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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文的跑腿费,两厢里坦坦荡荡,廖五郎就高高兴兴地收了。
一并带去的还有她的口信。
“自此以后,两不相欠。”
让齐和书对她死心塌地,的确是有算计的成分,但她也帮过他不少,陈府藏书楼里价值不菲的珍本,她借着姐姐的便利,偷偷给他抄过好几本送出去。
二人走到今天的地步,她自问无愧于心。
是他负了她。
……
陈府里,大夫人的病渐渐好全了,府里也逐渐归于平静。
谁知这一日晨起,正院里大夫人和大老爷却忽然吵了一架,吵的什么连贴身伺候的大丫鬟都不知晓。只知道,大夫人素日里最爱的翡翠镯子都被她拍在桌上碎成了几截。
四姑娘早饭只用了一碗薏仁黄米粥,听见消息立时就放了筷子:“我去瞧瞧,你们都不用跟着。”
大夫人和大老爷常有拌嘴不假,但吵成这样还是很少见的。想起近日大夫人风风火火做的事,青娆不免想是否是为了四姑娘的婚事,才致使两人有了分歧。若是如此,四姑娘脸皮薄,不愿让她们听见,也是有的。
是以青娆只是笑着应了一声,没怎么放在心上。她心里在想着自己的事:齐和书这事一出,她的名声多少被坏了些,恐怕一时半刻地很难找到合适的夫君,且成婚又如何?两人若都是奴籍,日后过的仍旧是没有指望的日子。只是,断了齐家这条路,想达成她的愿望,却是千难万难了。
……
陈阅微进去的时候,沈氏正独自跪在西间的小佛堂里念经。
她的脚步声很轻,沈氏却更敏锐,一瞬间便用极其尖锐的声音开口:“不是说了谁也不许进来吗?滚出去!”
“娘。”
听见声音,沈氏才回了头,满脸的防备与失望卸下,红了眼睛站起身来一把将幼女搂在怀里:“我的微微,你怎生这样命苦!你可知,你爹得了失心疯,竟要将你、将你许给英国公做续弦!”
此言一出,陈阅微的眉梢松了松,拉着母亲的手到桌边坐下,柔声问:“母亲觉得这婚事不妥?”
“当然不妥!”沈氏根本不用思考,斩钉截铁地将自己的不满意重述:“你长姐便是被那家人害得年纪轻轻就毁了身子,你是娘的心肝儿,娘怎么舍得你嫁去那家受苦?”
“娘,长姐是生了病,哪里是人家害了她?她一向聪慧,在生鹤哥儿之前,把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哪个通房妾室敢在她面前大声说话?”陈阅微又将亲爹给她相看的那些人家一一说了,叹了口气,“依女儿看,一样是做续弦,与其去那些火坑,倒不如去英国公府。”
沈氏也没想到,陈弘章没和她商量,在外头看的是这样的人选。这样的人家,富贵是有了,可内里都是腌臜一片,幼女性子纯真,她只想让她安稳一生,没打算将她推出去为家族利益牺牲。再说了,陈弘章不是还有好几个庶女吗?
“你若是不满意这些人家。照娘的主意,就在京城那些四五品官的家中给你选一个家风正、人品好的嫁过去,怎么也不会委屈了你……”
四姑娘的神情有些无奈:“娘,我觉得英国公府就很好。我和长姐是亲姐妹,没有人比我更合适做姐夫的续弦,一旦嫁过去,鹤哥儿不会再有性命之忧,英国公府的门第,也足够我富贵一生。”
闻言,沈氏皱着眉头:“鹤哥儿是重要不假,可在娘心里,别说是他,就是你长姐,也不比你重要。你不能为了照顾鹤哥儿,牺牲自己的下半辈子。”她这话说得直白,但她一向也不遮掩,两个女儿之间,她的确是更偏心幼女不假,毕竟,这些年承欢膝下的女儿,只有幼女一个。
“我并不是为了鹤哥儿。”四姑娘轻轻摇头,说出的话让沈氏身子一震:“娘,是因为我不想低嫁。”
“比起父亲提的那些人家,姐夫无论是才华、人品、门第还是前程,也都比他们好。有了长姐这一层的情面在,日后只要我不犯大错,姐夫也不会不尊重我。女儿一直在想,长姐的名字能上宗室玉牒,难道我就不能吗?难道在娘的心里,我就一定要比长姐矮上一头吗?”
沈氏不可思议地望着女儿,头一次明白她心里想的并不是小富即安。还未来得及生出别的情绪,陈阅微又抱住了沈氏,哽咽道:“这世间的男儿都大抵是要负心的,所以女儿想,既然无论如何都求不得一心人,倒不如让自己日子过得快活些。”
这话让沈氏想起了死在金水河的黄公子,她默了默,到底是心里的愧疚淹没了其他情绪,终是点了点头。
四姑娘在娘亲怀里撒了会儿娇,临走前,又甩下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娘,我想将我屋里的青娆送去长姐身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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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不知道国公府的新主母……
明日府里有客,大晌午的便开了库房,正院里的丫鬟仆妇鱼贯着进进出出,珠帘玉瓶、香片铜炉样样都换了上好的样式,叫人暗叹这簪缨之家的底蕴。
青娆本要去院里上值,走了一半被正院的丫鬟笑嘻嘻喊住了:“姐姐可有空儿?这是夫人屋里要的,有些沉手,不如给我帮把手,正巧夫人上午还说要抽个空见你呢。”
“夫人要见我?”青娆吃了一惊,心里有些忐忑。
九如院里伺候的下人,在四姑娘年幼时还常常被夫人喊去屋里问话,但如今姑娘主意大了,做娘的就不好事事过问了。否则,也有损她做主子的威严。
青娆心里打鼓,不知是为了姑娘的事儿,还是她自个儿的事。碧荷挨打那事,夫人虽轻轻放下了,心里恐怕到底不满。
便上前去帮着那丫鬟托着粉彩花鸟大玉瓶的底儿,小心谨慎地送去了正院夫人屋里。只可惜这丫鬟嘴颇紧,青娆一路上什么也没打听出来。
沈氏正站在厅堂里指挥丫鬟婆子,青娆二人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换得差不多了。
襄州府鱼米丰硕,襄郡王府和英国公府在那地界安稳几十年,更是滔天的富贵。她心里存着事儿,更不愿意在大女婿跟前露怯。屋里摆得金碧辉煌,多少能增添些她心中的底气。
见差不多了,沈氏便摆摆手让闲杂人等退下,只留下心腹周妈妈和青娆。
青娆便跪着规规矩矩给大夫人行了礼:“奴婢给夫人请安。”
沈氏坐在上首,目光犀利地打量着她。
少女跪在地上,身姿挺得笔直,分明是端庄的仪态,但视线落在那被朱色丝绦系起的细腰和如象牙般白皙的颈子上时,却又多了醇柔媚骨的别样味道。
从前没注意,今次见了才知,这竟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倒怪不得,哄得齐家那小子方寸大乱,闹得人家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