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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记得上午请安时她跟着庄青娆进来的。
孟夏倒是很自来熟地上前给她府福礼,又是送荷包又是寒暄,道她爹娘是庄上的,先前邻庄上的叶家人听说她要进府,特意让她帮忙给扶云带个好。
扶云一听这个叶字就明白了,低着头做羞赧模样。她已经许了人,明年开春就要出嫁,对方是府里田庄上的庄头,几代经营,家里也呼奴唤婢起来,家底不薄。
国公府名下有朝廷给的封地,但仅仅如小朝廷般掌管封地内的税收,偌大府邸的吃穿嚼用?,则依赖于名下的田庄和铺子。
孟夏的爹娘就是其中一个田庄的小管事,只?是他们根基比叶家浅一些?,当管事的时日还短,管的庄子又小一些?,便?没有叶家气派。
但逢年过节,县里邻近的田庄管事间总也要走?动,有了事情,也好同气连枝免得被府里的奴才欺负到?头上。
扶云嫁的就是叶家的长子,是陈阅姝给她精挑细选的人,日后他们夫妻两个不进府,在外头帮忙打理陈阅姝的嫁妆产业。
听见?这话,扶云虽性子内敛,却也不免好奇,顺着孟夏的话问了几句叶家人的情况,两人就渐渐自在了些?。
孟夏便?拉着她一道做针线,边做边说闲话。叶家诸人的秉性如何,叶韬平日里如何行事云云,笑嘻嘻地同扶云抖了个底儿掉。
扶云面上不显,心?里很有几分受用?——她在夫人身边当差,想巴结她的人多了去?了。可能巴结到?她心?里去?的,却没有几个。
这孟夏虽是通房身边的人,可说话得她喜欢,人又机灵,再加之夫人如今也是有心?抬举庄青娆,她那?儿的人巴结她,她倒觉得有什么不妥。
孟夏说得口干舌燥,眼见?日头都移了些?位置,总算瞧见?鹤哥儿的乳母王氏抱着鹤哥儿经过了茶房,往正屋的方向去?。
于是她又敷衍着扯了几句,便?哎哟一声站起来:“我出来的时候长了,怕是青娆姑娘那?儿起身了。改日再来寻姐姐做针线。”
扶云自然也注意到?了鹤哥儿,她小看了孟夏一眼,得了有用?的讯息,并不拆穿她,笑着起身送她到?门?口。
不多时,她便?见?着三进院那?边,孟夏扶着个婀娜细腰的美人儿回来,站在正屋的廊下,求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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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娆从食盒里拿出两小碟子糕点,笑盈盈地道:“奴婢特意拿来孝敬夫人的,还望夫人赏脸。”
陈阅姝一看,却是先前青娆很拿手的两样点心?。只?是自从她有了让青娆服侍周绍的心?思,便?让她近身服侍,不怎么让她进灶房了,怕的就是她身上的烟火气太大,惹了周绍不高兴。
没想到?,她今日又做了糕点送过来。
陈阅姝瞥见?鹤哥儿的眼睛亮了起来,便?笑着让丫鬟把东西送到?他面前,由着他吃几块儿。
鹤哥儿喜欢青娆的手艺,但他作为国公府的嫡长子,自小被教导守规矩,所以虽然喜欢的糕点许久不见?了,但他也不会主?动去?灶房要求。
但这会儿是在他娘屋里,鹤哥儿自然高高兴兴地接了,连吃了好几块儿,乳母忙给他叫了羊奶来,怕他吃急了噎着。
陈阅姝笑看着儿子,又对青娆道:“难为你费心?,只?是你如今身份不同了,不好日日去?灶房,烟熏火燎的,让人知晓了不像样。”
她疼宠儿子,却也知道轻重。周绍是个讲究人,屋里的摆设不合他心?意他就一大早开了库房让人送到?东厢房去?,若是她还拿从前使唤奴婢的模样使唤青娆,即便?青娆心?里没有疙瘩,周绍那?头也会觉得丢了面子。
更何况,今日送东西送衣裳的,俱是大张旗鼓没有瞒着人,杨亮虽然来给她问了安,但何尝不是一种隐晦地暗示:周绍在给她撑腰。
陈阅姝不知道,周绍这样做是和她昨夜擅作主?张将?人送给她在赌气的成分多,还是真将?这丫头看入了眼有心?偏宠的成分多,但他既然让人告诉她了,她就不会再和他对着干。
这和她的利益也不相?符。
谁料青娆却抿了嘴笑,温声道:“夫人,今日这点心?却不是奴婢做的。这点心?尤其耗功夫,奴婢今儿要是做,也得明日才能给夫人送过来……”
陈阅姝挑了挑眉:“那?这是……”
“这是小灶房里的杏花做的,先前奴婢做点心?时,叫她来给奴婢打过下手,她也学了一些?,如今已经有八九分的力道了。这丫头论功底也不差,打十?岁上就进了灶房烧火,又是俞妈妈的徒弟……日后若是主?母和小公子想吃糕点,打发她去?做,想也是差不了的。”
陈阅姝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青娆笑得坦然,望着吃得开怀的鹤哥儿。
陈阅姝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前不久,她还在绞尽脑汁为自己如何在院子里有一席之地,托了黛眉将?两碟点心?送到?她跟前来。如今只?过了短短时日,她已经能拉拔旁的丫鬟了。
俞妈妈手艺不错,又和东府那?边得脸的下人连着亲,陈阅姝用?她的时日久了,也懒得换了她。只?是今晨的事她为着私心?犯了忌讳,虽然是她想知道的,却没有叫一个灶娘拿来作筏子的道理。
那?杏花跟着俞妈妈学艺,却在短短时日里投效了青娆,可见?两人素日里不对付。
罢了,难得鹤哥儿喜欢,那?俞妈妈又实在是个多嘴多舌的,若是灶房里没个能弹压她的,只?怕主?子的事都要被她抖落出去?。
今次告到?她这儿也就罢了,若是嚼舌让周绍知道了,扒了她的皮都算是轻的。
想到?这儿,陈阅姝就颔首道:“这样也好,日后正院里要用?点心?,就让那?丫头做吧。”
便?是让她接替了先前青娆的位置,能自个儿占几个灶了。
青娆替杏花谢过夫人,又在屋里陪着陈阅姝说了会儿话,服侍她用?了一碗药,便?告辞了。
回到?东厢房时,她手上都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坐在绣凳上好久没动弹。
她算准了夫人的心?思,冒险拉拔一个人上去?,为的是在灶房插的眼线,免得被多嘴多舌的不知什么时候害了性命去?。还好夫人和陈大夫人沈氏秉性不同,若是放在陈府,说不定?她会得好大一个没脸。
可夫人这样退让,由着她安插自己的人,倒叫她心?里有些?不安。好好的,夫人怎么会突然想着和陈家低头了呢?
她一时想不明白,但也没空多想,因?为外院里又来了人,说晚间周绍要在她这儿用?晚食。
青娆再来不及想旁的,只?打发了孟夏和等信的杏花说一声,叫她寻个机会去?给夫人磕个头,也在夫人面前露露脸。
便?连忙准备起晚间的事来。
杏花得了信,高兴得都快找不着北了,好在还记得给孟夏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