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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我过世的祖母那?样难相处的性?子?,彼时也是点了头的。”
说?罢,又顿觉失言,想着周绍大抵不是想听这些。
哪知对方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是如此,有桩差事我便交给?他办。”
青娆怔了怔,心中?一喜,面上却道:“国公爷的差事都是要紧的事,郑安他只有一身武艺,护卫出身,许多事都不懂,妾只怕他误了您的事。”
她是知晓国公爷的行事风格的。对着府中?女眷,他并不吝啬抬高她们娘家的身份。
方氏打小在襄王府里长大,情分非同寻常,方家子?弟如今就混到了五品武义将军的官位;丁氏也不过是奴仆出身,家中?如今也都脱了奴籍,成了富户;即便是去?世有些年头的钱姨娘,其兄长嫂嫂也得了府里的接济,考了个秀才的功名?。
只是提拔方氏的娘家人是因情分,提拔丁氏和钱氏的娘家人是为了五姑娘的名?声,如今国公爷也透露出有拉拔她娘家人的意思……
比起?娘家的势力,青娆倒更似吃了一颗定心丸:她眼前的宠爱,不是镜中?花水中?月,这个朝夕相伴的男子?,如今当真有几分为她长远计的意思了。
果然,听她这般说?,周绍眉峰都没有动一下:“不懂便学就是,左右年纪轻又能干,是个可用之人。”
若是那?郑安争气,日后青娆的底气也能足一些,不必再奴颜婢膝,一味地?在正室跟前作?小伏低。
他爱看她绞尽脑汁讨他欢心的模样,却见?不得她对旁的人小意讨好,顺人心意。
念头闪过,他翻过身将她整个人困在自个儿的身下,温柔地?啃咬着她的唇:“喜不喜欢?”
也不知究竟问的是那?一桩。
却见?那?温香软玉哆嗦着身子?,嗓音娇糯可欺:“妾最喜欢您……”
男人眉眼舒展,只觉得自己被勾得苦心孤诣博美人一笑果真不冤枉,此女有祸水之姿矣!
*
京城。
接到属下四百里加急递过来的消息,原本春风得意的河间王周琚立刻沉下了眉眼。
他生母家世不显,生父也是没落宗室,用来夺嫡的本钱实在太少。也是因此,他才动了印假宝钞的主意,想通过侵吞几个钱庄来收拢银钱。
只是没想到,在川州出师不利,才开始施展身手便被当地的官兵剿了摊子。若非手下人机灵,把柄早就送到了政敌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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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痛得滴血,倒没往深处想,只以为川州那几个钱庄是勾结官家的地?头蛇,横行无忌惯了,由?不得别人分他们的羹。
“传令下去?,川州一带的人马都撤了。”眼下陛下正是信重他的时候,倘若这时传出他在地?方印假宝钞的事,可没他什?么好果子?吃。
到底是太平盛世,即便是收拢了大笔银钱,能支起?来的兵马也是少数,还有掉脑袋的风险。
他也不过是想多赚些银子?,拿来打点朝臣,结党自拥罢了。
话虽如此,河间王还是忍不住火气,一连在府里摔了好些东西。
等王妃郑氏来时,见?着满地?的碎片茶渍,忧心忡忡地?迎上来:“王爷何必动气,您身子?金贵,日后有大前程,若是伤了身子?,那?才是得不偿失。”
对着发?妻,河间王的怒气稍敛,提起?外头的事却还是忍不住满腹牢骚,说?与妻子?听。
河间王妃与明德侯夫人是同族,只是河间王妃是旁支,明德侯夫人是嫡支,当年河间王娶妻时,家中?尚不成气候,说?是娶到了郑家女,其实也不过空有名?头,说?出去?好听而已?。
但与郑氏的婚事是天家赐婚,多年来,河间王一直对王妃敬重有加,府里也没有旁的妾室,子?嗣上,亦只有王妃所出的三子?一女。
也正因如此,郑家才看见?了河间王这个颇得陛下青睐的女婿,明德侯夫人那?一支如今已?经在河间王身上下了不少筹码。
因王妃出身世家,许多事河间王也并不避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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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郑氏笑了笑,劝道:“您是龙子?凤孙,何必费那?功夫?眼下陛下正倚重您,只要您放出风声去?,自然有人捧着大笔银钱来为您效劳。”
河间王神色微动:“王妃的意思是?”
这话虽有理,可想站在他这边的,多是些书院系的清流,自己都穷得叮当响,又哪有闲钱来辅佐他?
王妃拉住他的手,浅笑着低声道:“王爷忘了?前几日,申家的人不是上门?了么?”
河间王一愣,脸色立刻变了。
申家养出了个太子?的乳母,在太子?多年培植下,的确是成了一方巨贾。太子?逝去?后,有不少人都在打申家钱财的主意,光是摩拳擦掌的御史都不下一沓,申家眼下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着找新的靠山。
河间王有些迟疑:“申家的钱,是不是太敏感了些?陛下心里,一直还记挂着懿康太子?……”
郑氏却不以为然:“陛下不过是缅怀一二,可那?等都没有子?弟在朝为官的人家,和待宰的羔羊有什?么分别?别说?是申家,就连太子?的母家云家也是自顾不暇,急匆匆地?捧了个傀儡上去?,得了陛下好大的没脸,这些日子?,都有御史参云家的子?弟了……”
周臻的事,在宗亲朝臣间的确成为了一桩笑料。陛下的态度也很明显:云氏受宠,就是因为诞下了太子?,如今没了太子?,陛下并不打算让云家这门?外戚继续得势,云贵妃早就没了这样的脸面。
连云家都没能唤起?陛下的舐犊之情,那?申家……的确是岌岌可危啊。
“与其便宜了旁人,倒不如您接着。有朝一日陛下若是想起?来了,没准还要谢您保全了太子?旧部呢。”
河间王听得愈发?意动,这么一看,申家人的确是再好不过的肥羊。
他不禁动容地?拉着妻子?的手,道:“玉娥,果真只有你,全心全意为我打算……”
王妃眼波一动,脸儿嫣红,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绝色的美人:“都这把年岁了,作?甚还如此……”
“此言差矣,玉娥美貌,一如当年。”河间王虽人已?至中?年,却身材颀长,弯身作?揖时举止风流,薄唇墨眸,清冷的面孔上掺着脉脉温情,被他注视着的女子?忍不住就生了情障,飞蛾扑火也要替他周全。
*
过了正月十五,常嬷嬷带着人从襄王府出发?,往京城去?。
等到了陈府时,已?经进了二月中?旬。
她一把老骨头,千里迢迢上京,不为旁的,为的就是给?陈府透个气:陈四姑娘的嫁妆可以慢慢置办起?来了,等过了孝期,两?家的婚事便会提上日程。
陈家夫妇才从长女的丧事中?缓过气儿来,见?着常嬷嬷,不免又喜又愁,喜的是四丫头的婚事再没准信,她就真要熬成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