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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哥儿。
倚寒刚要说话宁宗彦突然开口:“是男是女都好,一视同仁。”
“是是是,一视同仁一视同仁。”
晚膳时众人围坐着紫檀圆桌,数十道菜肴摆了上来,冷盘热盘,倚寒腹中早已饥饿。
直到桌下的腿被人轻轻碰了碰。
她以为只是无意,收了腿继续吃饭,谁知那腿竟然得寸进尺,蹭在她的小腿边,颇有逼近之意。
倚寒脸颊生热,咬着筷尖暗中瞪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偏生对方并不瞧她,举着杯盏与国公爷吃酒,玄色的衣袍映射出淡淡的银光。
她提脚狠狠踩了他一脚。
她孕中偏爱食辣,姚夫人顾及她的口味专门做了辛食,连汤都是偏辣的。
用完晚膳后倚寒的脸颊皆是布满了霞色,像是喝了酒一般,加之屋内的火盆烧得旺,她就有些晕晕乎乎的。
老夫人看她有些困乏便叫众人散了。
回去的路上小径上没什么人,何嬷嬷落后半步跟着她,砚华快走几步捂住了何嬷嬷的嘴,搀扶倒了一边。
倚寒没有发觉,仍旧走着,忽然间一只大掌落在了她的腰间,她吓了一跳转头去瞧,便见熟悉的近在咫尺的脸。
她四处环视:“你怎么在这儿,何嬷嬷呢?”
“何嬷嬷先回去了。”他一手扶腰,一手握肩,“随我走。”
他半推半强迫的把她往外面带。
“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哪儿。”倚寒早就困了,想回去睡觉。
“就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他卖了个关子,也不说话。
角门处早就备好了马车,他把人抱了上去。
马车来到闹市,大晚上的市井中意外的热闹。
“战捷,大军班师回朝,百姓便庆贺至深夜,我想着你定是多日不曾出来耍玩,便想着带你出来散散心。”他伸出手想牵她手下来。
倚寒神情有些诧异,还有些无措,踌躇了半响,还是放入他的手中,下了马车。
刚下马车她就要抽出手,但宁宗彦牵着不放。
她虽有些不悦,但也没发脾气,二人就这么牵着手逛市集。
旁边有不少摊贩摆着各样的木雕,倚寒触及后若有所思:“衡之的遗物,你该还给我了吧。”
第74章
此言一出, 宁宗彦顿时静默。
“好。”
倚寒奇怪的看他,似是意外他答应的如此干脆。
“前面有卖糖葫芦的,想吃吗?”宁宗彦很快转移了话题, 他并不想在二人相处的时光里提及别人的名字。
倚寒顿时口舌生津,点了点头。
宁宗彦买了糖葫芦来递给她, 嫣红的果子外裹了一层透明糖衣, 闻着酸甜,她嘎嘣咬着吃,腮帮子塞的鼓鼓。
二人走到了醉兴楼外,里面传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倚寒好奇的望了望, 发觉里面原本说书的台子上在唱戏。
“进去看看?”
倚寒没有拒绝, 随他进了里面。
台上唱的戏是西厢记里的红娘, 说的是书生张琪与相国之女崔莺莺相遇克服艰难险阻最后终成眷属的故事。
台上戏子声音婉转哀鸣, 叫一众看客忍不住涕泪,尤其是崔夫人以女儿已经许给郑恒阻拦二人, 还叫二人以兄妹相称。
旁边忽而想起看客私语:“这平时不都是说书吗?怎的今日成了唱戏, 唱的还是西厢记。”
“谁知道呢,我昨日的书才听了一半, 抓心挠肺呢。”
倚寒一顿, 侧头看向宁宗彦,古怪心思顿生, 她有些怀疑今日带她出来, 又撞上这出戏, 是他故意所为。
尤其是那戏子兰花指一翘,缓缓指向了倚寒 ,口中唱着“失信于人”四字。
倚寒心头一跳, 赶紧四周瞧了瞧,发觉没人看她,便松了口气。
“我要回去了。”她拉着脸起身道。
宁宗彦也没说什么,道了声好。
马车就停在楼外,倚寒上了马车与他摊牌:“兄长当真是心机深沉啊,就是不知道那出戏点谁呢。”
宁宗彦气定神闲:“自然是点许了诺言却反悔之人。”
倚寒没好气:“谁跟你许诺言了。”
“阿寒,不带你这么反悔的。”他逼近她,修长的腿卡进她的膝骨间,迫使她无法合拢。
“我走之前你说过要嫁给我。”
“那是你威胁我,若不是你威胁,我岂会答应你。”她分毫不让。
“那阿寒是想说话不算话了。”
“你老实些,如今祖母都发话了,叫你我避开,今夜是我最后一次与你出来了。”她想推开他坐好。
“你如此冷漠。”
宁宗彦说完便带有惩罚意味欺身吻上她的唇,他的舌尖刮过她的唇腔,不知怎的,她的身子软似面团,胳膊抬都抬不起来。
又给她下东西了不成?倚寒水眸愠怒,却无可奈何,只得承受他的炙吻。
砚华在外驾车,时不时能听到马车里传来的衣料摩擦声和窃窃私语,忍不住脸一红。
倚寒双颊红的惊人,像涂了正红的胭脂,娇媚柔婉,懒懒地靠在他的臂弯里,任由他啄吻。
忽而他做出了个举动,俯身把侧脸贴在了她的肚子上,倚寒愣了愣,心头竟软了软。
她默然纵容他的步步紧逼,既有无可奈何也有沉默的放纵。
每每此时,对衡之的愧疚却会如潮水涌来。
她曾答应过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不能把心事倾诉给旁人,哪怕是宁宗彦,此事就像个疙瘩,困着她,压着她,甚至于她想过终生不再嫁,为衡之守节。
但情感却又告诉她,对她好的男人已经没了一个,这个世上除了宁宗彦好像不会有人再这样对她了,她这么做,是不是对他不太公平。
“她好像动了。”她正思绪悲伤,宁宗彦忽然说。
“六个月了当然会动。”
宁宗彦唇角轻扬:“我是父亲。”
倚寒又想起她答应宁汐玉的话,便知会了宁宗彦一声。
“此事好办,届时你我去宝华寺上香时带着她就是了。”
倚寒疑惑:“你我?”
“自然,你怀着身孕,不能一人出行,自是得有我陪着。”
倚寒提不起兴趣,她并不想去宝华寺。
“你独去就好了。”她懒散道。
“还是要走走,成日窝着不出门对身子不好,正好叫宝华寺的住持给孩子祈福一遭,起个好名字。”他自顾自的说。
倚寒顿了顿,似笑非笑:“你好像忘了,名字我都取好了。”
宁宗彦额角青筋微跳,怕惹着她好声好气商量:“不然小名叫念姮,大名由我来取。”
倚寒神情平静,不说话。
宁宗彦不想与她闹别扭,神情不自然的退步:“都允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