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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两个孩子碗里夹菜,老顽童的面色正经不少,“就算冷脸狗王不没收我的手机平板跟电脑,我也知道他这个游戏只有两次机会,对我来说太少了啊。”
“两次机会还少呢?”这时叶泽突然警醒,“所以你都后悔了什么?那么多后悔的事里,不会有和我遇见、然后和我谈恋爱然后和我结婚然后和我生孩子这些事儿吧?不会吧?”
程艾美:“……”
见她沉默,叶泽伤心:“老程,我待你不薄啊。”
程艾美当场对着他的肩膀抽了一巴掌,老脸挂不住,恼羞成怒道:“我的老叶,当着孩子的面瞎说什么呢?什么遇见什么谈恋爱什么结婚什么生孩子,你害不害臊啊?一天天的你能不能别总是那么抽象啊?真想一巴掌抽死你!抽你都怕给你抽爽了,欠抽的老家伙!”
叶泽被抽得不好意思,最后把话补全抽象道:“大清早灭亡了啊,没有‘老爷’了啊。”
程艾美没理他,说道:“我最后悔的事情,大概是还算年轻的时候,阻拦过迟危跟小晚。他们的感情本来就艰难,世俗伦理不容,我还给他们出难题,这件事我和叶泽做得不对。我没想到迟家又是那个见鬼的死德性,差点儿害了他们。”
“我年纪确实大了,早过了伤春悲秋的时候,平行世界是给那些还有精力后悔的人的。再说迟危跟小晚结局不错,我没有必要再后悔。”程艾美慈祥地看着李然,而后又看向迟蓦。
最终目光再定在李然脸上。
少年不动声色地抬起脸来回望过去,不由自主地叫了声:
“……奶奶。”
“诶。”奶奶应道,“这些事情带给了我教训,我的教训让我知道,只要你们是认真的,无论谁反对你们,我和爷爷都不会反对,放心地往前走好了。”
“我不想让你们也辛苦。”
程艾美这话几乎是明说了。
开明得不像个70岁的人。
但对李然又不是那种“你俩肯定会在一起结婚”的明说,他大概听懂了,更深的潜意识里却拒绝让自己听懂。
等奶奶说完话,李然更安静地扒饭,克制地什么都不想,放任自我陷入混沌。仿佛只要他不想,他就能经常忘记迟蓦说爱他这件事,比渣男还渣男。
晚饭过后,一个念头在混沌里晃一圈,不知从哪儿找到一个裂口,这个裂口不规则,是某人用手生生撕开的,然后一束光霸道地从这个缺口里挤进来,终于还是令李然意识到:奶奶拿小叔和晚叔做例子,就证明他跟迟蓦是一样的。
他和他哥……与小叔跟晚叔是一样的。
明天上课,今晚李然没有选择早睡,坐在迟蓦的书房里写试卷,能卷一天是一天;迟蓦把傍晚华雪帆送到他办公室的文件拿回来,此时在详细地翻阅。
他们之间的氛围和之前的无数个夜晚相比大同小异,书房已经是他们两个共同的起居室。
“……哥。”李然算完一道题的答案,没有抬头。
迟蓦抬眸看他:“嗯?”
李然问:“我为什么……会成为你的灵感来源啊?那是你创造的平行世界啊,为什么我是灵感来源呢?”
他本来是想通过玩儿游戏的时候靠自己发现的,但他只看到了他哥小时候在旁边记录他,其余的什么都没看出来。
难道就这么记录几下,就能轻松创建一个平行世界王国吗?
现在游戏出现漏洞,一时半会儿没办法修复,李然想再登录游戏只能等17天之后。
性格总是不急不躁、不慌不忙,而且总是得过且过从不内卷与外卷的李然小蜗牛,竟罕见地感到了焦躁。
他很想知道答案。
“这个啊……”迟蓦彻底放下文件,没再给有关迟巍公司里的各项数据半个眼神,用一种李然这个小傻子智商果然不行,必须得把答案掰碎了喂他嘴里他才能明白的眼神看着李然,纵容地说道,“一开始我只是在单纯地观察你记录你。”
“你跟别人不太一样,永远是在等待的那一个,永远是被忽视的那一个,也永远是受欺负的那一个。而且就算我帮了你,你甚至也会因为记性不好忘记我是谁。啧,真没良心。”
李然嘟嘟囔囔:“……我哪儿有这样,你不要夹带私货故意公报私仇地说我……哼。”
迟蓦笑了:“不说你了。”
李然记性是差,但不是真正地差,例如和迟蓦重逢以后,他们之间发生过的那么多事情李然桩桩件件都记得呢。
因为这时的记忆没有坏的。
小时候的记性差放到现在来说,更像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李然不愿意记得那些让他不开心的经历,会定期清理一下内存,包括父母争吵。
他只记得父母经常吵架,偶尔想起的时候脑子里会有妈妈的质问吼声,但他们争吵的具体原因,李然却记不清楚。
因此17岁之前的事,问他记得多少?是难为他。
李然怕他哥难过,说:“我不是故意的……”
“嗯,”迟蓦伸手拍拍他的脑袋,小卷毛一弹一弹的,他轻笑着哄道,“我知道。”
观察李然许久,迟蓦中二时期自认是天才,尔等凡人全是傻哔蠢货,看李然实在窝囊地受欺负的时候他会帮忙,但实则内心里并没有想和李然做朋友,因为这小孩儿总忘了他。
也就没有过任何自我介绍的开场,帮完忙就走。高贵冷艳。
遇到的许多成年人都能让迟蓦觉得自己厌蠢症发作了,何况是李然这样的笨蛋呢。
远离为妙,省得气死自己。
他以为自己很正常。
直待迟巍看到他的笔记,冷着一张脸怒声问道:“你才多大就这么变态吗?他才多大你是想死吗?家里能让你不坐牢、能让你永远光鲜亮丽,也挡不住你是一个恶心变态的事实!你是把这小孩儿当成你的玩具了吗?!”
他的生物学父母如临大敌地惊慌起来,把家里搅和得天翻地覆,把迟蓦好一顿教训。
迟瑾轩也掺和在其中,眉毛痉挛地一抽一抽地抖,痛心疾首地说:“造孽,真是造孽啊。一家子没有一个正常的啊,病态得还越来越严重了啊。”
从戒同所出来,迟蓦才想明白这几个傻哔当初到底是什么意思,缓了许久,恶心得要命。
不过他被送去戒同所并不是因为李然,迟巍跟齐杉没有那么好心,不会因为要“拯救”别人的孩子而选择伤害自己的孩子。
当初迟蓦只说一句:“我不是同性恋。”就让这俩蠢货松了口气,消停了好长时间。
不过迟巍的一句“玩具”倒是点醒了迟蓦。
他睡不着时反思自己,他到底把李然当什么?然后他就清晰地认知到,他并不是把李然当玩具,而是把李然当“素材”。
许多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