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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吱声了。
张文澜盯她的眼神,如同要剜她肉一样。
她小声说一声“好嘛”,却不见张文澜神色变好。他倨傲无比地盯她两息,盯得她莫名其妙时,他才收回目光,猛地灌一碗药,将他自己呛了一下。
他喝了半碗药,瘫靠在床柱上,闭上眼继续:“还有,张宅所有地方,你都不可随意走动。尤其是最南边的院子,长青会亲自看守。那是禁地。”
姚宝樱心里扮个鬼脸:这不就是软禁?你以为我没法子?哼。
她口上说好,心中却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
姚宝樱看烛火摇曳,落在他面颊上。他闭着目,睫长唇红,眉眼过于秾丽。他如此安然的模样,终于有了几分年少时才有的秀色。
姚宝樱看了几眼,他好像有所察觉,睁开眼睛,无波无澜地看来。
姚宝樱想:睁开眼就凌厉吓人,薄情寡义。还不如永远别睁眼呢。
她为自己的幻想而悄然开心,本就天然带笑的眼睛便有了若隐若现的笑弧。张文澜俯着眼,盯着自己手中那碗药,透过乌黑的药汁,看着她那兀自快乐的样子。
张文澜:“十日后回门,你我同去高家。”
姚宝樱觉得不对:“一般不是三日吗?”
张文澜陡然掀眼皮,他语气悠缓中又透着一丝怪异:“你怎么知道三日回门?莫非小慈天天嫁人?”
姚宝樱:……你才天天嫁人呢。
她师姐可是差点成亲的,她能不知道吗?
还有,怎么又是“小慈”。
姚宝樱黑着脸:“要你管?张文澜我告诉你,你说的所有话,我都会去查证的。明明是三日回门,你凭什么说十日?你又包藏什么祸心?”
张二郎好虚伪地表达失落:“我就不能是为你好?”
她瞪着他,压根不信。
于是换他冷笑,他砰地将药碗磕在床沿。
药碗中药汁摇晃,他倏地坐直,身子前倾,看着文弱,却在刹那间有了压迫感:“高善声把你当劫持新娘的同伙,你若是入了高家,以为你能轻易出来吗?你现在受了伤,如果高善声布置厉害陷阱,你未必是对手,而我这种恶人,当然不会保你了。
“我将时间拖到十日,是为了给你时间养身子。但你若真那么想去感受高家的私刑伺候,三日回门倒也无妨。”
姚宝樱张口。
不等她开口,张文澜又流畅无比地继续下去:“而我不愿你落入高家,自然有我的目的。至于这目的是什么,对我避之唯恐不及的小慈,恐怕没心情知道吧?”
姚宝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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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臭男人。
好能说。叭叭叭一通话,说得那么快,她连插话机会都没有,心里的疑问都被人家解读了。
姚宝樱一时间,又憋屈,又不好意思。她对张文澜充满了不好的设想,此事人家一番好意,似乎是她想多,把人想坏了。
而张文澜脸色这么白,眼睛这样黑,看她的眼神,好伤心,好失落。他衣饰单薄卧于病榻,乌发散颊锁骨伶仃,又掩着手咳嗽,喘息微微,胸前露出一段玉色。姚宝樱望去时,青年侧身遮掩,不让她细看。
姚
宝樱脑子轰地一下。
他与三年前的他形象眨眼间重合。习惯使然,宝樱见不得美人伤心。
于是,姚宝樱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凑过去,小小拽一下那人袖子,戳了戳那人手臂:“你别生气嘛,我说着玩的。”
说完,姚宝樱回过神:……我为什么要关心他生不生气伤不伤心?
少女暗恼,恨自己不是铁石心肠。
下一瞬,张文澜撑起眼皮,自下而上看她。那是一种狐媚般自怜忐忑的神色,摇曳的烛火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他眼睛湿润清透,黑岑岑的像湖水中的雨花石。
姚宝樱看得怔住,片刻后安慰自己:我不亏。
姚宝樱心善,方才猜忌人家许多,此时她心中一动,主动赔礼道:“张大人为我着想,我也不能太小气。我一定扮演好张二夫人,当好这个官夫人。”
张文澜心里根本不在意。
但他却生了好奇,问她:“你打算怎么当好官夫人?你是会应酬,长袖善舞,可以与汴京贵人们谈笑风生呢,还是突成大家,精通了诗词歌赋,打算以文会友?”
姚宝樱心里又将他一通骂,面上仍乖巧笑:“夫君又说怪话。我是说,帮你应付你们张家那些长辈们嘛。我听说,你们这种大世家,子弟繁盛,龃龉很多。身为二夫人,我当仁不让,为君分忧。”
张文澜根本不信她的鬼话。
但大约是她说的好听,又弯着眼朝他笑,他便重新端起那碗药,吹着热气,要喝不喝地慢慢品呷。
这样苦的药,他眉目舒展,仿佛是品什么人间美味。
姚宝樱不知那些,她只跪在他身边,突然来一句:“我们何时去拜访你大兄啊?”
张文澜捧着药碗的手,顿住了。
他淡淡道:“为何要拜访我大兄?”
姚宝樱怔一下:“那不是你亲哥哥吗?你成亲了,他都不出面,不对吧?也许你不在意,但我身为二夫人,总是要去拜一拜大伯的嘛。”
她语气生出几分向往。
烛火在她眼中烧出金烂色的熔浆一样的颜色,煞是明媚。
张文澜捏着药碗的手指发白。
他垂眼,盯着药碗中倒映的小美人半晌,才语气转变,轻轻柔柔地问她:“你很想见我大兄?”
姚宝樱被他一勾,以为他真的想听:“自然呀!那可是当朝宰相,官家的生死之交,北周的传奇人物。凡是北周子民,没有不想见你大兄的啊。”
张文澜含笑点头:“让我听听,你有多仰慕他呢。”
少女扬起的脸颊便绯红,眉飞色舞。
张文澜安静地注视她,听了一段姚宝樱对他大兄的吹捧。
张漠,字清溪。
他是张家嫡长子,自幼离家,游学天下。他不光才高八斗,还武艺超绝,在军中和当今北周的皇帝结识。二人志气相投,结为异姓兄弟,有心结束乱世。
天下这潭乱局不知道乱了多久。皇帝和张漠重整北部失地,定国“北周”。大周中兴吊民伐罪,二人不光让北周境内再无战乱,还开始与霍丘、南周接触,大有收复整片河山的意思。
可以说,北周成为今日的北周,汴京城重建,既有皇帝之才,也有张漠之功。
所以三年前,皇帝建都汴京,定张漠为宰相,即便是汴京城那些旧士族大姓,也没有异议。朝臣们对于张二郎靠兄长上位的行为几多不屑,却无人敢否定张漠的功劳。
对姚宝樱来说,三年前,她与张文澜决裂,有一桩遗憾便是,她始终没见到张漠。
那时候,北周皇帝和张漠还在北境打仗,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