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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衣霞帔的新嫁娘下轿,两人掌心被塞了一截红绸,陈阅微能清晰地感觉到,绸缎另一端那人遒劲的力道。
她被喜娘搀扶着跨过了三足青铜火盆,望着嫁衣上百子千孙的金丝线绣,只觉得恍如?梦中,不敢相信她当真如?愿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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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她是周绍明媒正娶的妻,再?不必受他人白眼和磋磨,等他身居高位,她便也能一同分享他的权势和荣耀。
这样?的认知让她感到心潮澎湃,以至于掀开?盖头端起合卺酒时她还有些怔忪。
全福夫人愣了愣,连忙给一边的婢女使了眼色。
婢女便轻轻推了新娘子一把?,后者才倏尔回神,与坐在床东的周绍交颈饮了这杯象征着结发的合卺酒。
新房里,方氏看见这一幕,脸色的笑意就?落了下去。
从?前陈阅姝病着时,外?头还有人传她有机会被扶正,她也曾暗暗期待过,为的不是正室的地位,而是她在王爷心中独一无二的分量。
王爷是个大面?上守规矩的人,陈阅姝当日能得他青眼,不见得是因她多么出色夺目,至少方氏认为自己不比她差,她忖度着,总也是因为她是带着结发妻子的名头嫁进来的,所以从?一开?始,王爷就?待她不同。
而现在,陈阅姝死了,她却得看着旁的女子成为他的结发妻子。终究这一辈子,她没缘分做他的妻子。
一时间,她有些心灰意冷,原先准备在新婚这一日给新王妃添堵的心思?也淡了,扶着丫鬟的手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牵着五姑娘的孟氏也在悄悄打量这位新王妃。
先前亲家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到襄州府探望先王妃时,她没有去自讨没趣,故而今日是她第一次瞧见陈阅微。
她生得与先夫人只有五分相似,与其不同的是,她生了一双雾蒙蒙的眼眸,巴掌大的脸蛋上有一对梨涡,认真望着人时叫人觉得无辜纯真,做错了事也不忍责怪,笑起来时又带着几分亲切可?爱,乍一看与先王妃高傲清冷的性子很是不同。
孟氏一时间喜忧参半。喜的是若这位主母当真如?生得这般和软,作为庶女的五姑娘将?来能好过不少,忧的却是世上的男子恐怕都?会怜惜这样?的一张脸,若是主君主母恩爱和睦,她们这些妾侍恐怕就?要靠边站了。
周绍听得众人善意的哄笑声,目光不由扫视一圈,定格在了立在边角处的青娆身上。
她穿一身湖蓝色的衣裙,瞧着端庄又持重,不似平日里在他跟前像只小花蝴蝶般的做派。见他望过来,二人目光一撞,那没心没肺的小丫头脸上便绽开?一抹笑容,半点?勉强之色都?寻不到。
周绍原本?仔细打量了新娘子容貌后尚可?的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旁的妾侍都?晓得争风吃醋,或是担心自个儿的未来,偏这位忠心耿耿,好似旁人好了,她也能跟着风风光光似的……
他觉得头痛,就?忍不住瞪了笑嘻嘻的青娆一眼。
陈阅微的视线本?黏在他脸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不由抿了抿唇,接过全福人递过来的一碗汤圆,吃了一个,红着脸哎呀道:“生的!”
喜房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周绍的目光也被吸引了回来。
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而青娆则趁乱悄悄退了出去,在正院里转了一圈,寻了个先前就?被分过来的丫鬟问:“王妃带来的陪房在哪里?”
她确认过了陈阅微的陪房名单,自己一家的确列在上头。
那丫鬟晓得庄夫人得势,又不是新王妃身边伺候的,自然也没有立时忠心耿耿的觉悟,甚至笑嘻嘻地给庄夫人带了路。
青娆过去了,便见自家老娘和姐姐正饿着肚子守着陈阅微带过来的嫁妆。
她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命丹烟从?院子里挑拣几个小丫鬟过来,赏了厚厚的银钱让她们帮着看好,径直带了家里人坐着轿子往她的昭阳馆去。
崔氏心里还有些不安宁:“你从正院里带人,若是被王妃晓得了,可?怎么是好?”
青娆没想到大喜的日子,陈阅微还不忘磋磨她的家人,她不冲进喜房同她闹起来就?是给她脸面?了,哪里还能眼睁睁看着家人受苦?
“娘,不必担心,至少今日,这满府里还是我在管着,有什么风吹草动,一时间也传不到她耳朵里。”
她没说假话,正院里那些陈阅微带过来的丫鬟们都?还两眼一抹黑呢,能应付好今晚的差事就?不错了,更没有闲心和余力来管这些事。
又问:“爹和姐夫他们呢?”
崔氏道:“他们进不得内院,由外?头的高总管带着打些下手呢。”
青娆放下了些心,高永丰是个有成算的人,从?前他也没少承她的情,哪怕要对新王妃阿谀奉承,也不会急于踩她的家人。但外?头人太多,青娆怕出岔子,还是让人叫全禄阳去前头盯着,有什么事及时来禀她。
全禄阳心里也正暗惊庄夫人的手段恍如?突然变了个人一般:平日里,连对那些远不如?她的妾侍,庄夫人也没有这样?大张旗鼓打人的脸,偏今日直接从?正房带了人走,即便是新王妃摸不清情况一时不晓得,日后总也会知道的。一旦知道,怎么也是得罪了她。
这会子又派他去前头盯着高总管,这是摆明了信不过正院啊。
他有些恐惧,但更多的是兴奋的战栗。
在府里做了月余的大爷,人人都?因他在昭阳馆服侍高看他一眼,难不成新王妃一进府,他就?得对着胡雪松当孙子不成?
他方才可?瞧得真真的,正值妙龄的新王妃坐在王爷跟前,王爷的眼风还不住地往他家主子身上瞟呢……
真斗起来,也未必就?争不过。
他是从?内宫里出来的,晓得的秘辛不少,就?是当今皇后,陛下的结发妻子,当年因云贵妃生了唯一的皇子,也曾对其暂避锋芒呢。
正室不正室,有时不是那么要紧,更要紧的是,这座宅院的主人的心系在何处,荣宠系在何处。
于是,全禄阳便颠颠地去了,一副誓为庄夫人肝脑涂地的样?子叫白露几个暗暗撇了撇嘴。
青玉这会儿忘了自己被饿得头晕了,见他走了,还悄悄地好奇问:“这就?是宫里出来的内使?”
青娆沉重愤怒的心情被姐姐脸上的表情打断了一息,她无奈地点?头:“是,这是宫里赏的人,外?院里服侍的有不少,内宅里头,正院有个胡雪松,我这儿有个全禄阳,其他院子里的都?是边角人物?。”
等在昭阳馆院门前落了轿,青玉看着满院子的八角琉璃灯,啧啧称叹起来:“乖乖,你这可?真是奢靡……”
崔氏也是被镇住了片刻,却不是因那些物?件,只因昭阳馆地形的特殊。
就?连正院,也是方方正正,除了大没有别的说头,可?这昭阳馆却是一看就?是王爷命人悉心修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