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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冉氏穿得极为素净,对着四夫人?林氏满头的珠翠横挑鼻子竖挑眼,就差把嫉妒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可三房的姨娘,竟然能面不改色地拿出五千两银子来打点她……

她都不知道该觉得是冉氏太能装穷,还是她被自己?夫君和手底下的宠妾欺负成了这般模样。

但这些也都是细枝末节的事情,重?点是,明姨娘托了她做的事儿。

青娆将银票子好好地装进荷包里,放在了床头雕花贴贝的挡板后?头,便在榻上翻来覆去,想着心事。

她也不晓得,今儿这样的日子,国公爷还会不会往她这儿来。方才?在席上,她隐隐瞧了几?眼,似乎是喝了不少酒的。

昭阳馆的烛火长燃,许是因席上喝了几?杯果酒,青娆却慢慢地来了困意,阖上了眼。

周绍从外头进来转进里间,正要同榻上的人?儿说?话,便瞧见那人?海棠红的衫子敞了小半,内里碧绿的肚兜皱巴巴的,浑圆雪痕如蜀锦缎子般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青娆正犯着困,朦朦胧胧间感觉炙热的胸膛贴住了她,她听见了周绍轻声唤着他,便下意识软绵绵地揽住他的颈子,由得他缱绻爱抚。

他浓郁的酒气扑在她的面庞上,熏得她眼睛有些疼,便不依地抱着他撒娇不肯。

那人?捏着她的鼻子道她娇气,转头却抱了她往净房去,早有下人将盛满水的浴桶抬了进来,他将她抱着放进去,自己也跟着进去。

温热的水让青娆的意识清醒了点儿,却也只是一点儿,她嘟囔着:“爷,妾已经洗过了。”

他却将她按在浴桶中,笑:“那便陪爷一起?。”

笑闹了一会儿,男人?才?发现怀里的人?竟也是个小酒鬼,可外头的丫鬟们愣是没瞧出来,就连他,也是这会儿见她一个劲儿地紧紧缠着他,这才?瞧出几?分端倪。

心道,日后?定然不让她在外头吃酒了,哪怕是果酒也不行。

她主动地咂着自己?的唇舌,水面上渐渐晃出一大片波澜来。

等洗完了,他又托着她的臀回了榻上,青娆将脸埋在他的肩窝,贝齿咬在唇上,留下鲜红的痕迹。

幔帐从金钩上无力地脱落,其后?人?影模糊惝恍地纠缠,湿漉漉的发梢将水滴在他的身上,青娆臊得厉害,想拿巾子给?他擦拭,却倏得蹙眉娇哼一声,眸瞳水汪汪地瞪他一眼。

他双眸如星般炯炯地盯着她,把玩着她一缕湿发,带着几?分少年意气地笑:“今日是除夕,卿卿要陪着我一道守岁,哪里也不许去。”

……

等丫鬟婆子们进来收拾时,便见净房的屏风后?乱成了一团,水渍自金红色的地毯一路汪到了里间的榻脚。

外头的雨雪渐渐大了,屋里却是满室的暖意,里间还隐隐传来男子的诱哄嬉笑声,听得人?面红心跳。

下人?们不敢多停留,麻利收拾完了便悄悄地退下。背地里,只觉得自己?的脊背又直了几?分。

这样的大日子,国公爷却只想同她们家姨娘在一块儿,又是这般恩爱无休的模样,昭阳馆里头,何愁日后?没有膏粱锦绣常伴?

……

雨雪渐停,外头已是四更天。帷帐之下,美人?枕在男子的臂膀上,纤白的指尖环着他的手指顽,身子骨慵懒难言。

外头的爆竹声到这个点儿已经没了声息,四下里皆静谧至极,青铜鳌山炉里旺燃着袅袅香气。

今日也不知怎的,她总觉得男子格外热切些,床帏间好听的话更似不要钱般朝她涌来,仿佛她成了甚么?绝世妖姬,要什?么?都肯给?她。

她指尖缓了力气,眸子转了转,便抚着他的脸笑:“那妾想随爷一道出门,爷可答应?”

说?这话也是故意打趣男人?,她心里清楚,大宅门里头的人?,不说?为人?妇的妻妾,即便是做近身丫鬟的下人?们,等闲也是不能出门乱走动的。

只是平日里她没想着,今日被那明姨娘潮水般的恭维了一番,倒也真?觉得守着四四方方的墙有些乏味。她不免好奇,若国公爷当?真?如外人?看?来的那般爱重?自己?,会答应宠妾的无理要求吗?

周绍听了,也只是略一思?索便笑道:“那有什?么?不行?过了年正好准备去襄州府下辖的县里转一转,到时带着你?一起?出门就是。”

闻言,青娆心中一动。

她本没把明氏的话放在心上,也不认为国公爷会带她出什?么?门,但如今一听,却似乎国公爷早就有了巡视下辖县的打算……

是巧合吗?还是国公爷的一些消息已经被三房掌握了?

没听到对方欢欣鼓舞的撒娇道谢,周绍掀开了眼皮,便见她神色有些不大对劲。

他拢了拢她的腰肢,问:“这是怎么?了?”

青娆爬不起?来,只好柔声道:“爷,妾在那后?头放了东西,你?把它拿出来,好不好?”她指了床头的雕花挡板。

周绍不明所?以,翻身找出来一个荷包,挑着眉头问:“这是?”

“爷,您打开瞧瞧。”青娆抿了抿唇。

里头五张一千两的银票子便被倒了出来。

周绍脸上的笑意淡了,眉头拢起?来,问:“这钱是哪里来的?”

青娆出身不好,进府时没带多少东西,她那位表亲在府里也算不上得势,所?以周绍才?会时刻记着贴补她,怕她在下人?面前拿不出赏钱。

上一回他送来的零用钱也是银元宝,而?下头人?孝敬她,也断然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

想起?今日热闹喧阗的燕居堂,周绍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想,下颌便绷了起?来。

“这是今日三房的那位明姨娘给?我的,只求我办一件事……”她顿了顿,心中有些紧张,担心周绍怪罪她的自作主张,“她要我找个机会随您一起?出府去,让一位贵客能有机会见到您一面。”

她当?时一听,便觉得里头有鬼,但直觉告诉她,若是她直接拒绝,手里没了这银票做证据,回头对质起?来反倒不好。所?以,她假意收了银票,却没打算瞒着国公爷。

外头的事,她一概都不清楚,若是眼皮子浅收了钱就以为自己?能办妥事,到头来只会落得被国公爷疑心嫌弃的下场。

在国公爷心里,有些事是不能逾越的。

周绍心头冷笑一声。

对他一个宠妾,都能舍得下五千两银子的血本,他身边有这么?大手笔的,也只有申家了。

没想到,申家没能走通他的路子,倒是打上了周勤的主意。周勤胆子也真?是大,想靠着坑蒙拐骗把他骗上贼船。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从他的后?宅里扒拉出一位出身低底子薄的宠妾,却没想到她完全没有上套的意思?,转头就一五一十同他道来。

周绍先是愤怒,恨不得把老三吊起?来打一顿,回过味儿来心情很快转好,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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