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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中站着,旁边放着一个木车。

她心头一喜,快步进了院子:“这便是那木车?”

崔长富也是没见过世面:“有了这车,衡之岂不是便不必日日窝在屋内,可以出去游走了。”

几人把这木车搬进了屋,进门前宁宗彦看着这高高的门槛:“把此处铲平,台阶上铺好木板,方便二爷出行。”

砚华应声:“是。”

崔衡之看着那车心头也砰砰跳动,倚寒与崔长富扶着他上了车,崔衡之颤抖地推转着木车,圆轮缓缓滚动。

他推着车,前往门边,瞧见了久违的天际与流动的云,还有高悬的日头。

这样的白日他不知还能见多久。

倚寒悄然打量宁宗彦,她发觉涉及到衡之他还是态度很好的。

她不在乎对自己态度怎么样,只要对衡之好那便还有说话的余地。

“兄长。”她静静走到宁宗彦身边。

端柔的姿态瞧不出那日竖起防备与她对峙的模样,好像那日是他的错觉,她本就是这般温婉女子。

宁宗彦不说话,漠然看着崔衡之的背影。

“事关衡之,弟媳有一事相求。”她放低姿态,称呼上放的越发恭谨。

“说。”

宁宗彦一向惜字如金,言简意赅,她也发觉了,凌霄侯不喜旁人与他耍心眼,直来直去就好。

“我祖父重病在床,但衡之的病耽搁不得,我想进冯府,求兄长帮我。”

宁宗彦在冯府来去自由,与冯二叔相熟,他若是愿意帮,自己肯定能进府。”

宁宗彦闻声果然落下了视线,沉沉盯着她。

倚寒迎面直视,单薄的身躯羸弱却坚韧,玉带般的锁骨从衣襟口延伸而出,漂亮至极。

发丝轻轻拂过脸庞,她眸中没有任何算计,澄澈如水,仰首凝望。

见他许久未搭话,倚寒有些急:“兄长,求你救衡之。”

宁宗彦别过头:“明日巳时。”

倚寒知晓他这是答应了,白皙的面容上绽开笑意:“多谢兄长,此事还望兄长替我瞒过二叔。”

她得寸进尺果然惹得宁宗彦面露不快,他就知道她是个顺杆儿爬的,若非是因为他弟弟,他是万不会再与她有一点干系。

至于这其中有几分是为宗迟,有几分是要攀附自己,宁宗彦不想去分辨。

也与他无关。

翌日巳时,她安顿好崔衡之,又叮嘱好崔长富好好看顾衡之,便出口了门。

侧门口一辆宽敞的马车已经在等她。

砚华微微躬了躬身子,满眼都是惊奇,倚寒踩着兀凳上了车,雪白的罗裙拖曳在木板上,纤薄婀娜的身姿探入车厢。

她绾了垂髻,弯腰时发丝滑落在肩颈一侧,发间很素地插着几个银簪,而后倚寒便抬起了头,神情恭谨:“兄长。”

“你就这样去?”

倚寒没想到他会理自己,神情疑惑:“怎么了?”

宁宗彦似是有些无语,掀开车帘吩咐砚华:“去寻一套男装来。”

砚华得了吩咐便小跑着离开。

倚寒了然,尴尬笑笑:“是我想岔了。”她想着宁宗彦照看着冯二叔,自己钻狗洞进去也行。

砚华很快便寻来一身男装:“二少夫人,这衣裳是新的,您放心穿。”

倚寒接过衣裳,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她总不好抱着衣裳回兰苑去换吧,这男装的来处该如何解释呢?

宁宗彦也觉出了棘手,而后起身下了车。

车帘垂下,倚寒咬唇匆匆换起了衣服,衣裳与砚华身上的衣服款式相近,幸而时下民风开放,男女大防不是那般苛刻。

雪白的衣料被她随手放置在了一边,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是雪白的珍珠,在这阴暗的车厢内白的晃眼。

一晃而过的瞬间,她套上了衣服,低头系着衣带。

宁宗彦在车外静静站着,耳边是令人烦躁的衣物摩挲声,不能再明显,他想忽略,却仿佛在撞击自己的鼓膜,越来越明显。

不耐与抗拒滋生,明知道她对自己心怀不轨,却偏偏碍于亲弟弟无法拒绝,宁宗彦沉沉吐出一口气。

“我好了。”轻柔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宁宗彦转身上了马车。

探入车厢时,鼻端的幽香恍然浓烈了几分。

妇人正在绾发,素白的双手拢于脑后,那衣袖大约是游有些宽大,顺着莹白的皓腕微微滑落,那抹白就在余光中晃啊晃的。

她把全部青丝束于头顶,用银簪固定,鬓角垂落的发丝微微勾起,倚寒局促的拽了拽衣服,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的衣裳叠好了放在一边,宁宗彦目不斜视,但那香气似乎越发浓郁。

宁宗彦合理怀疑又是她的新手段,送药不成便成了香料、换衣。他就知道,只要给她机会,她就会顺着杆儿爬,妄图接近自己,乞要子嗣。

不知羞耻。

墙头的红杏简直伸出了二里地。

砚华驱使马车很快,鞭子重重摔在马臀上,然后马车往前一倾,倚寒没坐稳,摔向一侧,她冷不丁一抬头,便对上了宁宗彦阴冷的视线,不明所以,他又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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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隔日更[害羞][害羞]

第10章

每逢月中,冯府会有一日义诊,阖府的子女皆会倾巢而出,宁宗彦已提前递过拜帖,欲上门拿药,冯二爷吩咐了药童接待。

马车行至冯府门前,三人下车,家丁已在门口等着,倚寒低着脑袋跟在宁宗彦身前,畅通无阻的进了府。

“我就在药房,你自去罢,半个时辰后我在此等你。”宁宗彦淡淡道。

倚寒低着头:“是,多谢兄长。”

说完她便轻车熟路的低着头离开了。

冯府仍旧如记忆中一般,倚寒没心思忆旧,循着记忆找去了她祖父的寝居。

廊檐下有婢女与小厮迎面而来,倚寒倏然躲在一边,待人走尽后方闪出身,向屋子走去。

刚刚靠近,屋内便传出交谈声,倚寒脚步一顿,屏息凝神偷听。

听了半响后松懈下来,里面的人是她母亲。

梅虞早年丧夫,一直坚守贞洁,做孀妇不曾再嫁,今日出府义诊,大约是她在此看顾冯老太爷。

“母亲。”梅虞正在与嬷嬷核对账册,倚寒冷不丁跳出来还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回来了?”梅虞脸色微变。

“求母亲叫我见祖父一面。”倚寒走上前,细腕搭在梅虞手肘处。

梅虞见她一身不伦不类的衣服刚要斥责,倚寒便越过她大步流星进了内室。

“唉,放肆。”梅虞起步追去。

倚寒撩开帘子想进屋却怔在了原地,记忆中,祖父威风凛凛,脸上沟壑纵横却不失威严,胡子与发丝花白,却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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