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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宗彦安排下去后暂时回到了席上,韩忌正在上座与国公爷推杯换盏,还时不时逗弄着璟哥儿。

“怀修来了。”国公爷放下杯盏,仔细看他的脸色还有些僵硬。

他本着端水的意思给朝中同僚发了请帖,同位者大多不会不给这个面子,下属们就更不会不给了,品阶高的,爱来就来,不来的便找个借口。

谁知道这韩相竟来了。

他们家与丞相府也不熟,来往不太多,只是上次丞相府也办了宴席去贺了礼。

韩相精明的面庞上双目炯炯有神,宁宗彦淡淡道:“韩相。”

国公府扯着僵笑来回看了两眼,打圆场:“怀修,给韩相敬一杯。”

“父亲,我今日饮了汤药,不宜饮酒。”他直接拒绝,摆明了不打算给这个面子。

国公爷冷汗涔涔,眼看着场面僵滞,韩相却在他耳边悠悠道:“怀修啊,做人不能太拧,我知你心中抱负,大喜的日子,何必叫所有人都不高兴。”

他倒了一盏酒,递到了宁宗彦面前。

宁宗彦平静的回视半响,国公爷在旁边捏了把汗,半响后,他欲伸手接下,谁知韩相却松了手,酒盏脱落,酒液倾洒落在了宁宗彦的皂靴和衣袂上。

其中几滴还洒在了他自己的鞋边。

“瞧瞧,我这不小心的,人老了,手没力气了,劳烦怀修矮身擦一擦。”

席上宾客寂静,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是丞相大人有意为难,过来砸场子来了。

“府上这么多小厮婢女,丞相大人何苦为难。”姚夫人看不下去了,:不顾三房老爷劝阻,忍不住道。

“夫人言重啦,这岂是为难,晚辈孝敬长辈不是应该的?”他宛如一个笑面虎,四两拨千斤的调笑,让姚夫人这种率直的性子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

宁宗彦却轻轻笑了笑:“韩相说笑,母亲那儿还有事,我先走了,恕不奉陪。”他竟是直接不理会,撩衣袍离开了。

韩相脸色一瞬间变得阴沉,拧着神情皮笑肉不笑。

宴席结束,国公爷把宁宗彦又叫了过来:“你说你何必驳斥他的面子,你还嫌他对你的打压不够吗?这满府又不止你一个男丁,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我、元哥儿考虑吧?”

宁宗彦满脸平静,仿佛事不关己,静静听着他的训斥,叫自己做忠臣良将的是他们,叫自己奉承谄媚的也是他们。

国公爷发了一通牢骚后又把他赶走了。

他疲累地捏了捏眉心,听着砚华禀报:“人全都集齐了。”

宁宗彦嗯了一声,眸光沉沉,冯倚寒不顾及崔长富,也不要宁衡之的遗物,他好像没什么把柄拿捏她了。

他起身出了门,院中站着一排排陌生面孔:“抬起头来。”

众人战战兢兢抬起了头。

他扫视着一张张脸孔,并无他今日瞧见的那张奇异、古怪的身影。

“确认全到齐了?”

砚华为难:“今日来的宾客实在太多了,除去宾客,还有很多是陌生的婢女,属下总不能把人家的婢女绑来吧,这儿已经是最全的了,大多都是四司六局的人。”

宁宗彦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色阴沉,他死死捏着手心,直觉告诉他今日瞧见的那张脸就是她了。

人还能逃到哪儿去呢?

他真是低估她了。

寿和堂

倚寒为遮掩耳目,主动求老夫人给她暂时安置在下人的耳房内。

“近日城中戒严,也是兄长的手段,倚寒没有路引,但求老夫人帮忙,我若不走,兄长恐不会死心成家。”

老夫人脸色复杂,她万万没想到长孙竟被眼前的女子迷的神魂颠倒,连亲人、长辈、伦理都不顾了。

“他是如何说服长公主的?”

倚寒老实道:“兄长先是把我囚于凌霄侯府,后逼婚时以我已有身孕的借口,把我接入了长公主府。”

老夫人扶额叹息,这种手段竟也想的出来。

国公府与长公主素来不对付,她算是明白为何长孙费劲心思也要把冯氏弄到长公主面前来。

若是这种借口,只怕在国公府会直接记在二房的名下,作为衡之的遗腹子。

可以长孙如今对冯氏的心思,哪会轻易放过。

而长公主就不一样了。

若是叫她知晓自己的孙子作了别人的嫁衣,早就吵着闹着来国公府大闹了。

所以他先把冯氏弄到了长公主面前,到时候长公主出面斡旋二人婚事,国公府迫于天家威严,怕是不得不退步。

真是好一出戏。

她的好孙儿算计到她头上了。

“你安心呆着,我会助你一臂之力。”老夫人淡淡道。

“多谢老夫人。”倚寒垂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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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卡文了[化了],更晚了

第57章

老夫人身边的何嬷嬷带着她去了下人的耳房, 与她同住,这儿隐蔽又安全,也不会引人注目, 就是这张脸。

她看着铜镜,始终想不明白到底哪儿被发现了:“嬷嬷, 您看, 您能认得出我吗?”

嬷嬷笑了笑:“认不出来,要不是您跑出来唤老夫人,老奴自然认不出来。”

“对了,我这些时日一直躲在国公府旁边的酒楼内,烦请您替我去一遭, 去后院寻一位叫张婶的, 这些时日多亏她照顾, 我若是不回去, 她恐怕会来寻人。”

“好,二少夫人您放心, 老奴都会办妥。”

夜晚, 她减了药量,第二日起来时脸便消肿了一圈, 但仍旧看不出原先的模样, 肤色也未曾遮掩,想来那黝黑的模样大概已经被宁宗彦记住了。

何嬷嬷进来道:“二少夫人, 昨夜可是休息好了?”

“尚好, 有劳嬷嬷。”

她想到了什么, 目光闪烁:“嬷嬷还是别叫我二少夫人了,裴夫人想来已经得偿所愿。”

何嬷嬷叹气:“三少夫人自从出了那事后,二夫人就嚷嚷着要休妻, 但到底是璟哥儿母亲,不看僧面看佛面,元三爷便只提了和离,借着这个空档,大夫人便不知哪儿寻了个姑娘来,借种生子,和国公爷吵了几次,老夫人劝说不动,众人便由着她去了。”

倚寒心下哂然,裴氏还真是锲而不舍。

“不知兄长可在府上?”她试探的问。

“在的,近两日,侯爷都在国公府暂居。”倚寒紧了紧手心,轻轻嗯了一声。

何嬷嬷安抚了她一顿便回正屋里禀报去了。

“怎么样?”老夫人放下手头的暖炉,倾身问。

“老夫人放心,二少夫人瞧着没什么事,那脸是用了什么药给遮掩住了,怕是为了躲藏咱们侯爷,依老奴看,二少夫人是个重情的,一心为二爷守着,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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