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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的通房和?伺候她的丫鬟,二人被嬷嬷检查时,身上都已经?起了疹子;西府一例,是外院采买的小?厮,被发现时已经?开始发热了,但因为近来天气骤冷,得风寒的人不少,管事没放在心上,等大?夫去瞧了才?看清他的症状不是普通的风寒。
周绍原以为府里还没出事,听到大?夫们的禀报脸色铁青,立马让人按照黎大?夫的吩咐,将满宅子都重新清扫了一遍,任何?藏污纳垢的角落都不放过?。
东府将得病的通房迁去了小?院子里,拨去不少伺候的人,个个都戴上了遮掩口鼻的棉布,一是照顾,二也是观察发病症状。
又派人查了得病前后几日和?这几人接触过?的人,一查才?晓得,这通房和?东府好几位姨娘以及方氏都在一块儿打过?叶子牌,接触的主子们真不少。
至于西府采买的小?厮,接触的则绝大?多数都是外院的人,火烧不到内宅去。
消息传到照春苑,方氏吓得睡都睡不好了,不用周绍来呵斥,她都不敢再轻易出院门,只不错眼地盯着晖哥儿,生怕他被东府的人牵连得了时疫。
而另一边,审问韩家人也有了进展。
韩家家主交代得非常明?白,他这一趟出远门,就?是去高塘的济州府做的买卖,旁的什么?地界都没去。从济州府出发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有些不适了,只是当时并未放在心上。
信儿传到周绍耳朵里,他仔细想了想,似乎裕亲王的封地就?离济州府不远,这回上京祝寿,定然有他的份儿。
这一闪而过?的直觉做不得什么?证据,但既然他隐隐发现了时疫的源头,他就?得及时传信去京城,免得有人将时疫传去了皇城里。
他眼中冒着寒意:治下出了时疫是大?事,连被牵连的襄州府都成?了这般模样,若济州真是源头,恐怕早就?大?乱了吧?
可直到如今,他都没有收到半点关于济州府甚至高塘任何?特别的消息,恐怕,这事是被人给遮掩下来了。
这些人,倒还真是胆大?包天。瞒下来也就?罢了,还把得了病的人放出城去,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他冷哼一声,决定写信给应该已经?在京城落脚的兄长。
信刚一送出去,还未来得及松上一口气。高永丰就?脸色苍白地走了进来,犹犹豫豫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周绍拢了眉头:“怎么?了?”
高永丰垂下头,恨不得将自己埋到土里去:“禀国公爷,方才?照春苑请大?夫过?去问诊,大?夫回话说……姨娘和?六公子都得了时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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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来什么?,方氏整日里求神?拜佛都嫌不够,这一日亲眼看着乳母哄着晖哥儿睡了后,忽然觉得一阵头痛欲裂,人差点栽倒在地上。
下人们吓了一跳,连忙派人去请大?夫。等大?夫一来,搭了脉问了诊,却是脸色巨变,说姨娘大?概是得时疫了。
佩心差点晕过?去,勉强撑住时,就?听见?侧间传来乳母的惊叫声:“六公子!六公子身上好像起了疹子……”
大?夫过?去一瞧,神?色更是如丧考妣,觉得自己真是没福气,怎么?偏偏今日当差……
等周绍赶到时,戴着厚厚棉布罩子的黎大?夫拦了他:“国公爷,您不能进去。”
周绍铁青着脸,问:“姨娘和?小?公子如何?了?时疫的方子你们研究得如何?了?”
黎大?夫叹了口气:“方子还没有大?的进展,我们想着先让姨娘退热,再另想他法?……至于小?公子,虽还没有发热,可他年纪太小?,实在是很难用药啊。”
黎大?夫的话他听得明?白,小?孩子早夭本就?是常事,得了这凶猛的时疫,猛药也吃不得,更是很难站住。但这是他来之不易健康的孩子,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他。
周绍木着脸:“那就?让他的乳母用药。无论如何?,两个主子的命你们都得保住。”并立时下令,让城中有名的大?夫都进府来,一起研制治疗时疫的方子。
黎大?夫叹了口气,只好点头:“老?夫会尽力的,国公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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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周僖刚在别院住下,便收到了来自家中八百里加急的信件。
他拆开一看,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换了身得体的衣裳,简单洗漱了下,便匆匆递了牌子求见?陛下。
正值午间,皇帝坐在龙榻上微微阖着眼,听着底下那位妙目流波,神?采风流的年轻小?美人咿咿呀呀地唱着昆曲儿,她唱着笑着,两腮的酒窝里溢满了蜜,撒娇弄痴的模样也不晓得皇帝有没有瞧见?。
掌事太监蹑手蹑脚地进了殿内,瞥见?那位十六七岁的新宠一身石榴红的紧身小?袄,将腰身掐得细细的,便立时垂下眼去。
等她这一曲唱罢,眼睛水汪汪地贴过?去朝陛下讨赏时,皇帝睁开眼,笑着摸摸她的脸儿,眼中却没有太多情绪。
掌事太监便在此时弯着腰进来,低头道:“禀陛下,襄郡王递了牌子进来,说有要紧事需面禀陛下。”
那美人儿眼珠子一转,近来未曾听过?什么?襄郡王的名号,便只以为是甚么?不受宠的宗室,没放在心上,还继续扯着皇帝的袖子撒娇:“陛下……”
皇帝面上的笑容淡下去,声音还算柔和?:“去罢,朕这里有正事呢。”
美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噘着嘴走了。
掌事太监瞥了一眼皇帝的脸色,便知道这位美人儿以后是没机会伴驾了。
懿康太子走后,陛下性情大?变。从前像这位美人这样只知道唱曲拉琴的,根本就?进不了福宁殿的殿门。
如今陛下偶尔来了兴致,也会召幸低位嫔妃,仿佛见?着这些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便能追忆起自己年轻时的模样似的。
但掌事太监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陛下心中极度痛苦所致。皇位后继无人,陛下痛心之至,不愿将皇位传给任何?宗亲,更盼着是否有时光回溯之秘法?,能叫他再回到意气风发之时。
他看得越明?白,当差就?越小?心,明?白如今在陛下跟前当差,是真如提着脑袋在湖边夜行了。
也不知襄郡王是为了什么?事来的……
“宣他进来罢。”皇帝声音沉沉,没什么?生气。
“喳。”
周僖低着头进来时,便见?皇帝比半年前至少苍老?了十岁,心头一颤,忙跪下来结结实实地行了大?礼。
皇帝坐在上头打量着他,不由想起了当年给文敬太子做伴读的老?襄王,那小?子是个滚刀肉一般的货色,只一门心思走小?道和?太子搞好私交,大?事上是半点指望不上他,平日里见?了谁都笑眯眯的,和?气又讨喜。
他一开始瞧不上儿子这个狐朋狗友,但文敬太子走时,满朝文武宗亲,属他最伤心,哭得腰都直不起来。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