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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许你过来,你偏要过来,是觉得你怀了国公府的子嗣,夫人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方氏脸色一变,国公爷从来没有对?她这样疾言厉色过,她心里一酸:他就这样喜欢那新得的丫鬟,不过是给了她一个下?马威,他就要这样训斥她?

“爷何必动怒,妾身只是关心您……”

周绍见她一脸委屈,眸色里尽是不甘,知道她是不服气,一时更是怒气上涌。

满府里,就数她不安分,其余的姨娘,一个也没像她这样,动不动就下?陈阅姝的脸面。

若是平日里也就罢了,她毕竟怀着身子,他懒得同?她计较,可眼下?是多?事?之秋,他的折子才递上去,甚至都还没到京城,她心里猜出他没事?儿,不懂得去揣测他的用?意,替他周全,倒开始计较起他身边添了个丫鬟,不管不顾地?闯过来……

“你一早就猜到我伤得不重,不是吗?”他冷笑了一声,“今日你非要闯进来,为的是担忧我,还是旁的小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方氏,你平日里张扬惯了,可日后若还是不改,总有一日,我会被你害死。”

他声音淡淡的,话里的意思却叫方氏打了个寒颤。

她这会儿才隐隐回?过味儿来,明白自己或许是打乱了国公爷的安排,而这安排,或许关乎全府。

方氏的面容渐渐苍白了起来。

她扶着肚子慢慢跪了下?去,泪眼涟涟地?认错:“国公爷,妾身知错了。日后,妾身一定以大局为重,不会再让您失望……”

她自小就爱慕周绍,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自然也明白,在他心里,家族前程才是最要紧的,美人红颜,于他不过是点缀。

即便?是如此,她仍旧执着地?迷恋于他,后来更不惜执拗地?说服了原本反对?的老王妃,宁愿熬成老姑娘,也要自降身份作为妾媵进府,也要嫁给他。

她对?此有过失望,但时日越久,就越庆幸——她做不到,好在旁的女人也做不到。即便?是位置特殊些的陈阅姝,得到的也不过是敬,而非爱。

而她依仗着幼年时的情分和对?他的爱慕,得到了他一些偏宠,在她看?来,和陈阅姝是不相上下?的。

或许是怀着孩子的缘故,近来她梦里总是心悸,听闻陈阅姝送了那绝色美人单独伺候周绍,她就更是心慌。方才他为了她下?自己的颜面,更叫她心里难受。

好在……周绍对?自己发怒,不是因为那个女子,而是因为她误了他的事?。这是周绍的逆鳞,但她反倒松了口气。

周绍听着这话,阖了阖眼。

方氏自幼失恃失怙,又不爱读书习字,许多?外头的道理都不明白,故而时常分不清轻重,抓着细枝末节做文章。她的性子,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与她计较也是无益。

到底只是妾媵,服侍人的功夫有就是了,没必要像要求正室夫人一般要求她。

“你要记着这一回?我说的话,若是还有下?次……”

方氏连忙借机拉住男子的衣袖,面带哀求,声音透着娇气:“爷,您放心,绝不会有下?一回?了。”

周绍叹息一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到底扶着她起了身。

方氏心头一喜,正要借势朝他再撒撒娇,男子却已经松开了扶着她的手,淡淡道:“出去后,不该说的不要多?说。外头的人说我如何,我就是如何。去罢,我累了。”

他的面色很?平静,方氏却不敢再违拗他的话,她知道自己这回?闯了祸,国公爷恐怕又要有一段日子不待见她,但日子还长,她的恩宠早晚会回?来的。

她劝慰了自己两句,撑起一个温婉的笑脸,柔声告退了。

青娆立在净房里,隐隐能听见有人阖上了门,她迟疑了一下?,才慢慢往外走。

才刚走到窗棂角,身影便?被罩在一片高大的阴影里。她抬眼,见是国公爷,他亦停了步,俯身看?着她几息,伸手将?她的手掌托在手心里,抬到他眼前。

嫩白纤长的一双手,十指指腹却被烫得通红,看?得人心里发紧。

“怎么这般严重?”他拧起眉心。

青娆心头有些紧张,生怕被他看?出什?么来,但周绍并未多?想。

上一回?被他误掐了脖子,便?留了那样明显的印记,可见本就是个细皮嫩肉的娇娘子,她的手又这样白,倒也寻常。

周绍放下?了她的手,却淡声道:“去把黎仲阳给我叫来。”

青娆一怔,一时觉得莫非是为了自己这点小小的烫伤,一时又想定然是她自作多?情了,恐怕是国公爷觉得身上的伤不舒坦,才提前喊了黎大夫。

她不敢耽搁,连忙隔着门对?门外的婆子道:“国公爷醒了,要唤黎大夫过来。”

门外立时紧张起来,动静渐渐大了。

这几日,黎大夫来看?诊的时间往往是下?午——因周绍身上有伤,一到夜里温度下?来难免作痛,这时候黎大夫过来,一来复诊,二来也能针灸替他止痛。

今日好端端的,国公爷却提前喊了黎大夫,外头不明白内情的都慌了,心里想着,难不成是国公爷的伤恶化了?

被火急火燎喊来的黎大夫也是懵的,按理说国公爷身上的伤口创面不大,那位主儿又一向是个能忍的,不会骤然恶化到这种紧急的程度吧?

但来传话的婆子急得不行,他也提了心,生怕是对?方不好好吃药引起的乱子,拎着药箱就小步从药藏处往正院跑——

周绍再怎么不听话,也不是普通的病人,他还指望在他府里安生养老呢,若是出了事?,日后他的日子可就难了!

而宅门里的丫鬟婆子见一向仙风道骨,名医姿态十足的黎大夫都不顾仪态在府里小跑起来,顿时都怀疑国公爷是不好了。

一传十十传百,没过小半个时辰,连郡王府那头都听说了。

郡王妃赵氏一面拦着消息没让老王妃知道——老王妃原本是装病,但心里也一直记挂着幼子手臂上的伤,若是知晓了这事?,恐怕要急成真?病了,一面立时让心腹婆子去承运殿给周僖禀报,怕周绍那头真?出了什?么事?。

而正院耳房这里,跑了一头汗的黎大夫看?着青娆掌心朝上的手指,沉默了足足三十息,然后瞪着周绍道:“国公爷,您这么急着叫我来,便?是为了这小小的烫伤?”

周绍看?他一眼,想说他没有特别急,必然是下?头的丫鬟婆子传话时自己添油加醋了。

但话到嘴边,就改了:“烫伤也不是小事?,万一留疤了,可是一辈子的事?。”

黎大夫又看?了一眼一脸尴尬的青娆,轻哼了一声,他老头一把年纪了,从前也给老王爷看?过诊,如今倒被这小子拿来讨个小丫鬟开心。

罢了,就算是小丫鬟,也是他的病人。

黎大夫气周绍折腾他一把老骨头,对?着青娆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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