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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道上摇摇晃晃地走路,一身汗岑岑,赵舜难受得不行。姚宝樱瞥他一眼,看到他身上滑稽的舞姬女子服饰,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赵舜面孔涨红,本想也嘲笑她。可人家姑娘瘦削玲珑,眉眼弯弯。舞姬衣饰再袒露,衬着人家沾点灰的白颊、清莹莹的眼珠,一夜狼狈逃跑后,反而有一种闯荡江湖的不羁美。
赵舜叹口气:“宝樱姐,你总得告诉我,那个张大人,为什么追我们吧?”
姚宝樱弯着的眉眼便僵住了。
她手扇着风,灵动的眼眸左右乱转,脸颊也微微瞥开:“清晨的汴京郊外,风景独好。”
赵舜:“宝樱姐!”
姚宝樱:“哎呀,没什么大不了,我的旧情郎嘛。”
赵舜:“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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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侍卫们追出林子。
明亮微白的天光落下,空气中流转着草木清香味。出了林子的追兵们探查前方路,张文澜在马背上坐得笔直,簌簌然,青黄叶飞。
身后跟随的侍卫们这才从侧后方看到,骑在马上的青年圆领脖颈处,是一片湿漉漉的猩红血迹。侍卫吓到,纷纷劝道:“二郎不若先留在此处,处理伤势。我等去追刺客,务必缉拿归案。”
张文澜:“不,我亲自捉她。”
侍卫们面面相觑:他?还是她?刺客明明是两位,二郎怎么只提了一位?
探查路径回来的长青脚步一顿,仰头看马背上的青年:“敢问二郎,那刺客是否与郎君是旧相识?”
张文澜垂目,晨曦金光歇在他低垂的微翘的长睫上,为他的黑眸点上一抹魅惑之色。他手指抚摸着自己绷得抽痛的大腿。旧日伤疾一遇剧烈动作便阵痛连连,正如旧日之情已成跗骨之蛆,日夜折磨。
反复碾磨间,他露出一丝既恨又怜的淡笑:“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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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追的这一边,姚宝樱:“你小点声,是‘旧’情郎!我们早就不在一起了,昨日刺杀那杜员外,我也没料到会遇到他嘛。他那人,估计认出我了,才对我们紧追不放。”
赵舜茫然追问:“多久前的事了?”
姚宝樱漫不经心:“三年前……吧。”
说罢,她的脸蛋上忽然浮现一种古怪神色。她不安地挪动脚步,侧过肩,朝身后瞥了瞥。
与她同行的赵舜也许是眼瘸,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姚宝樱的异常。少年还在松口气:“三年前啊?听起来挺久远的。那种大人物肯定心胸宽广,特意追出一路又没了影儿,说不定是放我们一条生路……”
姚宝樱严肃打断:“恐怕不得行。”
赵舜:“?”
姚宝樱:“我已经听到马蹄声,他们追来了。”
赵舜呆住。
姚宝樱:“顺便一提,张文澜心胸狭隘睚眦必报,道貌岸然是非不分,还是一顶一的刺球子。他和你口中的‘心胸宽广’,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说罢,姚宝樱也有点不好意思。她苦着脸叹口气,拎起崩溃的同伴:“别哭,让我们继续跑路吧——”
第5章 二八佳人体似酥4
一夜一日后,过一山岗。前方寥无人烟,地平线后乌云滚动,天色昏暗,眼看是下雨之兆。
“我跑不动了。”赵舜愁苦地抱着路边一棵树,伸着舌头喘气如牛。想他平时也是一看得过去的美少年,这会儿功夫,泥啊汗啊糊一脸,再加上那身别扭的舞姬衣物,实在是不忍睹目。
姚宝樱给他鼓劲。
他瞪眼这么长时间的轻功运行后、脸只是红了一点的小娘子:“宝樱姐,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人家朝廷大官,累得人家这么追我们,跟见仇人似的?”
姚宝樱眼神微飘,分明不愿意多提旧年之事。
但是赵舜跟着她,这么可怜,她也实在是羞愧心虚。姚宝樱蹲在那抱树喘气的少年身边,一边给人拍背,一边支支吾吾道:“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我见识他的真面目后,便提出与他分开。我也不晓得分开这么多年,他为何这般小气。”
赵舜抬起眼,琉璃一般的眼睛腾地亮起,升起一丝希望:“这么说来,那狗官……不是,张大人是不愿与宝樱姐分开,对宝樱姐旧情难忘,才这般追我们?”
姚宝樱托腮,欣赏远方风景:“也许吧。”
少年挑眉。
姚宝樱望天半晌,还是逃不掉赵舜的逼视。她没法子了,说出一丁点儿细节:“……也许我是真的得罪了他一点。”
赵舜很乐观:“宝樱姐你人这么仗义,对谁都两肋插刀,想来是有什么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可以做个中间人,帮你们说和说和。”
姚宝樱:“那我当年离开时、打断他一条腿这件事,你也有本事说和?”
她还一本正经地好奇:“怎么说和,教教我呗。”
赵舜一下子瞪直眼,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姚宝樱。
他“你你你”了半天,实在想不到姚宝樱这样的人会揍不习武的人。姚宝樱看他脸色一块青一块白,精彩得紧。少年难为得半天说不出下一句,倒是把姚宝樱逗得乐了起来。
姚女侠不拘一格,无拘无束,不为小事而烦恼。
她笑眯眯地把歇够了的少年从地上扯起来:“好啦,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和他的个人恩怨,不会牵扯无辜人的。你也不用说和,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姚宝樱行的端立的正,是绝不会和道貌岸然之辈同流的。”
她沉下脸时,面白眸黑,自带一股铿锵煞气。
赵舜不敢得罪她,愣神半天,还是姚宝樱先开口:“走这条路吧。”
在他们下路处,路分东西两个朝向。东边一马平川,远方山岚下阴云密布,有阴雨之兆;西边树林稀疏,天空朗朗,没有雨兆。
正常来说,他们应该走树林,来甩开追兵才对。
姚宝樱双手搭在额上看路,琢磨道:“东方有雨,那狗官又被我打伤过腿,身娇体弱。若我们朝东走,他很大可能追不动。只要他本人不在,那些侍卫跟来,你我联手设些陷阱,难说没有撂倒他们、逃之夭夭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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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张文澜和手下追到了路口。经长青探路,他们撇开对方那些混淆视觉的手段,发现刺客往东边山岚方向逃去了。
长青:“东边有雨,二郎,捉拿刺客的事,便交给我等吧。”
青年官员衣摆沉甸甸地拖曳在马身两侧,腰背挺得僵直。
一日骑马,张文澜体力早有些跟不上这些侍卫。他向来擅忍,这些也无妨,只是越往东走,他的大腿膝盖骨便痛得越厉害。
他熟悉这种感觉。
腿部旧疾没有妥善调理,每逢阴雨天,便会密密刺痛。大兄说过他许多次,让他好好调养,他偏不。他执拗地享受这种阴雨连绵时身体上的隐