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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
这封长信的主?要内容依然是山庄的冬季管理?,容谢加入了一些从王管事那?里?学到的经验,加上自己在管园子的过程中实践得到的结果,洋洋洒洒又写了几大张纸,寄给涣雪山庄。
涣雪山庄那?边有些人已经快要坐不住了。
按照沈冰澌的预计,容谢在外?面玩够了,知道外?面的日子不好过了,自然会回来。
至于是什么给了沈冰澌这样的自信,那?就要说到上一次出去考察的结果——容谢的房子是租的,光电白兰也根本没有卖,出门采买,买的都是以前看到不会看一眼的粗糙玩意,这样的日子容谢怎么过得下去?
沈冰澌不禁要感?谢自己,是他为?容谢营造了最好的生活环境,是他舍不得容谢住弟子房,砸重金买了涣雪山庄,是他堆金砌玉打?造了容谢习以为?常的精致生活。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等到容谢发现,他习惯的生活并不是那?么唾手?可得后,恐怕就会重新思考,究竟是要虚无缥缈的“喜欢”,还是要实实在在的生活。
容谢这样注重生活品质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喜欢”能当饭吃吗?“喜欢”能让容谢住进王府一样奢华的山庄吗?“喜欢”能让容谢敞开来看第一手的古籍经书吗?“喜欢”能让容谢用上精雕细琢的名贵瓷器吗?
“喜欢”不能,但不能“喜欢”的沈冰澌却能,容谢这样聪明的人,当然知道该选哪个。
怀揣着这样对未来的美好期待,沈冰澌硬是在山庄里?坐等了一个月,等到第二封长信送到,涣雪谷的湖都结冰了,容谢仍然没有回来。
当然,第二封长信里?也没有提到沈冰澌。
“嘭”!
沈冰澌一巴掌拍在书桌上。
沈燕站在书桌边,手?中拿着容谢的信,他刚刚在沈冰澌的命令下,从头到尾念了一遍这封信。
沈冰澌的笑容从有到无,也就是经历了短短一句话的时间。
“什么?这就没有了?”沈冰澌恼火,“拿过来让我看?!”
沈燕将信放在桌面上,被沈冰澌一把抄走。沈冰澌飞快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有,确实一个字都没有提到他。
容谢怎么能这么绝情,这么狠心!
就算是一个惨遭绝交的朋友,离开之后,也会忍不住想打?探对方的近况如?何吧?容谢竟然能忍住不问,一字不提,好像真的打?算把他彻底抛到脑后了。
不、不对。
沈冰澌目光一沉。
容谢写来的信,分明和实际情况不符。
他的信里?丝毫没有提及自己生活的拮据,也没有抱怨过北门集市买不到合意的商品,沈冰澌看?到的那?些并不好看?的事实,容谢全都没说。
这说明什么,说明容谢在骗人,在粉饰太平,在口?是心非。
沈冰澌慢慢放下信,向沈燕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庄主?,这信……”沈燕道,“我什么时候能来复写?”
他也没打?算拿到容谢的亲笔。
“改天吧。”
“改天是……哪天?”沈燕坚持问。
沈冰澌抬眉瞟了他一眼,罕见地没有发火,只是平淡地说:“我复写好了,留桌上,明天你自己来拿,行?”
“行。”沈燕退下了。
沈冰澌决定再去一趟蓝塬。
他当然可以什么都不做,就等着容谢自己回来。
可是他做不到,明知道挚友在死撑,还四平八稳地坐在山庄里?,等,对他来说太难了,现在他屁股下面就好像坐着一只西洲沙漠里?生长的火蒺藜一样,他必须立刻站起?来,做点什么。
比如?当面拆穿容谢在死撑。
正好他前面铺的线,现在也到一个月了,到了收线的时候,简直不要太英明。
当天下午,沈冰澌御剑离开涣雪山庄。
他前脚走,沈燕后脚通知容谢。
容谢收到通知时正在蓝塬别业里?做旬末汇报,事情琐碎但都得到了稳妥的处理?,王管事对此很满意,叫容谢在小厅里?稍事休息。
容谢借着这个机会,跟沈燕沟通了情况:沈冰澌看?完信之后,似乎很不满容谢没有提到他,接着就御剑出去了。
“容哥,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庄主?似乎十分笃定你过得不好,要接你回来。”
“嗯,我知道了。”容谢平静地回复。
收起?传音石,容谢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王管事对完了帐,和其他一干管事从侧门进来,管事们呼啦一下围上来,对着这位闻名已久的新进同?僚嘘寒问暖。
容谢也从座椅上站起?来,笑着应对管事们的问候。
管事们虽然还没有正式接触过这位同?僚,却也是听说过很多关于他的传说了,休沐日王首辅面前的对答如?流,展示才艺时大胆说自己擅长管理?园子,更有甚者,听说这位新进同?僚,还是一位仙宗弟子,修长生,会仙法的那?种。
现在有机会一见,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容谢。
尤其是管事一职,一般都是年富力?强、有经验会管人的家丁、婆子来做的,还从没见过这么年轻俊秀的后生担,忍不住就想多关怀他一些。
“刚搬到竹里?巷啊,那?是个好地方,真有眼光。”
“一个人来的?家里?没别人了?有没有考虑过安定下来啊?”
“户帖都落在这里?了,那?就是准备定下来了……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呀?”
“什么,还没有?一定是容管事眼光高。”
“容管事这样年轻有为?,又生的一表人才,想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还不是在山里?清修耽误了,你放心,我们这些老家伙啊,也颇有一些人脉,保证给你找到合心意的姑娘,什么事不耽误。”
“嘶,说起?来,还真有几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在招赘婿,容管事考虑入赘吗?”
“容管事可和咱们不一样,他身家清白,独立门户,又在竹里?巷有产业,配个小户千金怎么说也绰绰有余了,何必入赘呢。”
众管事围着容谢七嘴八舌地说,转瞬间已经替他谋划好了几门亲事,甚至连将来生几个、在哪儿上私塾都想好了。
容谢有些尴尬,他确实想过要成家,不过,他想象中的成家和这些热心同?僚们谋划的可能不太一样,他不想耽误人家姑娘,只想收养个合眼缘的、无家可归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带大,他这种想法,大概很难被眼前这些热心同?僚理?解吧。
容谢一想到表露自己的想法之后,同?僚们大惊小怪的眼睛、铺天盖地的问题,他就觉得不值当,还是笑笑过去算了。
谁知,他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在管事们眼中,却是年轻人不好意思的羞涩,更加激起?了他们给容谢做媒的冲动,一个个面上不说,却私底下暗暗较起?劲来,看?谁先替这位年轻同?僚解决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