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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张二郎和高善声早早结盟,在麻痹自己?

高善声待在文公身边多年,知晓文公太多秘密。

文公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知道结盟书的人,都不能活着。

文公一边这般想着,一边缓缓道:“让高家大郎进府吧。”

高善声恭敬地等候在文府外,听到老师答应见他,既是激动,又松口气。

他是离开夷山后,追查各类蛛丝马迹,才意识到夷山上想杀张文澜的人,有可能是老师的安排。但他当日不得不救张文澜……妹妹被张文澜拿捏,自己为了护住高家名声,必须救妹妹,救张二郎。

而那时,高善声忽然意识到,自己因为一直在烦闷高善慈失踪之事,竟与文公失去联络。他与张二郎并非同盟,但因二人是明面上的姻亲,难保让老师误会。

回来汴京后,高善声便急匆匆来向老师请安。

然而十日以来,老师闭门不见。

高善声愈发惶恐,直到这一日,文公终于见了他,向他发布了一个命令——杀云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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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高善声立在明堂下,怔怔抬头,出了一身汗。

与此同时,高家混入了一个贼人。

自从夷山回到汴京,高善慈便被兄长关在府宅中,不得进出。

而今日趁着哥哥出门之际,有人来探望她。

宅院夏深,满园粉绿。高善慈打开窗子,仰目看到那站在墙头的霍丘青年。

青年垂目看着她,笑得漫不经心:“你还想跟我走吗?”

高善慈亭亭玉立,站在绿色窗篱后,像夏日的一树藤萝花。而她抬头,看到墙头的青年,像一只常日翱翔的飞鹰。

她答非所问:“我在汴京,身败名裂。”

云野神色静下:“你们北周和我们霍丘和亲,应该在最近就要定下来了

。我恐怕要离开汴京了,你大可在汴京做你的张二夫人,却也可以再次选择和我走……张二郎另有所爱,根本不会娶你,只有离开这里,你才不会被嘲笑,高家不会被嘲笑。

“这一次,你哥哥不会再找到你了。”

高善慈慢慢抬头:“什么叫‘你哥哥不会再找到你了’?人生一世,如何说得出这么确切的话?你要对我哥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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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宅中,张漠安静地听着长青汇报近日来的所有事务。

他最近几日清醒的时候多了许多,问起府中事情,自然只有长青最为清楚。

姚宝樱和张文澜之间……

长青说,宝樱如今不敢动府上的食物、衣物,当真是被张文澜吓怕了。这对冤孽,还在斗法。

张漠叹口气。

他默默喝口药压惊。

长青见大郎面无表情,忍不住瞥了眼那碗药。那种抹布一样的颜色,大郎当真是……长青少有的反应被张漠捕捉,药碗后,张漠一双眼睛含着顽皮笑意。

长青顿一下,想到云野告诉自己的秘密,别开眼。

……大郎和二郎联手算计自己,是吗?

张漠放下药碗,咳嗽着问:“所以,六月初五,小澜会因为宝樱的毒而毒发,但小澜到现在,都没有想法子解毒?”

长青:“……或许是姚女侠不愿意给他解毒。”

张漠皱眉。

一道阴而淡的青年声音穿过廊下的竹帘,如一道风般飘进来:“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张漠抬头,看到张文澜沉着脸进屋。

长青在旁木了片刻,被张漠使了好几个眼色,长青才恍然大悟地返身离屋。

长青一走,张漠便捂着额头装虚弱:“哎,你这个弟弟,一点不给哥哥留面子啊。”

张文澜靠墙而立,都不靠近一步。

张文澜呼吸急促:“我来此地,只有一事:收起你的好奇心,少管我的事。你和鸣呶几次三番坏我计划,莫要以为我真的不追究。若你再试图帮樱桃离开张家,你便是我的敌人。不要怪我对付你。”

张漠:“哎,我只是关心你……”

张文澜已经要走了,闻言当即怒得返身,手撑在桌上俯下身,眼眸赤红:“你既然不心向我,就不要插手我的事!”

张文澜当真是一阵乱风,

呼啦啦地吹过来,不等张漠给一点反应,又飘虚虚地吹走了。

张漠坐在书桌后,眼睁睁看着弟弟脚步虚浮,也看到了弟弟额头微肿的痕迹。

他昏了太久,睁开眼后看到的弟弟,虚弱狼狈,清瘦单薄,精神绷到极点……他尚记得上一次见到的弟弟在自己床榻前落泪,那时候,张文澜分明恬静明秀,虽满腹心机,却温和狡黠。

狡黠的小狐狸是很可爱的。

被逼得竖起全身毛的小狐狸,是可怜的。

他已经快要死了,怎能看着弟弟这样可怜下去,又怎能看着云虹的师妹被牵连至此呢?

张漠默默地将那碗对他并没有什么用的苦药一饮而尽,自言自语地笑一声:“……我是心向你啊。”

他该真正的,见一见姚宝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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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张家,像一座枯萎的莲池。秘密遍地,污浊满身。

张文澜生在这样的地方,每日面对着这么多意外状况。姚宝樱只是与长青斗法一顿,便已然心中紧张,而张文澜每日面对的人,千千万万倍于她。

他不是她记忆中脆弱恬静的美少年。

他是淬了毒的黑莲,扎根莲池,长在淤泥中太久,早已被淤泥同化。

她看到他的花瓣皎洁,却接受不了他的污泥根须。

姚宝樱心情几分低落。

连续几日,宝樱都和长青一起互相打掩护,潜入书房寻找各自需要的东西。在这个过程中,长青断断续续地告诉宝樱——他认识她以来,所见到的宝樱和张二相处故事。

那些长青记忆的片段,欢笑也多,怨愤也多,算计亦不少。

时入六月。

六月的第一日,和长青分开、重新回到寝舍的宝樱,心不在焉地重新为自己套上铁链。

她侧睡在床榻内侧,一边想着自己从书房中翻到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都是什么意思,一边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张文澜。

张文澜那日说,她对他毫不在意。她那时不服气,觉得他在说梦话。可是此时看来,她好像真的不了解他。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和她以为的文静君子不同,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执念至此,她不知道他开心什么烦恼什么厌恶什么……连他寻死,她都看不明白。

她是不是对他太残酷了?

她对他与对别人不一样,这种不同,是不是伤害了他很多次,她却不知道?

少女无措地躺在床褥间,茫然苦涩间,受不住地用被子蒙住脸。

啊啊啊她到底在烦恼什么啊?分明,是他把她囚禁于此……

姚宝樱在被褥中滚来滚去,用力捶床,又气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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