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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是他处心积虑,抓住同僚的错处往死里踩,而是那邵逆不识好歹,狗急跳墙,先动的杀心、下的杀手。

这才是最要紧的。

他初来乍到,百废待兴,桐州府之事已够他忙碌的,绝不能再受同僚、上司的掣肘和排挤。

此次,乐无涯携重礼赴宴,而小结巴派裴鸣岐和戚氏女轮番上阵,就是为着达成这个目的。

而乐无涯还是一如既往,要了一个好处还不满足,非要一鱼多吃不可。

他虽然嘴上不说,可那眼里分明就写着嘚瑟和炫耀:

我岂是只厉害在审案、钻营、整治同僚这些事情上?

我厉害在我会杀人呢。

见他装腔作势地吓唬这些文官,神采飞扬,意气风发,项知是简直要移不开眼睛。

……看着这么一个人,他没法心目空空。

在乐无涯妙语连珠之时,寿星佬丰隆已从下人那里得知,自己的新属下闻人明恪,和他的贵客、当朝七殿下在他家后花园里打情骂俏的事情。

只不过距离隔得太远,二人谈了些什么,下人听不见,也没敢靠近细听。

丰隆听了汇报,无话可说,揉了揉太阳穴,给了下人一份丰厚的赏,要他把嘴闭死了,一个字也不要同外人言说。

打发走了千恩万谢的下人,丰隆从主位回头,正好看到了和一干知府们连说带笑的乐无涯。

他颇受瞩目,俨然有了众星捧月之势。

他脑中冒出了一个模糊的猜想:

……这闻人明恪,怕不是故意的?

先赠他可心的厚礼,讨他的欢心,又将自己与七皇子的关系暗暗摆出来,诱他猜测……

挺好,是个前途无量的精乖小子,就是命途不济,被分到了桐州。

若他有真本事傍身,没有被桐州这个大泥潭拖垮、拖死,那便是凤鸣九天,万万难挡了。

这般想着,丰隆转过身来,看着台上的轻歌曼舞、莺声呖呖,打定了主意:

他这个上司,不会在公事上为难他。

端看他能走到哪一步吧。

……

乐无涯用故事下酒,哄得一众知府欢声笑语,兴味盎然。

……就算此人轻狂,也轻狂得有趣。

再加上他身后密密麻麻、一眼难以望尽的关系网,众位知府暗自认定,无论如何,此人值得一交。

乐无涯虽然脑门上吃了一花生,有些疼痛,但见了一回旧友,听了一场好戏,吹了一场大牛,算是目的达成,可以放心地打道回府去也。

项知是既不与他同往,自也不会同归。

他是顶着奚家的名头来的,还要和丰隆大人深谈一番,再为母家争取一番利益。

临走前,乐无涯远远地望了一眼小凤凰。

许是自少时便心有灵犀的缘故,他不过是远远看一眼,小凤凰的目光就热腾腾地追过来了。

他双腿一绷,显然是想站起身,连跑带跳地赶到他身边来。

但他很快管住了自己的心和眼,扭开目光,继续集中心神,要为乐无涯谋一份利益。

——桐州太乱,情况未明,尤其是倭祸猖獗。

裴鸣岐不愿他再被当地武将拿捏,无法施展开拳脚。

他四周围绕着本地的武将们,满耳听到的都是恭贺他再升一步的溢美之词。

裴鸣岐面带微笑,喝尽了一大杯酒,引起了齐声喝彩。

周遭如此热闹,他却戚戚然的,颇感无聊孤寂。

他想,以前的小乌鸦,会不会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呢?

……

乐无涯走到丰府门口时,一辆外观精致华丽的马车辘辘地行来。

乐无涯见这车驾,便停住了脚步。

赶车的是熟人。

性情憨厚朴实的郭大哥挠了挠头,对乐无涯龇牙一乐。

车帘一掀,后面果然是戚红妆那张素白冷淡的面孔。

她干脆利落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赴宴完毕,正要回桐州,在桐州看看布价。时局混乱,可否与大人同行?”

乐无涯一愣,旋即灿烂一笑:“……哎。”

卫逸仙知道戚县主身份贵重,自是无可无不可的一点头。

倒是牧嘉志将浓眉皱成了铁疙瘩,趁着牵马时,对乐无涯正色劝告:“闻人知府,孤男寡女,不便与之同行。”

不等乐无涯接话,身后车驾的车帘便再度被掀了开来。

戚红妆清清冷冷道:“我这个寡女不怕什么,您这位孤男倒是怕了?怕的话请您快马加鞭,快回家里,若被我吓出个好歹来,倒成红妆的不是了。”

言罢,她一放帘子,吩咐郭大哥道:“走吧。”

牧嘉志遭了一番抢白,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只好咬牙跟随,一路无话。

卫逸仙看他这位向来强项能干的同僚吃瘪,不由暗笑不已。

一行人进入桐州府时,已是傍晚时分。

奇的是,戚红妆入城之后,并没有和他们分道扬镳、去看布价的意思,而是随着他们一起往府衙方向徐徐而去。

在离府衙将近百步开外时,乐无涯耳尖猛地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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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有争执声从府衙门口遥遥飘来。

牧嘉志耳聪目明,见府门口生乱,一抬手,便要冲过去,却被乐无涯一把架住了手,顺道一翻腕子,扭住了他的筋脉,趁他手腕骤痛无力,利落地将他拉下了马。

这是乐无涯昔年在战场上学来的近身肉搏的法子,算是杀人技。

他自己跟着纵身跳下,趁牧嘉志立足未稳,对一旁的郭大哥说:“劳驾,拖他上车去。”

郭大哥浓眉一皱,听话且娴熟地捂住了牧嘉志的嘴,将他推入了戚红妆的车驾。

乐无涯顺势一把搂住卫逸仙,把他也拖下了马来。

一回生,二回熟,郭大哥这回动作利索了很多,如法炮制,轻手利脚地将他也塞进了车驾。

乐无涯吩咐一句:“大哥,劳烦将三匹马归拢一下,莫要叫人看出端倪来。慢慢地将车赶过去,别着急。”

郭大哥“哎”过一声,乐无涯便轻捷地一闪身,进了马车。

好在马车奢丽宽敞,宛如一间房舍,即使是一股脑涌进了三个大男人,依然够坐。

戚红妆还是那张冷淡面孔,只是把葡萄盘子端到了一边去,顺便把嘴里含着的葡萄皮吐在了小盂里。

最先进来的牧嘉志闹了个面红耳赤,咬紧牙关问乐无涯:“知府大人,我能问一句,为何要如此鬼祟吗?”

乐无涯冲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知府衙门门口吵嚷得正酣,没人注意到这场百步开外的小热闹。

马车渐渐靠近,双方争执的内容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三四个军官模样的人,带着二十来号兵丁,堵在府门口,正在粗着脖子吵嚷,

“又要记账?”有人扯着喉咙喊,“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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