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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飘萍以为他又故意给出了错误答案,坚持自己的意见:“对。”

“这回当真不对。”

仲飘萍一挑眉,刚想细想下去,忽见汪承匆匆而来。

汪承办公务当真是一把好手,一番话滔滔说来,口齿清楚、条理明晰:“大人,晋南边陲的丹绥县忽发地震,地震不算强烈,本无大碍,可震后骤发泥石流,丹绥县小连山脚下的三个村都被埋了!您分管晋州道事务,都察院传您马上到衙,前往督查赈灾事宜!”

乐无涯猛然起身,一振袖,快步向前走去,眉目间似有烈火闪过。

他扬声唤道:“华容!”

华容本就是随着汪承来的,立即应道:“在!”

“和你何哥杨哥把家看好了。”乐无涯语速极快,“汪承,你去叫秦星钺。我给你们一个时辰,收拾好随身物品,到都察院外候着。”

汪承追出几步:“大人,办差我熟。地动过后,道险难行,不如叫秦哥留下看家吧。”

乐无涯断然道:“你有你的好处,他有他的。他是瘸,不是废人。”

汪承果断道:“是!”

乐无涯行至葡萄架下,顿住了脚步,似是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来,对着仲飘萍的方向遥遥一点:“小仲,你也同去!”

第280章 灾至(二)

晋南路远,事不宜迟。

皇上的要求也是言简意赅:“闻人爱卿,此去务必察知灾民是否得赈,官吏有无克扣、瞒报。”

乐无涯面色沉沉,郑重道:“臣领旨。”

临行前,王肃又把乐无涯唤去,耳提面命一番,无非是教导他莫忘御史职责,守住底线,不可与当地官员过从甚密。

……显然是还在记他与元子晋会面的仇。

乐无涯这回倒是虚心受教:“是。下官明白。”

待他从王肃处离开,已是次日凌晨。

许英叡身为右佥都御史,同样身负监察地方之责,从昨夜开始便来衙中候着,直到现在。

他本以为这次会派自己去,毕竟他赈灾的经验要更丰富些。

见乐无涯神色偏冷,许英叡以为他是初次领赈灾重任,有些紧张,便宽慰他道:“此次灾祸不算严重,只涉三个村落,明恪,你只需按章办事即可,无需太过紧张。”

乐无涯看他一眼,恭敬道:“多谢许兄。”

许英叡见他仍是冷冷淡淡,不如往日开朗,便认为他心结难纾,继续劝解:“若一切顺利,一个月便能归来,届时我请你到我堂上,喝一壶今年新下的大红袍。”

“嗯。”

“若有任何顾虑,尽管同我说,我去过四五次灾地,对流程还算熟悉,总能为你解答一二。”

乐无涯直言不讳:“我担心许兄。”

许英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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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兄宽厚仁德,有长者之风,您特来宽慰,明恪甚为感激。”乐无涯顿了顿,道,“然而,许兄能说出‘只涉三个村落’之言,确实令明恪担心。”

许英叡的头脸轰的一下涨红了,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

见许英叡的神情中没有被戳中的怒意,反而有些自愧,乐无涯拱手一揖:“明恪虽读书不多,却始终记得‘一民之亡,皆失其养’的道理,常以此自勉,今日明恪也将这句话赠予许兄。久居庙堂确是幸事,可您与我,终究也是天下万民之一。”

待乐无涯转身出了都察院,许英叡才从怔忡中醒过来,蓦然抬头,却只捕捉到了他挺直如松的背影。

他默默回到右佥堂的太师椅上坐下,沉吟良久,忽然对自己亲信的掌案书办发问:“我听闻你们私下议论,说闻人约像谁?”

许英叡为人宽和,但与全大理寺都可以欺负一下的大理寺卿张远业不同,他对吏员们约束甚严,严禁妄议朝政。

因此,大多数八卦从来传不入许英叡的耳中。

闻人约与旁人相似之事,他偶有风闻。

然而,奇怪的是,与闻人约相关的流言总是格外特殊:

人们提起他时,是无一例外的讳莫如深,不仅藏着掖着,不敢大肆议论,还总是用“那位大人”作为指代。

……着实古怪。

书办闻言,惊讶之余,立即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道:“大人是从京外调入的,难怪不知,您没跟那位打过交道……”

他压低了声音:“闻人大人,真真像极了那位大人啊。”

“……”许英叡无语片刻,“‘那位大人’到底是谁?”

书办四下看了看,确认衙中无人,才放下心来,做贼似的凑到许英叡身旁,小声道:“大人可知道乐无涯?”

“他?”许英叡诧异万分,“他像乐逆?”

“哎呀,大人低声低声!”书办急得直打手势,“真真是一模一样啊。”

许英叡蹙眉:“你先前和乐逆很熟吗?”

书办立即撇清关系:“只见过几面而已。可那风姿真是、真是……”

他饶是颇擅文字,也是语塞良久,结巴半晌后,才道:“……令人一见难忘啊。”

许英叡不知道到底有多像,不由担心起来:

明恪的运道真不好啊。

像谁不好,怎么偏偏像乐逆?

书办见他眉头紧锁,又道:“乐无涯此人贪得无厌,胆大包天。当年,他主理了一桩杀人案,那犯事的柳姓纨绔,是靳冬来靳大人的私生子,靳大人暗中给他送去五百两银子打点,他将钱收了,也确实抬了抬手,判了个流放,这本是给双方台阶下,过几年便能设法将人弄回来,谁知……”

说到此处,书吏声音更低:“结果他自己跑去截路,冒充土匪,把姓柳的给射杀了……”

许英叡:“……啊?”

“消息传回来,靳大人差点哭死过去,大病一场。他子嗣艰难,这辈子就这么个私生子,乐无涯给人绝了后,居然还提着补品礼物上门探病……后来乐逆自己认罪,又把靳大人攀扯进来,叫他也判了个抄家流放,听说人还没到流放地就死在半路了,您说说看,有这样的人吗?”

许英叡:的确没见过这样的人。

不过……属于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得不说,还挺解气。

书办的关注重点显然与许英叡截然不同:“谁知道他私下里办了多少这样的冤假错案?他抄家那天,足足带了一百辆车去。好家伙,那一百辆车全装满了!”

“……”许英叡提出了疑问,“百辆大车,全装满了?”

他从事御史监察之事多年,隐隐察觉了这中间不对劲。

要是巨贪大腐,所敛财物能装满百辆大车,并不足为奇。

不说旁人,许英叡经手的抄家,就曾抄出过一百二十辆车的赃物。

但是带去一百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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