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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与他们通力合作、盘剥百姓;要么拒绝他们,他们便会诸事推诿,称病道难,让你政令阻滞,难以下达;当然,你也可以加入一方,打压另一方,培植你自己的势力。可你想要加入一方,总不能单凭一副红口白牙。你屁股底下坐着的官椅,他们压根儿瞧不上眼,他们只要能吃到嘴里的、实实在在的民脂民膏。”

“一旦染了黑,你就再也白不了了!”

乐无涯被情绪逐渐侵占心神,竟有了步步紧逼、咄咄逼人之态:“之前没人这么对付过你吧?

“因为那时候,你在他们眼里,你还什么都不是,连被他们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此话一出口,书房内一片静寂。 W?a?n?g?址?F?a?b?u?y?e??????????è?n?????????????????o??

闻人约抬眼望向他,目色里竟然没有愤怒,只有微微的不忍。

乐无涯那一点点说错话了的心虚,被这点不忍霎时点燃,莫名地起了滔天的怒意:“……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闻人约:“顾兄,那像你这样,时时刻刻要提防着被人算计、遭人非议,难道不累吗?”

“当家三年,猫狗也嫌。他们背地里说些什么,我管不着;闹将起来,那正好。反正两世为人,我早已习惯这些了。”乐无涯低下头,望着旁边跃动的烛火,“不是说这具身体已经归我了吗?你管得也太多了。”

闻人约陡然抬高声音:“我不在乎这个身体如何,我在乎你!”

话说至此,二人双双一怔。

闻人约的耳廓染上了一层薄红。

但既然话已至此,他也不再隐晦,直视着乐无涯的眼睛,直道:“我知道,顾兄能应对一切。可你这个样子,不是……又走回老路去了吗?”

“顾兄,你上一世,与人争,与天争,真的过得那么舒心适意吗?”

乐无涯顿住了,只觉胸腔酸楚阵阵上泛。

上一世……

小时候,他想着讨家人喜欢,给母亲争个名位。

少年时,他想着小凤凰,要为他们二人争个前程。

后来的事情,就记不得了。

那是一场又一场无穷无尽的争斗博弈,是甘当木偶傀儡、伴线而舞的一生。

他盯住闻人约,才缓缓问道:“那么,易地而处,你应当如何对付这些人?”

他决定,如果闻人约敢说些蠢话,他就把他的脑袋敲爆。

谁想,闻人约道:“借陈元维谋反之事,重新划选里老人,分户、划地,先乱其阵脚,随即推行手工业及商业,釜底抽薪,收拢无产无地的农民,这些乡绅为留住佃农,必会设法提高佃农待遇,形成工农制衡之势。我自可从中取便。”

乐无涯沉默片刻,语气变得柔和了:“我们闻人大人,腰杆子硬朗起来啦。”

闻人约谦逊道:“我知道,其中仍有诸多不妥之处,或许执行途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新问题……”

“太客气了。”乐无涯打断了他,“从重新划选里老人那里,就会有人谋划着下毒·药死你,叫你在任上暴毙。”

这都算是客气的了。

乐无涯转一转眼珠子,就有一万种搞臭他官声的恶毒主意。

闻人约低下头,浅浅一笑:“守约还太稚嫩。”

“不算嫩了,挺好,至少没想着教化他们,叫他们‘改邪归正’。”乐无涯长出一口气,“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

虽然他们在性情、处事上,均不是一路人,到底是殊途同归。

他顺口道:“有我在,你大可以跳过前面找死的那步。此事过后,南亭里老人必有一阵内斗,你能知道扶持商业、抑制大户,这就算你方向走对了。哪怕我即刻走了,也能放心啦。”

此话一出,书房内静寂一片。

闻人约一窒,眉眼间露出受伤的神情。

“你还在为我铺路?”闻人约准确捕捉到了他话中之意,“你还是不愿在世上多留?”

乐无涯本想狡辩,可在此人赤诚的眼光下,他决定坦承一回。

他笑吟吟道:“哎呀,被发现了。”

闻人约低下头去,神情像是被人往胸口搠了一闷棍,说不出的气闷难受。

他急促呼吸两下,似是控制不住满腔郁郁,脱口而出:“如今并无人发现乐大人身份,又何必急着脱身?”

乐无涯眨一眨眼,困惑道:“……什么?”

闻人约神色一敛:……猜错了么?

未必。

顾兄向来很会掩饰的。

“没有什么。”他低下头,作恭谨失望状,“顾兄,天色已晚,家母还在等我,我先告退。今日文章已放在你桌上了,请你批示。”

说罢,他取来早就收拾好的书箱,背在身上,礼节周全地一拱手,转身离去。

待门扉合拢,乐无涯这才猛地把那口憋在肺里的气呼出来。

……吓死人了!

熟人认出来就算了,他是怎么猜到自己是谁的?

今日闻人约唠唠叨叨地说了这么多,劝他节制、劝他休息,乐无涯全没当回事。

可这最后一句带有试探的收尾,硬是惊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他开始认真思索:今后是不是真该收敛一点锋芒为好?

乐无涯背着手在房中转了一圈,只觉此处房窄屋低,喘不过气来,索性出了门,上街溜达去也。

他们吵了这么一通,现今已是明月高悬、星子疏落的时候。

路边的小摊已收了个七七八八,还没散摊的小贩认出了乐无涯,热情地询问太爷要不要吃夜宵。

放在平时,乐无涯必是要去蹭上一口半口,可他心中生气,没有胃口,便摆一摆手,拒了这番好意。

说是出来放风,可这风越放越气。

乐无涯绕着南亭好一通乱走,仍是气愤难消,颇想杀去明相照的家,把他门给踹了。

他站在街中心,愤愤不平地咬牙切齿、兀自嘀咕:“……对旁人都好声好气的,凭什么就对我凶?”

他可不管自己能不能对他凶。

自己对旁人龇牙咧嘴,那是常态。

旁人敢凶回来,那就是不成!

“你在说谁?”

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的声音,乐无涯蓦然回头。

“……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请选择您想看的剧情:

来者是:A.小六(项知节);B.小凤凰(裴鸣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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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酒戏(一)

乐无涯猛然回头,瞧见了牵着一匹白马、孑然独行的项知节。

他一时恍惚,仿佛回到了上京时,自己浑浑噩噩地行于灯如昼、人如织的长街之上,周遭是嬉笑游冶之声,唯有此人认真到近乎虔诚地望着自己,仿佛天地间唯他一个,值得他驻足。

不过,此地非是上京。

边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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