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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感终于被驱散。
新过来的护工是墨柏佑安排的人,宁以初喝了一些粥点,身体好受了许多,想到隔壁住的人,眸光微微浮动,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再次闭上眼沉沉睡去。
这一夜睡得极其不安稳。
噩梦频频,她惊醒的次数几乎到了一个小时三四次。
梦里不是那场爆炸,就是宁清婉痛苦的尖叫声,又或者是她的嘱咐……这些和以前的记忆混在一起,让她睡得头疼欲裂。
半夜三点,护工已经睡着了。
宁以初小心地起身,没有打扰到她,赤着脚推开了病房门。
走廊白炽灯光线明亮,护士台前的还有人在走动,医院里除了其他病房里时不时传来的几声压抑的咳嗽,再无其他声音。
宁以初走向了旁边的病房。
重症监护室,只有一扇窗户可以探视。
各种复杂的仪器插在厉凌炀的身上,他侧着身,高大的身材将原本很宽敞的病床衬托着狭小。
男人俊美的面庞上,划过了一两处的伤痕,平日里墨色无波的丹凤眸,此时紧紧闭着,没有了平日里的凌厉肃杀。
宁以初在心中,一一将他分明的轮廓描绘。
他唇形的弧度,挺立的鼻梁,流畅的下颔线……
手抵在病房的玻璃上,宁以初的眸光深而沉,还带着一抹贪恋。
“阿凌……”
她轻声喊了出来,眼神划过一抹失落,转身回了病房。
翌日一早。
宁以初睁开眼时,就感觉手边被人压着,有些重。
昨夜没有睡好,现在更是头疼欲裂,她眼睛睁不大开,只迷茫着用另一只手臂遮挡刺目的阳光,“昱珂……”
她以为是繁昱珂,声音有些哑,“不是说让你先好好休息吗?怎么又过来了?”
得不到回应,宁以初也察觉到了不对,她下意识看过去,就见到了男人一双如墨的沉默又深邃的冷眸。
“初初。”厉凌炀唇色苍白,却还是鼓起精神,紧紧牵着她的手,“你身体还好吗?饿不饿?”
话一出口,才察觉嗓子干涸得厉害,声音嘶哑。
宁以初险些要掉下泪来,她死死地掐着手心,不让自己有任何失态,她躲开了厉凌炀关怀的眼神,“……你怎么过来了?你刚做完手术,还需要观察。”
“初初。”厉凌炀放软了声线,“你别不看我。”
宁以初心疼得厉害。
一方面,明明知道宁清婉的死和厉凌炀没有任何关系,另一方面,那一晚宁清婉的惨叫声,愧疚感也一直在折磨着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厉凌炀……
见他这副样子,宁以初心里更是不好受。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可奈何厉凌炀握得太紧了……
“初初!”厉凌炀不由分说抱紧她,男人高大的身形,此刻也有微微的颤抖。
他按着宁以初的后背,不让她挣脱,“初初,对不起,我没有想过报警会弄成这样的,对不起……你原谅我可以吗?”
宁以初眼泪再也忍不住,滚烫的泪珠一滴滴砸落,“阿凌……她死了!她真的死了!我再怎么不相信,也没有办法!明明,明明我可以救她的!”
自从宁清婉出事后,她在外人面前,永远还是能够稳住情绪的人。
可当面对的人是厉凌炀时,她再也无法命令自己冷静,泪水犹如破闸的洪水滚滚掉下,宁以初想要挣扎,却被他紧紧拥抱着……
“初初……对不起。”
厉凌炀的嘴里有些苦涩,他任由宁以初动作,不小心牵扯到伤口时,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默默隐忍。
直到宁以初发泄完,厉凌炀才拿过纸巾,细心地将她脸颊上的泪水一一擦拭。
“初初,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责怪自己。”厉凌炀将她拥在怀中,动作轻柔极了。
宁以初脸上还有泪痕,她双眸无神,失去了平日里的光彩。
看她这样,厉凌炀的心中更是如千刀万剐一般不好受……
两人没有再说话,就像是受伤的兽类,彼此紧紧相拥取暖。
……
“她还是不理你吗?”
病房内,慕白浪整个人都没有先前那样精致注重打扮了,他散漫坐在沙发上,眉眼却隐约有些烦躁。
听见他问,厉凌炀墨眸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嗯。”
从那天他清醒过后,马不停蹄前去看宁以初,又和她拥抱了许久之后……宁以初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后背还隐约有些疼,厉凌炀想起苏慧月打来的电话,眸光有些莫名。
第625章 谁比谁情深
慕白浪叹气,“难搞!”
现在繁昱珂也不乐意搭理他!
两人一个愁眉苦脸,一个冷着一张脸,就这么在病房里坐着。
“那些人的调查,有结果了吗?”厉凌炀薄唇轻启。
慕白浪摇头,“说实话,那天封锁很严密,完全不知道消息怎么走漏出去的,不过已经派人去查了,加上警方的动静,估计过两天会有绑匪落网。”
不然这绑匪难道还能通天?现在厉家、墨家、慕家、宁家,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全员出动了!
厉凌炀端起桌上的白开水喝了一口,眼底沉色浮动,让人看不清楚。
他的目光落在旁边一摞厚厚的文件上,这些都是近日厉氏的变动和大小项目的决策。
“不过你家老爷子也真的是啊。”慕白浪顺着他视线看了一眼,“你这才好两天,怎么就让你开始看文件了?”
厉凌炀眸光扫过电脑上的时间,他合起笔记本,刚起身,慕白浪就懒洋洋开口,“哟,厉总又去追妻啊?”
厉凌炀睨了他一眼,慕白浪不怕死继续凑,“那恭送您走,拜拜。”
一墙之隔,就是宁以初的病房。
厉凌炀提着徐特助跑腿拿来的食盒,这次里面都是大小药膳,或者是滋补品。
他推开房门,病房里,只有宁以初一个人。
自厉凌炀好了之后,几乎每天都要来好几趟。
刚开始的时候宁以初拒绝,但厉凌炀决定的事,向来言出必行,宁以初索性就懒得阻止,但每次都不知道用什么心情面对他。
“今天是药膳,我给你拿出来。”
男人低沉的声线响起。
厉凌炀将病床的小隔板打开,又将床头升起来。
药膳和甜点一一冒着热气,香气四溢,然而宁以初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厉凌炀心绪沉重,他骨节分明的手端起其中的药膳,舀了一勺递到宁以初的唇边,“护士说你每天胃口都很差,我喂你,多吃一点,嗯?”
宁以初的眸光动了动,她轻轻推开厉凌炀的手……
这一动作,却让他眼中闪过一抹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