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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真的因被你抛弃,而死了呢?”

姚宝樱真被他无语死了。

堂堂宰相,离开她,一丁点儿自保能力都没有的话,张漠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的?

靠脸吗?

但是看他低垂着眼,又悄然撩目望来。他的神色静下去,轻轻扯一下她的衣袖,眼波如水,勾勾搭搭……

姚宝樱咳嗽一声,往旁边挪一步,硬邦邦道:“倘若你大兄因我的失误而死,我就把这条命赔给他,为他追杀凶手,然后和他一起死,好不好?”

“不好,”张文澜道,“你是我夫人,我不会让给他。”

姚宝樱:“假的。”

他唇角浅笑一下,并不在此问题上与她多多纠缠。

她只要说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便十分满足了。

张文澜餍足了,眉目间生出舒色,便想到自己方才到底耐不住性子和她争吵,她必然很讨厌张二郎了。他便讨好地看她,想了想,又去摸自己怀抱。

出来的匆忙,他准备得不全。

腰间只有那壶酒。

张文澜便问:“你还渴吗?”

眼见他又要摘那药酒给她,姚宝樱被吓到,连忙跑开。

张文澜的声音从后追上她,在空旷的地窖中清清凉凉,如蛇信出没,然而竟然没吓到姚宝樱:“樱桃,你等等我,我跟不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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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宝樱板着脸,心想,必然是那药酒的什么爱不爱的作用,才让她对张文澜心软。

也必然是那药酒的爱不爱的作用,让张文澜在争吵之后伏低做小,一直偷看她脸色,语气轻柔地说些好听的话哄她。

他还惯会装,一会儿走不动,一会儿头晕,要她停下来等一等。而她一停下来,他就开始靠过来,要与她挨着。他是没有碰触她的肌肤一下,但隔着衣袖,他的黏腻真让人害怕。

所以,除了脸热几分,心软几分,她表面做着记恨他的表情,始终不给他一个笑容。

而鉴于她平时爱笑,此时张文澜便显然待她更小意些。

他让她都有几分飘飘然了……

飘飘然的姚宝樱,踏入了地窖的最后一块空地间。她还没有细看,张文澜便先看到了一大截人骨——完整的人骨堆在墙角,赫然吓人一跳。

想也不想,张文澜快走两步,拦到姚宝樱面前。他转身面朝她,伸手捂住了她眼睛。

姚宝樱的睫毛软软地覆在他掌心,像鸟雀的喙啄他心房,还附带一圈毛茸茸的羽毛包裹过来。

张文澜身上馥郁的花香沾着水汽,这样沁过来,像清晨露珠下的花束坠枝,坠入姚宝樱怀中。

二人身子紧绷,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好一会儿,姚宝樱才忍着自己心间生出的那点儿酥意,小声:“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张文澜想一想,轻声:“我大兄应该已经离开了,这里没人。”

他一说没人,她就怀疑有人了。

张文澜感觉到身前少女气息一下子顿住,不动声色地挨靠向他。她伸手,轻轻握住他另一只垂在身畔的手腕。

张文澜语气幽静,低语:“樱桃,我害怕。”

姚宝樱也怕啊:“……别怕。”

那死人骨,压根影响不到张

文澜。

他有心踟蹰,想机会如此难得,要不要哄着姚宝樱和他亲密相处。此间只有他二人,他不告诉她,他们就出不去。许多话本中写,男女二人流落荒岛,重回人间时,孩子都好几岁了。

这本是他安排给张漠的故事,结果他自己有缘先……

青年面颊酡红时,谁想到姚宝樱耳朵那么灵,“滴答”水声落在耳中,她笑了起来。

她一笑,张文澜的掌心便被她睫毛撩得好痒。

他呼吸乱起。

但鉴于他呼吸总跟猫一样轻,姚宝樱心思此时又不在他身上,便没有注意。

姚宝樱激动道:“张大人,我知道出口在哪里了。那边有水声,我们往那里去。”

张文澜不太想走,便不动,装糊涂:“有么?你听错了吧?那个药酒可能作用了。”

少女笑眯眯:“不会的。多亏你捂住我眼睛,我的耳力才变敏锐了。”

张文澜:……他就不该捂。

眼见他要松手,她连忙抓住他手晃了晃,很紧张:“周围很吓人吧?”

张文澜漫不经心:“也没有很吓人。”

姚宝樱觉得他要使坏,并不信他,直接说:“你还是捂住我眼睛,我跟着水声走,你跟着我走吧。”

“……嗯。”

一会儿——“张大人,你确信,大伯真的不在这里哦?”

“嗯。”

“那我不用给他陪葬了?”

“你是我夫人,为何要给他陪葬?”

“我也不知道呀。但我方才和一个人吵架,那人话里话外,不就希望我对他大兄生死不弃吗?”

“那个人是谁?如此讨厌的人,本官送他下牢狱反省去。”

“得了吧,”姚宝樱被他哄得开心,弯眸笑起来,眼睫再次撩得他昏昏沉沉,满脑子都是她欢快的笑声,“你又不是开封府官员,一个礼部侍郎,没有权限抓人去牢房吧?”

张文澜一向淡然:“你若需要我去开封府,我自然万死不辞啊。”

姚宝樱心头一跳。

她语气僵硬:“……你被药酒影响了?”

他看她那又想躲避的样子,心中冷笑。

他口上平静:“大约吧。”

她便松口气,又劝他一些意志坚定、莫被药物影响之类的废话。她还建议他向她学习,她此时就很正常,没有被药物影响爱上他云云……

她说半天,他闲闲来一句:“哦,没有被影响吗?我不信。”

这种事,谁要跟他证明啊?

姚宝樱哼一声,不与他说这些废话。自然也有一个缘故时,她听到了风声——“我们是不是出来了?”

姚宝樱语气欢畅,这次不等张文澜想法子哄她,她直接推开他捂她眼睛的手,从他身畔钻过去。她身形灵活,弯腰时,张文澜手指不当心摸到一片软绵……

他震得半身发麻,趔趄朝后靠,跌在了潮湿墙壁间,说不出话。

姚宝樱睁开眼睛,视野清明,便看到有向斜上方延伸的土台阶。

她爬上台阶,推开藤蔓,眼前当真有了亮光,视野霎时开阔——洞外草木疏疏,清风细雨。他们走出地窖,大约到了城外的某处洞出口。

因乍暖还寒的气候,宝樱打了个喷嚏。

她扭头要招呼下方的张文澜,见张文澜靠着墙低头,正面壁思过。

青年身子很薄,肩膀宽阔而腰肢细瘦,睫毛上坠着一点儿洞外的亮光,更多的是地窖中的水汽氤氲在他睫毛上。

清隽这个词,姚宝樱很少用在他身上。但此时的人,正给她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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