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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琛几?乎跟他一模一样地皱了皱眉:“头疼?”

“那现在呢?”贺琛问?, 问?完看贺乐言懵懂的样子,又?说?, “算了,我?自己去看。”

贺琛直接上楼,半路遇到文毅。

文毅手上拿着一沓整齐叠好的衣服,正要敲响陆长青房门,听?见贺琛的脚步声,转头向他看来:“贺指挥官, 您回来了?”

贺琛点头, 看向他手里的衣服:“这是什么?”

“院长的衣服,刚洗好,我?给他送来。”

贺琛敲敲手指, 严肃道:“交给我?吧。”

“是, 麻烦您了。”文毅二话不说?,把?衣服交给他,压着眼里一点儿吃到狗粮的笑意, 快步退下去。

贺琛知道他想歪了,但是没计较。

——整个疗养院就没人不想歪,贺琛压根计较不过来。

撇开文毅,贺琛轻轻敲响房门,听?到陆长青在里面?叫“进”,推门进去。

房间很暗,陆长青似乎是准备睡了,没开主灯,只有一圈灯带和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

陆长青站在书桌前,贺琛进来时,他正穿着睡衣,低头翻阅什么。

“过来了?帮我?擦一下药——”陆长青说?着,转回头来,看到是贺琛,顿了顿,冷静的眼眸多了温度:

“什么时候回来的?文毅呢?”

“刚在门口碰到他,要给你送衣服,我?要进来,就替他送了。”贺琛说?着,把?手里的衣服举了举。

陆长青走向他,把?衣服接过来:“谢谢。”

“不谢,上什么药?你之前的伤还没好?”贺琛看着他问?。

“不是,今天?有病人失控,被?他的精神体抓了一下。”陆长青解释。

贺琛皱了皱眉:“乐言说?你头疼,也是因为治疗?”

“没有头疼,只是精神消耗比较大,要做个冥想。我?就头疼过一次,被?乐言看到了,从那以后乐言只要看到我?冥想,统统认为我?头疼。”

“……他是有点儿容易焦虑。”

“也许是遗传你。”陆长青看他一眼。

“不是我?生的……”贺琛小声嘀咕。

陆长青笑笑,把?衣服放好,转身进洗手间,拿了块干净毛巾出来:“外套脱了,头发擦擦,身上湿着小心着凉。”

“不会。”贺琛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把?头,但外套他就不打算脱了——不冷,没必要。

“和朋友之间,可以坦荡一点?只是脱个外套,我?不会把?你怎么样。”陆长青倚着墙,不远不近看着他湿漉的头发和眼睛。

谁不坦荡了?贺琛受不得激,直视着陆长青,把?外套脱下来,只剩下衬衣,然后不知是冷得还是被?陆长青看得紧张,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陆长青喉结轻滚,收起视线,转过身拿了条毯子,披在贺琛身上:“先坐。”

他说?着,转身去给贺琛倒热水。

“你被?抓伤哪儿了?我?帮你上药。”贺琛问?。

“算了。”陆长青背对着他,脚步顿顿,“怕你不方便。”

“朋友之间,可以坦荡一点?”贺琛可算找到机会把?话还给他,“只是上药,我?有什么不方便。”

“那就多谢师弟了。”陆长青勾了下唇,走回沙发处,先把?热水递给贺琛,又?弯腰从茶几?上拉过药箱,拿出药膏和棉签。

然后他坦然解开领扣:“在脖子侧后面?。”

“嗯。”贺琛镇定放下水杯,握着棉签和药膏站起来。

“这么深?什么精神体?”拉开陆长青领口,看见那三道明显红肿的伤口,贺琛眉头一皱。

“猫科,不要紧。”

“师兄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怎么会让它抓到?”贺琛又?问?。

“一时疏忽。”人都有失手的时候,陆长青自然也不例外。

“可能会有点疼。”贺琛说?着,毫不迟疑,一只手夹着三根棉签,一次动作,同时就给那三道伤口抹上了药,利索得不得了。

“这是我?独家上药法,厉不厉害?”察觉陆长青转头看向他,贺琛自豪地问?。

陆长青心情复杂,答不出话。

“你别乱动,还得扫下尾。”贺琛把?陆长青的头正回去,也就是这时,他突然,迟来地感?受到一点异样。

他跟师兄距离好近。他刚才,还摸师兄脸了?

“今天?顺利吗?”就在这时,陆长青出声,适时解救了忽然僵住、呼吸都不太自然的贺琛。

“顺利。下云星很快可以接管,不出意外,下周就可以办交接仪式了。”

贺琛开口,语气稳重,一边说一边换了新的棉棒,人趁机后退了一步,离得远远的,准备把?药涂抹在刚才没覆盖到的边边角角上。

“离那么远,你确定不会涂歪?”陆长青问?。

“我眼神好……”贺琛说?。

可到底不顺手,他还是站回原处,专注看着伤口,把?药膏涂抹在空缺处。

“你疼可以出声。”见陆长青格外安静,呼吸都好像停了一样,贺琛低声说?。

“不疼,你很专业。”陆长青回,嗓音有些低哑。

“你也很专业。我?是说?,夸人上。”贺琛说?。

陆长青勾起唇,眼睑低垂,半遮住那双深邃的眼睛,人如玉竹,格外温润。

贺琛忽然转开头,从药箱里捡起一片尺寸合适的敷料,红着脸贴在陆长青伤口上,没话找话道:“其实我?不太想让乐言成为第二个你。”

“怎么?”

“太辛苦了。”贺琛说?,“那么多压力压在你一个人身上,没有人可以分担,因为有些人只有你能治。”

“你是在关心我??”陆长青忍不住问?。

“我?是在说?明事实。”贺琛刻意避开他的眼睛。“我?是觉得,治疗师要接触那么多负面?的情绪,又?随时要和暴动的人接触、置自己于险地。”

“就像救生员,一次次进入深水区去救溺水者,会不会有哪次,他就出不来——”

说?到这里,贺琛觉得不吉利,又?停住:“我?只是举个极端例子。”

“我?知道。”陆长青拉好衣领,系好扣子。

“但做治疗师没你想得那么可怕。只要他有自己精神上的锚定物,就不会轻易迷失。”

“精神上的锚定物?”

“你可以理?解为'心锚',或者一个精神世界中的灯塔。”陆长青解释。

“很多东西都可以成为这个锚,求生本能、坚韧意志、想做而没能做成的事、牵挂的人,或者,是爱、自爱。”

“比如乐言在你给他的爱中长大,不需要任何外物,他自己就是自己的锚。他知道生命宝贵,自己也宝贵,他不会轻易放弃自己。”

“在,我?给的爱中长大?”贺琛沉思?。

陆长青看向他:“你没发现乐言一天?比一天?更快乐吗?”

“唔。”贺琛敲敲手指,“所以,我?的作用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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