望落空怨过?他,恨过?他,也并没觉得因势利导利用他有什么不对,但她并不愿见他在此处丢了性命。所以,不能再让他说出这种诛心的话。
齐和书就见她抚着鬓边凤钗上垂下的珍珠流苏,歪着脑袋笑看他,语气惊异:“怎么,你觉得如?今我?过?得不好?还?是,你觉得我?不配过这样富贵的日子?”
她穿一袭粉领对襟金丝盘扣衫,下着竹纹洒金裙,通身流光溢彩,精致的眉眼亦悉心描画过?,如?同神妃仙子一般耀目。
从?前,他只觉得她是世上?最美的女子,却从?未如?此刻般,生出其令人?高不可攀的丝丝念头。
齐和书不禁微微移开眼,低声道:“你自然配得上?这世上?一切最好的东西。”
“可青娆,你从?来不是嫌贫爱富的性子。我?也明白你,你以前最想要?的就是一副自由身,这王府再多的富贵,你也不得不屈居人?下……”
“齐家哥哥。”却见她一脸认真地打断了他。
“你说,我?值得世上?一切最好的东西,那我?是不是也值得最好的男子?”
齐和书愣了愣。
“你不是我?的良配。”她摇头笑道。
齐和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他的声音:“……为什么?因我?不如?王爷有权势?”
“不是。”她叹了口?气,“王爷比你果决。当日,若是你打定了主意要?娶我?,你不会拗不过?你娘。我?与你不能在一起,不是因你双亲的阻拦,也不是因碧荷,只是因你没能担当起你该担当的事情。”
齐和书望着她脸上?温柔的笑意,提起那个人?,她面?庞上?都是羞涩与仰慕:“我?虽然只是王爷的妾,但王爷待我?极好,我?需要?他帮助我?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弃我?于不顾……我?生来身份微贱,需得如?履薄冰才能安身立命,如?今这样?,于我?而言已?经是极好了。我?愿意……同他过?一辈子。
“……齐家哥哥,而你,如?今该担当的是碧荷的一辈子。”
齐和书被她的言语和神情哽得说不出话来,他隐隐明白了什么,心似滚水一般煎熬,良久才唇齿近乎瑟瑟地张合:“你……爱慕于他?”
他两回进成郡王府,都不曾得见这座豪奢府邸的主人?。只偶尔听陈翰林道,出入王府须得万事小心,不可犯了那位的忌讳。
他心中好奇,多问几?句,才知晓成郡王入京以来弹劾了不少官员,以致大批京官落马,连一向自恃清高的翰林院也有人?被摘了帽子。
这种身居高位又手段狠辣之辈,先前他只是想着敬而远之,待他得知青娆竟是委身于此人?,王府里又妻妾成群,处处需得规行矩步,便只替她心惊胆战,恨不得立时带她离开这虎狼窝了。
他自认虽不如?对方有权有势,可待青娆一向温柔体贴,无有不应,青娆那样?要?强的性子,被囿于这四方宅院只会郁郁终日,倒不如?随他离去,天高海阔。
哪知佳人?听了,却只是睁大了盈盈水目,表情矜持却笃定地颔首:“这是自然。”
周绍原本听二人?喁喁低语,虽没有打情骂俏,却也没有格外生疏,便已?做好了听到些不愿听闻的话的准备,不想忽然听到她剖白心意的话儿。
外头檐上?瓦片的雨珠滴落在石阶上?,他听见自己?紧绷的神经蓦然松懈下来,仿佛混在雨水里顺着阶下白玉瑞兽的纹理一道淌下,泠泠作响。
他站起身来,无声无息地退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