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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轻声:“你要帮我什么?”

姚宝樱:“我总觉得,你过得很不开心。”

高善慈垂下眼。

姚宝樱:“我见过陈五郎,他说你曾尝试自尽。我思来想去,嫁给张二郎这件事,没必要让你苦闷得自尽吧?我听说,你们这些大家族的人,婚姻本就不由你们自己说了算。你即使与张二郎不相熟,也没必要那么厌恶他嘛。

“难道是因为你已经有了情郎?可你为何不与你哥哥说呢?我回门去过高家,你哥哥压根不知道你有情郎,更不知道你情郎是云野这件事。”

姚宝樱轻声:“云野是霍丘人,但你是云州高家女……你是为这件事而烦恼吗?”

云州高氏。

高善慈怔忡后释然:“看来,姚女侠真的已经知道很多事了。”

“叫我‘宝樱’就好,”姚宝樱道,“如今,高家和张家卷入朝政事务中,夷山上张二郎的人手发生内讧;你身在这里,云野朝张二射箭。我有理由怀疑,云野和张二郎的合作已经瓦解,云野找了别的人来对付张二郎。那么你在这里的作用是什么?”

姚宝樱扣着高善慈的手腕。

她思忖:“你洒向张二郎的毒,真的是你在山中被关押的时候随便取的毒吗?你们巧合太多了,一环套一环,硬是把张二郎逼到了和你见面的一步。这毒,真的不是你原本和云野布置好的陷阱,用来对付张二郎的吗?”

高善慈蓦地抬起眼。

她清幽的眼波,在月色下,荡出一片氤氲雾气。

姚宝樱:“高二娘子,交出解药。你有什么难处,我依然愿意帮助你。”

什么春、药?

她和张文澜分开后,就觉得不对劲了。

张文澜的嘴里没几句实话,还总逗她。他把她搞得晕乎乎,要编出一种毒,好让姚宝樱

没那么紧张……那便是春、药了。

一旦知晓他喜欢她,便好像有千丝万缕的痕迹可以捕捉。他的存在如雨如雾,无所不在。

姚宝樱目中荡着一丝浅波,心尖因他而战栗。

高善慈垂着眼帘,慢慢说:“姚女侠,你还记得在我成婚之前,你来高家找我吗?你说,你愿意带我离开这里,说世上不开心的人已经足够多了,没必要多我一人。

“我一直记得这句话。我心中触动,但我走不开。朝野纷争,几大势力互相倾轧,看上去似乎与我这样的小人物无关,实则平生方方面面都受它影响。它影响战局,影响国运,影响每一个人的未来……我无法一走了之。

“我觉得张二郎在利用高家,我们都是从云州走出来的,我们都听过他娘的名声。我哥哥一味天真,以为换一个新的身份,就能在汴京从头开始。但是,姚女侠,你看,你不就查出他是云州高家儿郎了吗?”

埋葬的秘密,是瞒不住的。

高善慈眸中敛着一腔愁绪,空荡荡的:“张二郎与高氏不合,我兄长踏入张二郎的陷阱。在我离去前,我想帮哥哥解决张二郎。我算恶人吗?”

姚宝樱:“离去?你要去哪里?”

高善慈睫毛轻抖。

姚宝樱低声:“你若始终不愿意说,我并不强求。你倒是好心帮你哥哥,可你哥哥又是什么好人?我在鬼市接到了杀他的暗榜,我去调查过他……他四处收买死士,又拿你做生意。你确信你哥哥不知道张二郎和你们家的仇怨?他只是不在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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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交出解药,我起码保你活着。至于你哥哥,如果他始终不曾作恶,我也会尝试在张二郎手中保下他。不然,你真的凭着你自己,打算和整个朝堂势力周旋吗?现在夷山的情况,汴京城内的情况,你真的全然知晓吗?你的情郎……云野真的告知你所有事情吗?”

高善慈煞白着脸,长久不语。

姚宝樱苦口婆心:“何况、何况……我觉得你小看阿澜公子!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真觉得靠这点毒,能让他认输?你知道吗,他管我要你,说明他起了疑心。”

她尽量镇定,却仍然着急。她慌乱的“阿澜公子”便是证明,而高善慈飞速捕捉,抬头看她。

皎月藏入云翳后,崖底风声鹤唳,寒风中,杀气若有若无地弥漫在四方。

宝樱想到当时自己不肯交人时,张文澜那个眼神。

她心中一空,又心急如焚,近乎喃声:“我不肯交出你,他沉默了一会儿,就接受了。所以、所以……你懂吗?他会因为我,而改变的。他会因为我,而低头的。”

姚宝樱诚恳跪地:“我在救他,可我也在救你。”

她咬牙,还是说:“我觉得你在被云野欺骗。”

高善慈低着头。

一滴泪,落在二人相握的手腕上。

姚宝樱一怔。

高善慈轻声:“那你呢?你没有被张二郎欺骗吗?”

姚宝樱心头一阵乱,结结巴巴地辩解:“我会看住他,我和他的问题非常复杂……我如今也在骗他……”

高善慈:“我知晓云郎骗我。”

姚宝樱一滞。

佳人抬头,噙泪望着她笑:“我和云郎,有北周与霍丘之别。我与哥哥逃难的时候,全靠云郎暗中保护。哥哥不知他的存在,我知。我知道他别有目的,但我亦别有目的。

“我有一桩大事要做。我必须离开汴京,在离开前,我想帮哥哥解决张二郎。我的大事,需要借助云郎。

“我和云郎,从来假心假意,何谈真情?”

姚宝樱:“你要做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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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底后夜起风,一方谈判,一方厮杀,一方在温泉下酝酿新的风暴。

温泉汩汩,雪白的肌肤在红疹下,正以飞快的速度爬遍全身,腐蚀张文澜。肉眼可见的溃烂后,白骨已经隐隐可现。只过了一刻钟,红疹的腐烂便已经到了肩膀,伤及骨髓。

方才姚宝樱只要多将衣袖朝上掀,便能发现这真正的毒了。

但她没有。

张文澜想,她做不到那一步。因为她没那么关心自己。

如果是他,他发现她受伤了,却不知缘故,他便会检查她的身体全部……

靠着水岸,露天风寒,张文澜的眸子灰蒙蒙的,映着晦暗天穹,零星星子,惨淡明月。

她问他如何确信爱。

他与她相识多年,她只在最开始选过他。他误以为有爱,因此对尘世留恋,对她生情。可沤珠槿艳,往日空逝,那次选择于她而言,竟像是一种意外,他再未受过她的垂青。

他是溺水之徒,是水草,浮萍,浪沫,梦泡……是一切于她来说过眼烟云一样的物象。

一片叶落,一朵花开,一个人来,一件事去。随便一样,都比他重要。

他也许不懂什么是爱,但是不爱的痕迹,总是如一根针,扎眼得过于明显。

如今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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