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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却背叛她,好不容易走出这段感情,开启新恋情,男友又死了。再看向李小姐时李然眼里聚着显而易见的难过。

他嘴唇欲动,想说男人死了都比男人脚踏两条船好,宽慰一下李小姐的心。

没想到李小姐比他多吃了十年的饭,一眼就看出来他想说什么,脸上并无伤感,还哈哈哈地乐了出来,往李然脆弱的小心灵里扔下一颗惊天大雷:“我这个死了的男朋友,就是那个曾经被我用巴掌扇飞的前男友。我当街揍他的时候还被你看见了呢,当时你都吓成小鹌鹑了。”

“啊?”李然睁圆了眼睛。

这样的臭男人还要他?!

姐姐糊涂啊!

“他没有出轨,更没有出轨男的……他是得了胰腺癌——这个癌真特妈王八蛋,很难检查出来,一检查出来就是晚期了,人死得很快……我不知道。”最后一句李小姐说得非常非常轻,几乎没有声音,也无从让人分辨她对这件事实抱持着什么样的怨恨又或释怀,“他从检查出胰腺癌到死,只用了一个月。一个人活了快三十年,三十天就没了。”

“我们分手的时候房子给了我,车子给了我,店也给我,他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我还纳闷儿,一个差点让我当同妻、完全没有道德的男人怎么可能不跟我打官司分财产呢,但凡他真的还有半点良心,就不会脚踏两只船伤害我……我以为,这是因为我虽然遇到了一个‘他会犯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的男人,其实他还有良知,所以把所有东西都留给我。”

这些话大概憋在李小姐心里很久了,她行云流水般地低言倾吐,大概已经把李然忘记了,只是想回忆过往,声音也恍惚去向了远方,想在这个人人都急着往前奔走的拥挤世界里,有个可以暂时存放她过去的喘息时刻,说道:“我见了他姐姐,他从小和他姐姐相依为命。我说……我说他明明知道我脾气炸,一点就着了,怎么能想出这种损招儿逼我分手呢,如果知道不了真相,我会恨他一辈子的……就算知道真相,我特妈也是要恨他的啊。我都要恨死他了。真的。”

“人怎么能这样可恶……胰腺癌怎么能这样卑鄙。留给我们的时间太短了。”

“我说……我说怎么不告诉我呢,干嘛瞒着我。姐姐说,医院已经明确地告诉过他,他情况很不好,最多只剩下三个月。他偷偷去化疗过一次……他说太疼了,太贵了,也太丑了……”

“十年啊,我和他一起打拼十年……他说他知道我脾气,我一定会给他看病的,倾家荡产也看。他不想用我们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积蓄,换他只有几个月的烂命。我把他扇飞的时候他刚从医院回来不久,正疼着呢,正丑着呢……一巴掌就被我扇飞了,半点儿力气都没有。”

“……”

大概纵有千言万语,也没办法说清那时真实心境的一二吧。

李然捧着一个小蛋糕回到车里的时候,心里淌着苦味儿。

世上街道千千万,每一条都有其相似之处,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霓虹闪烁,李然似乎回到了高二下学期的某天。他蹬着山地车刚出小区,一个男人便滑稽地转着圈,跌跌撞撞地直冲李然而来。李然以为他碰瓷儿,吓得刹住车动都不敢动。

一只可笑的拖鞋擦着男人的脸砸到地上,他管也不管,急赤白咧地飞回去大声斥骂李小姐是泼妇,边骂边哭。

然后他又被打了。

等那场闹剧告一段落,李然碎碎念地逃跑,路上越想越不忿地回来,想硬气地骂回去,就见李小姐已不知去向,而男人蹲在路边嚎啕大哭,毫无形象可言。

那时李然在心里吐槽他,出轨的男人还哭这么伤心,真会演戏,坏。由衷地希望李小姐这辈子都不要原谅他。

时隔两年,已经跟迟蓦回到家里的李然坐在沙发上,食不知味地吃着小蛋糕,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似乎再一次听见了男人心有不甘与悲恸的哭声……

李昂真的出轨了吗?

他为什么不对白清清解释?

白清清刚开始不听,他就不能多解释几次吗?

……爸爸明知道妈妈的脾气像个炸药桶,一点就爆炸。

跟她没有感情了,真想离婚了,直接说就是,白清清绝对不是纠缠的人,不合适就散,可对方没说不合适的时候,白清清会一直坚持下去,因为她心里存有希望……李昂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和她闹得那么难看?

到底是李昂的懦弱作祟,还是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出轨,所以解释的没有底气,又或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呢。

“难受了,是不是。”迟蓦屈起两根指节碰了碰李然闷闷不乐的脸颊,“来,我哄哄你。”

李然眼睛蓦地一酸,把小蛋糕扔在一边不管了,身子一歪趴在迟蓦张开的怀抱里面,半边脸枕着他的胸膛,迟蓦的心跳沉稳又有力,他闷闷地说:“哥,人真的好脆弱啊……”

“嗯。”迟蓦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李然后脑勺的小卷毛,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说,“人也很强大。因为他们能在各种各样的天灾人祸中坚强起来。”

李然侧了侧脸,把脸全部埋在迟蓦胸膛:“可他们之间,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误会呀。他们就不能好好说嘛……”

迟蓦顿了一会儿,不知道向来粗俗的脑子有没有想通这个问题,再开口时竟满嘴文艺,简直不是他的作风:“我想是因为爱吧。爱生盔甲,爱也生忧怖。”

李然抬起脸来,下巴点在迟蓦心口,一双深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当然了,像‘误会’这种坏东西,我希望它在我们两个之间是完全没有的,你要是敢自以为是地瞒着我某些事情,”迟蓦恢复了正常,慵懒地倚着沙发靠背,一手揽李然的腰,一手揉他的后颈肉,面上是令李然一看就要腿软的似是而非的微笑,“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到时候绝对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李然:“……”

“坏狗。”李然锤了下他哥的腹肌,低下头去,而后继续拿他胸肌埋脸,客厅里沉默了一会儿,迟蓦以为小孩儿睡着,就听他低低地开口说,“哥,我有什么事情都会告诉你,你也要告诉我。特别是你,不高兴了,不安了都要主动跟我说。我们之间不要有误会啊。”

迟蓦说道:“李然,我永远忠诚于你,坦诚于你。”

一整个晚上,李然听他哥说难过完了,该干正事儿了,不允许他再想东想西,然后被他哥按着秋后算账大幹了一场,累得抬手指都费劲,哭得嗓音沙哑,一直说哥不要了真滿了,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后却满脑子的乱梦,上一秒是白清清的脸,下一秒是李昂的脸。小时候十二岁之前的生活,许多细节李然都想不起来。

他记性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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