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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完了。贺琛和陆长青站起?来,同时伸手,要?抱贺乐言下餐椅。

僵持了一瞬,陆长青先收回手来。

贺琛把贺乐言抱下餐椅,看?了一眼陆长青,想说什?么,又没开口?。

陆长青说他不冷静,他此刻意?识到,他确实不太冷静,一个行动背后可以有很多种动机,他因为……迁怒,把陆长青的一切行动往最恶的动机上靠。这不理智,也不公平。

但是,陆长青没跟他说这份证据的事,也是真的。

如果他提早知道、提早行动,提早对付贺家,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贺琛紧紧攥了下手,牵起?贺乐言,错开陆长青,向餐厅外走去。

陆长青在原地站了一瞬,也迈开脚步。

不过,贺琛是带贺乐言走回房间,陆长青却走向大门。

“院长,还要?出去?”文毅问。

陆长青点?头,声音沉稳:“去看?一下病人。”

他默默往外走,文毅急忙跟上:“院长,伞!”

文毅从玄关那里?拿出一把伞递给陆长青,看?着他独自撑伞,走进雨夜,走进无边的黑暗。

*

“这两天又去哪里?潇洒了?”特殊病房里?,沈星洲抬起?头来,不适应地半眯半睁着眼睛,“把灯关掉。”

“例行检查,关掉看?不清。”陆长青说着,向他走来。

“看?不清,你不是有那个,夜视能力吗?”沈星洲嬉笑道。

陆长青平静看?他一眼,打开他近前的监控仪器,看?着上面的数字道:“沈元帅最近镇静类药物用得太多了,下月要?减量。”

“别,别啊!”沈星洲着急,“你不爱听,我不说就是!”

“真的太多,不是针对你。”陆长青说。

“是针对我,就是针对我,全世界都针对我……”沈星洲一副凄惨模样,碎碎念叨起?来,一点?儿也没有当年?帝国第?一元帅的影子。“不能出去放风,不能跟人聊天,你还不让我镇静下来睡觉,陆长青,我要?告你虐待!”

陆长青平时很少理会他的絮叨,最多贡献个耳朵听着,今天却不一样,他一边继续检查数据,一边说道:“想聊天,我陪您聊。”

沈星洲狐疑地打量他:“你吃错药了?”

陆长青没理他的话,正经问:“失去战友,怎么才能走出来?”

“失去战友,谁?你的小男朋友吗?”沈星洲疯疯癫癫笑道,“那不怕,他很习惯的。”

陆长青攥了攥手指:“看?见?别人痛苦,就让你那么开心?”

“哈哈,是啊,谢谢你上门给我送开心。”沈星洲笑得更猖狂了,直到看?见?陆长青拿了一支长长的针出来,他才猛地收住笑,“时间。”

“没别的答案,时候到了,自然就走出来了。”他正经答。

陆长青思索片刻,放回了针,又问:“做什?么,能让他像信任战友一样信任我?”

沈星洲沉默了一会儿:“原来你是受了情伤了……”

他记吃不记打,又嘻嘻哈哈,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看?见?陆长青又去拿针,他才又一次收住笑:“当然就是做他的战友啊。”

“我做了,没成功。”陆长青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数据说,“我以为我可以做他的同路人,但,他的同路人从来不是我。”

“同路人?”沈星洲怪笑,“可是他真的认识你、知道你是谁吗?”

陆长青视线凝固,转过头,看?向他。

“不要?小看?我们战士的直觉,我们也许没你们聪明,但我们直觉可不差。”沈星洲嘲讽看?着陆长青,“有所保留就是有所保留,就算不知道你们保留了什?么,但一个神秘的看?不透的所在,我们当然会自动识别为陷阱啊。”

“嗯,陷阱。”沈星洲又望向空处,自言自语起?来,“你,傅尘,你们都一样,把自己?深深地藏起?来,给人看?的全是假的,是假的,哈哈。”

他对你的感情不是假的。陆长青默想,没有出声。

沈星洲很快也沉默下来。

“你已经好转很多。”陆长青忽然开口?安慰他。

沈星洲从潦草的头发后掀起?眼皮:“为什?么,因为我提到他的名字,却没有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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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怒无定,忽然冷哼一声:“那是我看?你小子今天可怜,大发慈悲而已。”

“你检查完了没?检查完快走吧,咨询费留下,一秒钟五百,你根本不是陪本帅聊天,是向本帅求助……”

陆长青最终给沈星洲转了一笔不菲的费用,尽管沈星洲根本没有花钱的去处。

巡完一圈病房,陆长青回到办公室,洗手的同时,照了一眼镜子。

认识真正的他?

陆长青伸出手,指尖碰触了一瞬镜中的自己?,很快,又收回去。

沈星洲认识了真正的傅尘,结果如何呢?一死,一疯吗?

*

“爸爸,爸爸?该你去洗澡啦。”

贺乐言拉拉贺琛,让他回过神来。

“这就去。”对上贺乐言担心的眼睛,贺琛笑了下,捏捏他的脸,走向浴室。

进入浴室,他脸上的笑容像烟雾一样消失。

他慢慢脱着衣服,继续想他的事情。

他在想,从哪一步开始他就做错了。

他责怪陆长青,但实际上,决定徐徐图之的是他自己?,没有人胁迫他。

如果他少考虑一点?,直接把贺家跟米斯特人勾结的事捅出去,向哥是不是就不会再?走这条路?

或者?,他早就应该借勾结火狐的理由把他羁押起?来,扣在汉河,也许他会生气、会发疯,但至少是活着生气……

不,其?实更早之前他就错了,三年?前,他就该开诚布公跟向哥谈,而不是回避事实、粉饰太平,于是向哥也只好在他面前粉饰。

不管哪一步重来,向哥都不用死吧,不用以那样的方式……贺琛闭上眼睛,手指并?作匕首的形状,移向自己?小腹。

他怪异地想把自己?也切开,也掏一个血洞,他想象着一根绳索在自己?内脏和骨骼间抽拉是什?么滋味,后来又忍不住想象,那根绳索绷紧发力,将自己?剖开,像贺宏声一样一分为二……

“爸爸,爸爸?”

洗手间外响起?贺乐言稚嫩的呼唤。

“爸爸,你还好吗?你怎么还没洗完?”

“洗完了。”贺琛梦游一样,根本没洗,原样又把衣服套了回去。

并?从自己?军装隐蔽的口?袋里?,摸出一支针对精神力暴动的抑制剂。

他习惯随身装着这东西?,可摸出来的这一瞬他想到,自从回到星都跟陆长青见?面,他就再?也没有用过这东西?。

也许,师兄对他就恰恰印证了传说中的“升米恩,斗米仇”,他对他的帮助习以为常,快要?视为理所应当,以至于开始挑剔起?帮助的方式……

真是一只白眼狼。

想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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